徐安宁看着网吧门口的摄像头,皱了皱眉。
她讨厌这种无处不在,根本就是侵犯他人隐私的东西。
犹豫了一下,另找了一家躲藏在巷子深处,没有摄像头的网吧。
网吧里乌烟瘴气,屋顶上挂着蛛网,各种游戏海报胡乱黏贴在墙上,桌椅都又脏又旧。来这里上网的几乎没有女人,多是一些看起来未成年的孩子,和邋遢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白的徐安宁走进来,就像是一束光,显得格格不入。
徐安宁问:“可以刷身份证吗?”
网吧老板从电脑后面抬起头,愣了一下才点点头:“可以。”虽然看起来像黑网吧,以前也确实是黑网吧,现在也干着黑网吧的事儿,但其实他们也是有营业执照的。
不过来这里上网的,要么是未成年人,根本没有身份证,要么都懒得刷。这样主动出示身份证的,还真不多见。
网吧老板接过徐安宁的身份证一看,就乐了。
“姑娘,你这假身份证做的也太不上心了吧?”宋子同?一听就是男人的名字,还有这岁数……这姑娘无论是站在她跟前的本人,还是证件照上的,看起来顶多也就二十岁,身份证上居然写着29了。
靠在吧台边嗑瓜子的网管也凑了过来,笑说:“你这照片是早上随手用手机在室外拍的,背景PS了一下的吧?光线都不对,衣服发型也跟你现在一模一样。还有这上面花纹都错开了。”
徐安宁只是笑笑:“你帮我刷一下。”
老板摆摆手:“没用,我也是做着玩意儿的,里面都没芯片,刷不了的。你要上网,随便找台电脑,交20块钱押金,我帮你开。”
徐安宁还是坚持要刷,老板摇摇头,往读卡器上一放,只听哔的一声,电脑屏幕上就蹦出一张公民基本信息出来。照片名字等等信息,丝毫不差。
“你这是真身份证啊?”老板有点诧异。这真身份证做的,还没他做的假身份证像呢。
刚说完,就见徐安宁摸出一叠身份证递给他:“帮我把这些也刷一下吧。”
这些身份证都是放了芯片的,她还黑进户籍系统为这些身份做了完美的伪装,来网啊只是为了激活一下信息而已。
在老板目瞪口呆中,徐安宁刷完了十几张假身份证,用网吧电脑做了几个小软件下到手机上。本来还想查些东西,实在受不了老板跟网管震惊的眼神,匆忙离开了。
她回到酒店,在地质局的资料库里找了个地质结构相对稳定,地质灾害发生的可能性相对较小,又恰好是经济落后交通都不方便的偏远山村。找了个委托人去洽谈租用地。
她那房子也六十万贱价卖了出去,因为她要求现金支付,时间又急,所以只卖到这么一点。买房的还是她家邻居。
那邻居觉得捡了个大便宜,还怕徐安宁后悔,催着喊着跟她去将房子过了户。
解决了房子,这个地方也就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她去剪短了头发,买了身以前的徐安宁绝对不会穿的、上露沟下齐臀的性感红裙,画了个大浓妆,打开变声器打了个电话,提走了宋子同在海关放了两天的越野车。
这车已经是出了名的结实耐磨,能适应各种地形,徐安宁还是不太满意。一路开到邻省,打听到一家私底下也做汽车改装的维修店。
徐安宁的要求又多又高,什么光能风能转化,什么浅U字抗震表面,什么潜水抗压……那里的师父听都没有听过。
听她说完,当即就有人笑着说:“小姐,你是看科幻电影中毒了吧?”真要按她说的改装完成,这车不得天上水里随便来回了?
其实这样的要求已经是徐安宁妥协后的结果了,要知道她中级教育手工课时组装出来的代步工具都要比这个功能强大一点。她考虑到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生产力和工具限制,才定下这个改装计划,要不是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她都想自己动手的。
手工课是她最喜欢的科目之一。
当即,她就用维修店里的设备组装了一个简单的风能转化系统,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最终她留下三十万,一张图纸和电话号码,约定一期改造完成以后,她再把后续改造图纸发过来。
卖房的钱一下子去了一半,这还是维修店的人觉得可以从她这里学到了不得的东西,算的友情价。
徐安宁看中的小山村在T省边缘,临近Y省。周围群山环抱,交通十分不便。因为徐安宁说不急,代理人便悠悠闲闲的吊着那些乡村干部,想好好磨一磨价钱。没想到三天前才说不急的委托人,带着一队工程车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代理人傻眼了。
“你把工程车都喊来了,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对这片地你势在必得了吗?这样我还怎么压价钱?”
徐安宁呆愣愣的眨眨眼睛:“是这样的吗?”然后一副恍然大悟才明白自己做错了事的模样,歉疚的看着代理人。
果然,每天好吃好喝供着代理人的乡干部立刻不再提征地的事儿,等代理人一说,价钱立刻涨到了以前的三倍。
代理人咬牙切齿,他还没干过这么憋屈的事儿,本来还算合理的价钱,被徐安宁这么一搅合,愣是涨到了和二线城市城郊的价格差不多。
工程车租赁公司的老板一看事情僵持住了,把工程车开到离小山村颇远的山谷里,拿遮挡布一盖,跟徐安宁说需要用的时候叫他一声,带着员工就撤了。
反正签了半年合同,订金也已经付了,干不干都算一天,他乐的清闲。
乡干部派人领着徐安宁这位年轻单纯看似很好糊弄的开发商转了半天。这里穷山恶水,稍微有点能耐的都出去打工去了,只剩下一些老弱还留在村中。离最近的镇子也有快二十公里,本来乡干部还想让她去镇上住,好歹有个宾馆。被她拒了,住进了村民家中。
村子里有电,但是都睡的很早,不到十点,家家户户都已经熄了灯。
徐安宁躺在床上摆弄手机,这里信号太差了,时断时续的,好半天才把机器启动。
夜晚的山林漆黑一片,风吹过茂密的林间,发出如野兽怒吼一般的声响。
白天安静蛰伏的工程车这时候却动了起来,没有一点人声,没有一点灯光,静静的自己的运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