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艺的男朋友是外地人,婚却想在本地结。男方家里父母都是老实忠厚人,但却不怎么张罗事,所以婚礼的事都是王艺爸爸和林妈妈在操办。
外人看到林妈妈为了继女忙东忙西,当面都夸:“真不简单,后妈做到你这份上,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
林妈妈确实心地挺好的,天生热心肠,林小霓这点随老妈,所以都满不在乎地说:“我不帮老王他不得抓瞎?再说小艺这孩子我也喜欢,挺懂事!”
“张罗张罗也好,等到自己嫁女儿就有经验了,小霓也快了吧?”
“啊?谁知道呢,我闺女跟我不亲,什么事也不跟我讲!”林妈妈打着岔。
旁边人就笑,“你可别逗了,就一个闺女跟你不亲跟谁亲?小霓条件好,看那小腰条小脸蛋,帅小伙不得挤破头追啊!”
“人家文凭还高呢,大学生!”
“就是的,先前有个朋友让我给儿子介绍对象,我还想你姑娘呢,后来一寻思算了,就小霓那条件,一般个男孩她也看不上眼啊!”
林妈妈一听就急了,“怎么看不上,她那条件也就一般般,性子还死倔!要遇见脾气好懂事儿的,经济上咱不高攀,差不多就行!”
几个邻居互相一对眼,齐齐说:“那没问题,下回有合适的肯定通知你。”
林小霓自己还稀里糊涂,名字就已经被写进诸位阿姨大婶的相亲花名册里了。
一个月后,王艺的婚礼如期举行,林小霓给她当的伴娘。
林妈妈觉着婚礼也是个推销女儿的好机会,特意从上到下给她买的新装备,完全不考虑新娘子的感受,亲妈就是亲妈。
到了晚上王艺悄悄来到林小霓房间,央求她道:“你明天能不穿高跟鞋吗?”她个子矮,要是再在踩高跟鞋的伴娘旁边,风头就被抢的一点不剩了。
林小霓笑着保证绝对不穿,“我也不穿伴娘服,你看我妈那小裙子买的,幼不幼稚,跟演花仙子似的!”
“那你穿什么?”
“随便穿一件不行吗?”
王艺当然高兴她穿的越普通越好,为了表达感谢,她发誓等明天丢手捧花时,特意丢给她。
都说接到手捧花的人,会成为下一个新娘。
第二天的婚礼进行的很顺利,所有到场的人都喜气洋洋,只有林妈妈每次看见女儿都瞪一次眼。
她果然没穿那套抢眼的衣服,只随便穿条长裙,搭件白外套。
尽管已经朴素到不能再朴素了,天生丽质的林小霓还是得到了伴郎的注意。
她自己不知道,是夏阳阳事后告诉她的。
“那帅哥整个过程都在看你,一直看一直看,有一次差点撞到服务生身上!”阳阳说。
“你夸张吧。”
“不信你回去翻录像,骗你有意思啊!”
林小霓倒是对他几乎没印象,只记得他穿了一套黑西服,好像挺合体的。还有抢手捧花的时候,王艺因为是背对大家扔,有点扔偏了,还是他往林小霓这边打了一下,花束才被她抢到。
只有这点印象而已。
“喜欢看就看呗,看几眼又不能征人家的税。”她完全没兴趣。
“你就这么不给人家机会啊,我看那个男生挺帅的,而且带的表牌子不错哦。”
“你是不是嫌我心情好些了?”
夏阳阳白她一眼,“结束失恋痛苦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新恋情!”
“可惜我不接受这样开始的恋爱,如果我没能对他顺其自然产生感情,就证明他根本不在我的缘分里!”
“得了吧,你这就是逃避!什么叫顺其自然发生啊,那得先有接触!你是第一眼就爱上秦白的吗?不还是在工作中慢慢喜欢上的吗?”夏阳阳一时说的痛快,忘了有个违禁词汇是绝对不可以说的,那就是“秦白”俩字。
林小霓瞬间变了脸,不是生气,而是痛苦,眼圈一下就红了。
“不至于把林小霓,你别吓唬我!”
“你就非得跟我提他吗?你们就非得在我面前讲爱情吗!”好吧,前三个月的疗伤周期报废,至此又往复了一遍。
林小霓是在休了五个月之后才重新上班的,她也没想到会拖这么久,本来还想借工作分散精力,但就是从情绪里挣脱不出来,根本没心情上班,为了不辜负下一位老板给她开的工资,就一直拖着。
五个月后,好像真的好些了,自己再在心里默念“秦白”,疼也不那么锥心,只剩淡淡的惆怅。
她重新找工作,很快就找到了跟以前一样的职位,有了经验求职也变得轻松了许多,迅速办好入职,日子又进入朝九晚五的轨迹。
由于还在广告圈混,大家对他的老东家多少都有耳闻,刚去上班的那些天,经常有同事跟她打听:“听说归零营销的老板可凶了,江湖人称‘禽兽’,是真的吗?”
林小霓都笑笑,说没那么夸张。
也有人想跳槽的,想让她帮忙看能不能搭桥,因为归零的薪水在业内一直很高。这就让她很为难,当初离开时,为了彻底断了念想,她不但删了秦白的手机号,连同办公用的QQ都注销了。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道伤口终于接了痂,她不去碰,也不给别人看,只等它慢慢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