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六十多年一直在海中飘荡,韩少行从没有见过海上有什么仙山,海中孤岛倒是见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基本上都是无人岛。
有些上面沾满了海鸟的粪便,有些长着茂盛的植物,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因为来到海中,金线瞬间活跃了起来,在海中翻滚搅动,掀起了上百米的大浪。
毛球没有在海中生活过,甚至极少沾水,此时它正抖成一团,顺着韩少行的衣服钻到了他胸前,紧紧地抓着那里的衣服不丢。
被胸前毛茸茸的感觉惊到,韩少行才想起一直在山中土中生存的毛球来。
“抱歉,我忘记你不善水性。”
何止是不善水性,毛球口中冒着泡泡,看着快要溺毙了一样。
他赶忙露出水面,抚着毛球的背给它梳理身体。
好一会毛球才缓了过来,慢慢地张开了眼睛,可怜巴巴地叽叽叫了两声。
韩少行浮在水上思索了好一会,都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戒子中不能放活物,短时间还好,长时间毛球也挺不住。
无奈他翻开苍梧子留下的手札,里面有种非常简单的东西,避水符,用玉佩就能炼制。
就是把一个简单的阵法刻画至玉中,带着玉的人就能在水中自由呼吸。
这种简单的符咒原是针对外门弟子和普通人,如今倒是帮了大忙。
寻了半天在海上寻了个小岛,他停了下来。
金线头顶着毛球在岛上转圈,在山石间的洞中钻来钻去,挖出不少鱼虫来。
避水符制作起来比较简单,只是将阵法刻画进玉中比较困难。
越是上好的玉越有灵性,杂质越少。一些玉中甚至蕴含有不少灵气。
玉是最接近灵石的一种材质,其性属阴,故而玉可以作为灵体魂体栖息之处。有灵性的玉能养人会护主,所以有黄金有价玉无价的说法。
这几个家族的老头子每个人都找来了三四块极品玉和几块上等玉,算起来足足有几十块,或大或小颜色不一的玉堆在一起颇为好看。
韩少行挑了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玉出来和一块品相差一些的,第一次,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先用差一些的玉凑合着试做一下。
按照书上的步骤,先是剔出玉中杂质,待玉缩成拇指大小的时候,他才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凌空画在玉上方。
那是符咒的纹路,用真元一气呵成画出来,再一点点压进玉中。
这算是比较简单的方法,还一种方法是直接用神念控制真元在玉内部刻画,那就需要精神高度集中,一旦有一点点差错,阵法就会失败。
阵法的纹路就如画电路图一样,与电路图不一样的是,阵法需要一气呵成,且不是直来直去,而是弯弯扭扭的缠绕在一起。
从开始的第一笔到最后一笔,要形成一个完整的弧度,完美衔接上,阵法才算是完成。
虽然已经小心了,但阵法还是失败了,他看着被真元毁掉的玉不由得觉得有些可惜。
为了不再继续失败,他用手在空中凌空比划了很久。
及至觉得自己已经行了,才重新拿出玉佩重复了一遍。
果然这次成功了,被压进玉中的阵法,变成了一种淡淡的纹路显现在玉佩上,整个拇指大小的玉佩在阳光下散发着微光,异常漂亮。
从衣服上撕了段布条搓成细绳拴住了玉佩,韩少行将毛球唤来,将玉佩挂在它脖子上。
毛球好奇地抱着玉佩啃了两口,似乎是拿到了宝贝一样怎么也不撒手。
“戴着这个你就能入水了。”韩少行笑道。
金线见状,不依不饶地表示韩少行给它礼物没给自己。
韩少行拍了拍它的脑袋,丢了条鱼喂给它吃。
金线还是不太满足地盯着毛球脖子上的玉佩,趁机将玉佩给勾了过来挂在自己脖子上。
但是悲剧的是,蛇没有脖子,玉佩直接穿过他的脑袋顺着身体滑到了尾巴上。
若不是尾巴及时勾了起来,玉佩会直接掉进海中。
毛球见状快成一道闪电似得直接窜过去,还没待金线反应过来,玉佩就被它重新夺了回去。
金线有些恼怒,又被它小瞧了,直接哼了一声,爬回了韩少行手腕上不理它了。
毛球委屈地抱着玉佩蹭到了韩少行怀中。
“好了,金线你又用不到这东西,不要欺负它了。”
“哼。”金线哼了一声,依旧昂着脑袋不理它。
再次入水,玉佩在水中泛着淡淡的光芒,形成一个光圈,将毛球身边一米的地方笼罩在里面,这一米之内没有水存在,就像在陆地上一样。
难怪会叫避水符。
韩少行好奇地用神识探入符中查看阵法如何运作。
玉中原本就有能量,加之画符的真元,就是阵法运行的动力,一旦这些能量消耗完毕,这避水符就没有用了。
韩少行心道,原来还是个一次性消耗品。
虽然可以在水中呼吸,但毛球还是不太熟悉水性,惯了在泥土中打洞在山中奔跑,它不太适应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
金线见他笨拙的姿势不由得嘲笑了起来,心情顿时大好,围在它身边转圈,故意跑到它前面再回头嘲笑它爬得太慢。
第一次见面没有捉住它,一直让金线有些耿耿于怀,它自诩速度最快,却没想到跑不过一只老鼠。
毛球努力地摆动四肢,很快就掌握了在水中快速前行的办法,只是还不是生长在水中的金线的对手。
一直在水中转了大半个月,每日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这海底也都摸了个遍,也依旧没有蓬莱的影子。
韩少行思索了一阵,明白是自己没有找对方法。
蓬莱必定也如昆仑一样,设置了大型阵法隐藏了起来,否则不会一直毫无踪迹。
有阵法,就必定有灵气波动,只是灵气波动的微弱,他没有察觉罢了。
想通了这些,他忽然从水中跃了出来。
在水下永远找不到蓬莱,因为蓬莱并不在水中。
将真元聚于脚下,他如履平地地行走在水上,走的不快,神识一直遍布在身周细细地感应着灵气波动。
虽然眼睛看得到,但是眼睛看到的东西并不是全部。
只有神识看到的,才是最真实的。
如此奔波了一年有余,又是走遍了大部分海面,见识过盛夏灼热的阳光,见识过暴风雨来临时惊天动地波涛汹涌的景象,见识过冬日寒冷的海风呼啸而过,也见识过大批海鸥鱼群成群结队地掠过上空游过海中。
寒来暑往,他依旧没有找到蓬莱。
蓬莱果然就像传说一样,毫无踪迹,甚至让人怀疑那是不是真实存在。
韩少行不由得有些失落,不过既然凉慧说到蓬莱,那必定不是骗人的,只是他一直不得其门而已。
为何水下没有水面上也没有,他皱着眉苦思起来。
既然是在海中,又不在水下也不在水中,难道是在天上。
他不由得抬头看了眼澄澈的蓝天。
几朵白云慢悠悠地顺着风的方向飘过去,海鸟排着队拍打着翅膀划过云端,除此之外天上什么都没有。
而他也没有能力飞上去一探究竟。
金线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从水中到岸上,就完全可以飞起来,好似这是天生的本领一样。
“金线,如何能飞起来?”
飞行对于修真者来说,是件如吐纳一般简单的事。可是到如今他却还是没有学会,说来倒是有些丢人。
“飞?想飞就能飞起来了。”金线如是地给出答案。
韩少行摇头,如果只靠想像就能飞起来,那就没有那么复杂的事了。
不过很快金线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主人,长剑说可以载你飞。”金线晃了身体,长剑从它口中飞出来,变成一把阔剑,足够人一双脚站上去。
“你站上去就可以了,小心不要掉下去。”金线说着,长剑就停在了韩少行脚下。
他不由得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两秒之后,长剑瞬间升腾了起来,飞到了离海百米高的天上,并且越飞越高,很快就到了离地千米的距离。
这才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扶着,韩少行只能伸展开双手保持平衡,真元高速运转,将自己牢牢地固定在剑上。
高空中的风猛烈地刮过来,这里的风没有海上的咸味,就连阳光似乎也更为热烈一些。
风吹的人几乎窒息,他只能用真元裹住全身,以防被风吹下去。
毛球有些惧高,在飞起来之后,它就没有再露过头,缩在衣兜里瑟瑟发抖,还惊恐地发出叽叽的叫声。
金线也能飞得这么高,甚至能与剑保持平行。
韩少行开始有些摸不透它的品种了,普通的蛇,就算修炼上几十年上百年,也不可能像它一样厉害。
传闻白蛇是修炼千年才入世,最终还被法海收入钵中。
金线满打满算也才两三百年而已。
无法深究这个问题,韩少行命长剑飞低一些,开始仔细地观察着海面上空的波动。
希冀这一次能寻找到蓬莱仙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