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楼……?”
不错,的确是无名楼,在天界一直都是个禁忌,延续了成百甚至上千年的时光。无人提起,鲜少人知道真正原因是何。
方才在天镜中所看到的,那个名唤念琴的女子,非人非仙亦非妖,已然跳出了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天地间唯一能够容得下这类人的,便只有那处地方了。
只是玄圣想不明白,为何那里的人会莫名介入到其中呢?
白衣男子的思绪在一时之间突然有些紊乱,然而此时此刻却不能在此过多停留,遂连忙将手敛回。只见他顷刻间便化作了一缕白烟,朝着那道光门迅速飘曳而去,只眨眼的功夫就瞬移到了云台前方的那根天柱之旁。
蓝衫仙童的反应也是甚快,见那人出来后连忙将术法收回,原本还闪耀着淡淡芒彩的光门在下一刻便闭合而起,云台上只瞬间就恢复了最初的那份清冷之态。
那小童望了玄圣一眼,心说果然是上等仙人,行事速度如此之迅捷。
而白衣男子也仅是停顿了片刻,此刻的他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俊秀的双眉一直都在轻皱着。他没有多言,对蓝衫小童道了声谢,便匆匆撤离而去了。
玄圣此行的目的已然达成,也查到了邵菡卿肩上那枚诡异胎记的始作俑者,本应速速下凡回至叶迦山。然而不知为何,心里却总是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奇异感觉,似乎还有什么关键的事情在等他去做。
一时之间有些茫然踌躇,玄圣腾着云,在天宫外漫无目的地徘徊着。
“喂喂!当心啊——!!”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叫喊,玄圣这方回过了神来,却见一个庞然大物径直朝自己狂奔而来,与此同时迎面吹来了一股酒香。还来不及看清究竟是何,身体就下意识地闪开避过,继而才转头朝那物望过去。
龙头,马身,麟脚,形态如公狮,毛色灰白,竟是天界中的巡视神兽——辟邪。
它背对着玄圣抖了抖身上的皮毛,紧接着前蹄离地,缓缓直起身体,逐渐化为了人的形态。
淡蓝色的长发以一根兽骨簪固定束起,一袭月白色长衫,衣摆处带有灰色的绒毛加以装饰,看上去颇有几分风流蕴藉之态。若不是方才亲眼见到他变身的情景,实在难以想象此人的真身竟会是外相凶猛的辟邪神兽。
“曜君,别来无恙否?”
他转过身来,对白衣男子露出了一个明朗的笑容。
“原来是辟邪清钺。”玄圣微顿,继而也微笑回应道,“不知仙兽对我有何不满,竟至于突然袭击?”
辟邪神兽在外相上并无太大差别,若非化作人形,否则很难将它们一一区分而出。眼前的这位清钺,算是辟邪兽族中的一名例外,其余辟邪皆爱珠光宝气,他却偏偏喜好风雅,着实神奇。
“咳,吾辈一时脚滑,还望曜君多担待。”说话间已是踱到了玄圣面前,竟是隐约带着一股酒气。
玄圣略微打量了他一眼,见其眼神迷离,颊边泛红,心下了然,便微微笑道:“碰上我倒是无妨,若是让天帝发现你巡视之时擅自盗酒吃……。”话语到此蓦然而顿,弯着唇角看他反应。
清钺怔了怔,继而干笑了一声道,“每日都在这天宫之外来回巡游,既无妖邪进犯,更加不会有瘟疫疾病扰乱天界,平淡又乏味,实在是无趣得紧。方才恰好路径天酒池,便顺道去舀了几杯酒吃,也并非不可如此啊。”
玄圣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早闻清钺君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你。”语毕,他本想就此而离,却是眼睛一亮,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侧头望向身旁那人,“你方才说……天酒池?”
“是啊,天界中的琼浆玉液皆是在天酒池中所酿造而出,你可是堂堂的曜之尊者,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哦。”清钺边说着边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
玄圣没有答话,只是微眯了眸子看向远方,也不知道是在望什么。然后他缓缓收回了视线,淡笑着开口道:“据闻这天酒池畔曾住有一位掌酒之神,能酿出天地间最为出色的美酒。像清钺这般爱酒之人,想必以前也是经常会寻他举杯对酌吧。”他摇头轻叹了一声,略带惋惜地说道,“我虽为曜神,却也是继月神之后才真正入了这位子,充其量不过两千多年的仙龄,与清钺君近万年的道行相比,尚且只能算是晚辈后生。看来我此生是再也无缘尝得那绝世佳酿了,当真可惜……。”
“呃……曜君先莫叹。”见玄圣突然唏嘘不已,清钺安慰道,“你若真想饮尝这酒,改日我可以带你去与那人会会,咱们也可小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