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又继续行驶了几分钟后,突然,前方的公路上出现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它正静静地停在那里。
凌笑乾欣喜若狂,赶紧将手伸过去按响了喇叭。
他接二连三地按,生怕对方不知道他已大驾光临似的,连拉斐尔这个正牌司机也不放在眼里。
此时白色的面包车上走下一个人来,开始向他们挥舞着双臂。
驶到近处,他看清了,那是一个中年人,一个中国人,一个皮肤晒得有些黝黑,个头不算高,脸上有几分沧桑的中国同胞。
皮卡驶到面包车跟前嘎然而止,凌笑乾打开车门便窜了出去,他迅速伸出手,与这名中国同胞紧紧一握。
他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人家专程跑几百公里来这里接他,他心中的感激岂能用言语来表达?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道:“我叫凌笑乾,大哥你叫什么?”
中年人道:“我叫王世坤,今天突然接到公司的一个任务,要我来这里接一个中国兄弟,一开始我还不大情愿的,听说北科尔多凡省边界地区很乱,到处都有黑人的部落民兵,不过公司说接的是一个大使馆的官员,大使馆的面子不能不给,你说是不?我们出门在外都还得靠他们呢?你说是不?一听说来接的是一个中国同胞,还是大使馆的,听说他遇到了点麻烦,我二话不说就来了,接的就是你吧?”
凌笑乾道:“当然是我,闲话少说,我们先上车吧!”
王世坤看了看还在皮卡中的拉斐尔,一脸疑惑道:“那她……”
凌笑乾道:“当然还有她,除我之外,还有两个人。”
凌笑乾又回到皮卡,将拉玛拉从皮卡中抱了出来,她已经很久没给他传递信息了,也不知她到底怎样了。
此时拉斐尔也下了车,没有了挡风玻璃的阻隔,算是真正的零距离接触了。
这个老王见到了拉斐尔,看得呆了起来,看来她的诱惑力任何时候都是一样的,简直老少通吃啊!
凌笑乾道:“帮我把车门拉开一下。”
王世坤回过神来,却又见凌笑乾怀里竟然还有一个,他显然又吃了一惊。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拉玛拉,他一脸惊异,他道:“她们是你什么人?”
凌笑乾道:“先把车门拉开,有事车上再说吧!”
老王显然已经乱了方寸,他似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车门拉开。拉斐尔不发一言便猫着腰钻了进去,随即凌笑乾抱着拉玛拉也紧随其后。
老王在车外指着皮卡道:“那这辆车怎么办?”
凌笑乾道:“这辆车就不用管了,我们赶紧走吧!”
王世坤见凌笑乾处处透着神秘,他已是满脸疑云,不过既然人家是大使馆的官员,那就自然有他的道理,也就不再问了。
他上了车,将汽车发动,载着凌笑乾三人便朝喀土穆方向驶去。
车上,老王时不时通过后视镜偷看着后排座位上的拉斐尔,心中掀起千层巨浪。
这女子说她像东方人,没人会怀疑,说她是欧洲人,也不会有人反对,她的容貌,结合了东西方的两种特质,但她的美是毋庸置疑的,如果用“长了一张明星脸”来形容一个姿色上乘的美女的话,那么身后的这名女子就没法去形容她了,那些所谓的“明星脸”在她面前只能算是配角,也就适合跑个龙套,打个杂,演个丫鬟什么的。所谓一见倾人城,再见倾人国,不外如是。
凌笑乾将老王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怕他因分神酿出车祸惨剧,毕竟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幸好有真神阿拉在保佑,身体没有伤残,不过为了防微杜渐,还得让他专心一点。
凌笑乾想把老王的思维拉回现实中来,他故意找了个话题道:“王哥,你来这里多久了?”
老王道:“我才到,你们就到了。”
凌笑乾道:“我是问你来非洲多久了?”
老王道:“已经三年啦!我一直为我们的施工队开车。”
“平时有假么?”凌笑乾问。
老王道:“过年还是有个十来天的,不过家里有重大事情时,也是可以请假的,不过既然来了非洲,就是来挣钱的,无缘无故请什么假呀!你说是不?”
“那待遇怎样呢?”凌笑乾问。
老王道:“一个月七八千万把块还是有的,年纪大了,没有拼劲了,要是再年轻个十来岁,我也在这里干其它行业了,哪怕在喀土穆开个小超市也比开车强,你说是不?非洲虽然条件艰苦了些,但钱也好挣,他们很多东西都不能生产,大部分生活用品都要靠国外进口,而且他们的土特产那才叫一个便宜,你去喀土穆的农贸市场逛逛就知道了,一百多斤一条的尼罗河大鲈鱼,吊起来比人还长,他们竟然当成白菜在卖,像那些胭脂鱼石斑鱼之类的水产品,国内七八十一斤,他们这里几块钱一条,一条好几斤,这里买东西常不按重量计价,西瓜论个,生菜论棵,橙子柚子芒果论打,大多数叶菜则论捆卖,至于花生、芝麻和豆类,则按桶论价,呵呵……”
凌笑乾赞同道:“那倒也是。”
凌笑乾和他拉开了家常,老王和他的距离也就更近了一些,他也就不再生疏了,他随即问凌笑乾道:“小哥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使馆的官员,你真有本事啊!”
凌笑乾道:“其实也没你们想象中那么高大上,我大学学的阿拉伯语,本就是冷门专业,除了派去阿拉伯国家的大使馆工作,很难有用武之地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拉斐尔突然又将她的娇唇凑了过来……
凌笑乾心中一凛:光天化日的,她又想来“打呗儿”么?这样影响很不好啊!
但拉斐尔显然令他失望了,她将小嘴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道:“你这人,十句话有九句是假话,我都不知该不该相信你了。”
凌笑乾忍住笑意,也将嘴凑到她晶莹剔透的耳朵边,低语道:“工作需要。”
老王从后视镜中看到二人卿卿我我,状极亲密,还以为他们是两口子,不由得艳羡道:“小哥你真好福气啊!你爱人也在大使馆工作么?”
凌笑乾道:“她没有,她是我用两头骆驼换来的。”
老王听罢呵呵地笑了起来。
任谁都知道凌笑乾是在开玩笑。不过他确实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