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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黑色的旋律(5)

“我不离婚!”杨茂森这时献出一付可怜相。

“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芳草激昂地说:“其实,我们早就应该离!你除了不讲卫生、懒惰、不会体贴人,还这样懦弱没有办事能力,你连为自己伸张正义、保护自己合法权益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保护老婆和孩子了,我无法说服自己,再跟你这样的人过下去了!”

杨茂森哭了,“我抗拒不了我的家庭,我知道许多事情我无力挽回。但是,我不愿意你离开我。我知道我不值得你爱,可我舍不得你走!这些年如果没有家里人捣乱,我觉得咱俩在一起过挺好!”

“你不要这样欺骗自己了,我们之间没有爱,若有,你就会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挺身而出,为自己一家4口人伸张正义,为我们母女撑起一片天空!”抹了一把眼泪,芳草哭着说:“说到家,你心里没有爱,没有担当和责任意识。现在,说什么都已毫无意义。离了吧,离了就好了。我把你归还给你的父母,也请你给我自由。”

芳草的泪水簌簌地往下流淌。而眼泪,不能阻止她离去的决心。杨茂森意识到这一点,他把一只手放在芳草肩上,芳草把杨茂森的手挪走,杨茂森又将手放到芳草腰部,芳草想把杨茂森的手再次挪走,可她没有。他们好一阵谁都未说话,只是不停地啜泣,为18年蹉跎岁月、为18年若即若离的感情、为18年抚育女儿的艰辛。

“离婚吧!”她跪在了杨茂森面前哭泣着说:“你放过我吧,求你放过我,咱们好离好散,不伤害你也不伤害我。我实在经不起伤害了!”芳草把头磕得咣咣响。唯恐惊醒外间屋睡在一张单人床上的两个女儿,芳草蒙上厚厚的被子,在被子里恸哭到天明。她哭得满头大汗,筋疲力竭。早晨起来,两只眼睛肿得像蛤蟆——她去意已决。

杨茂森终于想明白了,他们平静地去民政部门领了离婚证书,芳草终于解放了!那张恶魔般捆绑了她18年的一纸婚约,终于在芳草的努力下失去了它的威力,芳草终于如释重负!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涌上心头,她兴奋极了,有种鸟儿飞出牢笼之感!从民政局回到家,芳草望着自己辛辛苦苦盖起的宽敞明亮的红砖房和红砖垒起的红院墙;整个庭院亲手种下的洋槐树;开满五颜六色鲜花的椭圆型花坛;亲手养大的黄毛狗;还有两个可爱的女儿,她悲从中来,与两个女儿紧紧相拥、轻轻啜泣,久久不忍分开!

世界上什么最痛苦?人与人的离别,最痛苦!

“琳子,沐子,无论如何,你们要听爸爸的话,多陪他聊聊天、说说话。你们俩要互相关爱,互相照顾。饭前饭后、便前便后要洗手,以免把细菌吃进肚里。吃东西不要太烫,也不要太凉,太烫、太凉的食物对身体有害。睡觉要互相掖好被子,免得感冒。吃东西要互相谦让,要学会自己洗衣服,学习要更加刻苦,不要因为妈妈不在身边,学习就放松,妈妈要你们做争气的好孩子。在学习上,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和妈妈在时一个样。妈妈和爸爸虽然分开了,但,我们会一如既往地爱你们。希望你们只管好好学习,其他一律不要多想,这样,妈妈才会放心。如果你们爱妈妈,就按妈妈说的做,好么?”芳草掩面而泣,边低声啜泣,边嘱咐女儿。

她有千言万语想对女儿说,却不知再说些什么好,只有用眼泪与女儿告别。似乎一声声抽泣,就是她想对女儿说的话。一滴滴泪水,就是她对女儿无尽的牵挂。女人啊女人,真不知女人是什么东西!女人内心,总有那么多矛盾、那么多复杂、那么多纠结!

杨琳和杨沐边答、边哭泣,她们把芳草抱得很紧。“妈妈,您一个人在外无论遇到什么事,您都要挺住,不要想不开!”杨琳哭着说。

“我姐姐说得对,无论怎样,只要您活着,我们就有妈妈。”沐子突然像长大了似的,她附和杨琳的话,说:“妈妈,您要坚强哦!”

杨琳的话,还算委婉含蓄。杨沐的话,却说得直白。直白得让芳草吃惊。刹那,一双女儿像长大了,成熟了。顿时,酸甜苦辣咸,一齐涌上芳草的心头。眼望一双懂事的女儿,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不该离婚,后悔不该让无辜的孩子承受无情的精神打击。再怎么说,她们也是孩子,承受力差。自己是成熟女性,心里再痛,也应该自己扛着,让心爱的女儿承受苦难,怎配给人当母亲?母亲,应该是伟大、无私的代名词!

芳草恨杨茂森,恨在她心上撒盐的人!虽然,离婚的事实,圆了芳草多年的夙愿,但离开女儿,绝不是芳草所期待的。至少,等到女儿懂事的一天离去,是错误的抉择!要走,也许该在孩子还不懂得什么叫痛苦的时候走,才是明智的。那样的话,不但妈妈在孩子心中永远是迷人的、美好的,而且孩子也少受伤害!那一刻,芳草如此想。

婚姻解体了,芳草走了,流着酸楚而兴奋的泪,一步一回头地走了!望着泪眼婆娑的一双女儿,她的心,再一次碎了!

逃离婚姻,逃离家庭,心情,似乎轻松了。但想起女儿,芳草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

复婚的日子

想起18年的风霜雪雨,酸酸甜甜,苦苦辣辣。想起自己当年由一个花容月貌的黄花女,变成如今的半老徐娘。想到自己的青春和汗水,憧憬和眼泪,喜与忧,爱和恨,失望与悲伤,芳草的心中,充满苍凉!

坐在开往市区的公交车上,芳草不敢想“哭”字,内心极力回避哭的念头,而又咸又涩的泪水、不听她指挥、如泉水般从心里汩汩地往外喷,像抽水机从她体内往外抽水。芳草急忙将双手遮额捂眼,闭目控制,她不想在公共场合失态。车上人很多,挤挤压压的。芳草两眼无神,双目呆滞,无精打采地望着车窗外。窗外熙熙攘攘,风景诱人。只是视线被她的泪眼模糊了,她望见窗外的景色影影绰绰、朦胧朦胧、模模糊糊的。窗内思绪万千,愁肠百结。窗里窗外,情景交融!

一想将永远离开西岭子村,芳草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眷恋、感伤,袭上心头。毕竟那里是她人生的第二个故乡,她把青春的最好时光,都留在了那里。把最单纯、最真挚的情感,留给了那里的人。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甚至那里的空气,芳草都怀有深厚的感情。那片天空,将是芳草心中永恒的记忆。但,芳草并不爱那个地方。因为,那里是她的伤心地,她在那儿,流了太多太多的泪水!

汽车到了京城。环顾马路两旁,高楼大厦,灯标灯柱,行色匆匆擦肩而过的行人,忽然芳草的心,有种下坠的孤凄感觉。她用18年的身心陪伴过的男人,那个她当他是父亲、兄长、丈夫,甚至有时她把他当成孩子呵护的男人,那个在少女时代她日日盼、夜夜想的梦中情人,从此成了路人,从此劳燕分飞互不相干,她身上,似乎依然滞留着他的体温和气味。一想起他,她的心,就开始折腾!芳草在心里自己曾对自己说过无数遍,她不爱他。然而,她的心,却分明在“折个儿”!

罢,罢,罢!芳草忙把目光移向道路两旁满世界的鲜花、树木。鲜花那么艳丽,大树那么挺拔!我是人,万物之灵的人,能拿得起,就能放得下,要像路旁的大树那样挺拔、坚定,不怕风吹雨打。人的一生哪有一帆风顺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芳草暗暗劝慰自己。

芳草性格中,有绝对两极的东西——既希望离婚,又放不下曾经的婚姻;既恨杨茂森,又惦记杨茂森;既柔情似水,又倔强任性;既刚烈有余,又脆弱无比。她长长地呼出一口闷气,舒展一下抑郁的心绪,心情豁然开朗了。如此一想,她又像拿到离婚证书时一样,又高兴又轻松。芳草曾无数次进城取货,每次来去匆匆疲劳不堪,像有一种无形的枷锁紧紧地套着她,让她忙碌,让她紧张,让她头晕目眩。离婚之后,走在马路上那刻的感觉,是不曾有过的。芳草放眼望去,满世界都像一幅流动的画,一首立体的诗,望见什么,都倍感新奇。她像重生了一次,蜕变了一此。“哈哈,自由,真好!从此,我是光杆司令,自己管自己,真棒!”芳草心里说。她笑了,笑得开心极了。下意识的从裤兜里掏出手绢,擦了擦脸颊的泪痕,使劲眨了眨眼睛,长出一口气,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走进一家餐馆。坐在桌旁,她向服务生要了一盘凉拌豆腐,一盘素什锦,又点了鱼香肉丝、烧茄子各一盘,一瓶啤酒,自斟自饮起来。嗬,好生惬意!以前,每次进城取货,从未正儿八经进过饭店,稳稳当当、轻松自如地吃上一顿像模像样的饭菜。那一刻,她以自己的方式,独自庆贺自己人生的解放,庆贺自己终于有勇气,走出了婚姻的城堡,获得了全身心的自由。一种悲喜交织的情绪和被解脱的快感,使她昂奋地端起半杯酒,一仰脖,一饮而进。她在为自己的新生,而喝彩!

滴酒不沾的芳草,一瓶啤酒灌进肚里,却没有醉。只是有些头重脚轻,像腾云驾雾一样。头脑似乎还清醒,心里也不糊涂。她付了费,晕晕乎乎走出了饭馆。身,心,情绪与意识,她觉得那种感觉太美了,像成仙成神了似的。怪不得许多人爱饮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人似乎到了仙境,什么幸福,快乐,忧伤,烦恼,统统见鬼去了!芳草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她摇摇晃晃、漫无目的,顺着延伸的街道向前走。忽然,身旁开过一辆汽车,一个野蛮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冲芳草大喊:“不要命了,找死啊你!”

芳草愣愣地站住,望着“嗖”地一下从身旁开过的汽车和车窗里那张男人的“烧饼脸”,心想我招你惹你了?你干吗那么横?我也不认识你哦!而她嘴里,明明含混不清地说了句:“对,对,对不起!”

她轻飘飘、迷迷糊糊地来到半月前自己在田村租好的一间房子。那房子原本是想和杨茂森一起到市区做生意用的。如今,婚姻解体了,那里,成了芳草的避难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好,六根清净,芳草倒头便睡。从未有过的解脱感、轻松感、自由感,使她莫名地兴奋。香香地睡了一宿,睡得沉极了。睡梦中,她长了一双翅膀,轻盈盈地飞上了天空。天空那么蓝、那么高、那么开阔,她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地翱翔在蓝天上。一会越过长江,飞向南方;一会越过高山,又飞回北方。她在空中俯视辽阔的大地,大地的景色,好美,她的心,好舒畅,好兴奋。她在空中,被祖国辽阔的山河深深地感动着、震撼着。翌日晨,芳草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突然感觉大脑空荡荡的,似乎没了思想。她死死地盯住墙壁上那天自己收拾屋子挂上去的林黛玉提着花篮,扛着镐头,独自葬花的单条画。望着望着,突然间有了思想,思想怂恿着她的情绪,使她的泪水随着情绪的起伏波动,潸然而下。此情此景,她与画中的苍凉有点吻合!哭吧,自己吞食自己的泪水,自己舔平自己的伤口。木呆呆的,她纹丝不动。坐累了,哭够了,她躺在铺上,顺手从随身携带的几本书中,挑出一本心不在焉地翻了翻。一看,是《名人弥留之际纪实》很吸引她的书名,她信手展开,读了起来。

读啊读,芳草忘了时间,忘了一天水米未沾。读着读着,她豁然顿悟:从古至今,那么多政界要人,军界要人,科学文艺界名人,女界名人,他们都做出过辉煌的成绩,有的立下了赫赫战功,有的写下了人类不朽之作。而他们虽然伟大,虽然很有名望,最后的归宿,不也都是死亡么?在人类生命的长河里,每一个人好比一束小小的浪花,终归大海所拥有。纵然有天大本领,不也逃离不了大海的吞噬么?只是,每个人与每个人的命运不同,身世不同,心理状态不同,因此,死法各有不同而已。芳草联想到自己,虽有满腹志气,终未做出一件惊天动地之事。竟然找个男人,亦未随己之愿。自己的一生,是多么失败!那么多功成名就的人都死了。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人,死又何惜?

邓拓自杀了,老舍自杀了,严凤英自杀了,三毛自杀了。世界上有那么多人自杀,虽然人们自杀的原因不同,但共同的是:人们都承受不了痛苦!

我,何不自杀?死了就清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活着多累!那么多高贵的生命都去了,我算什么?充其量我是一棵无名草而已!

昏昏沉沉,又是一宿过去了。上午,芳草去了一家药店。跟售货员说自己失眠,想买安眠药。售货员说药店不卖安眠药,要买安眠药得去医院。芳草摸摸口袋,临出家门杨茂森给的50元钱,吃了一顿馆子,还剩下28元,心想去医院就去医院,别的药不买,28元光买安眠药足够了!便坐上公交车,去了人民医院。她挂了号,走进神经内科诊室。

“你怎么不舒服?”大夫问芳草。

“我头痛,失眠,想开几盒安眠药。”芳草说。

“你除了头痛失眠,还有别的什么不舒服吗?”

“我没有别的不舒服,”芳草说:“我就头疼,睡不着觉。”

“这样吧,安眠药不见得适合你,我给你开些调节神经的药,你吃了试试,若不好,你再来。”大夫盯视一眼芳草,迅速在药方上写着什么。

“大夫,求您给我开些安眠药吧,我实在睡不着觉,就安眠药管用。”

大夫望着芳草红肿的双眼,憔悴的面容,似乎对她产生了某种怀疑,抑或识破了什么,任凭芳草再三恳求,无论如何不肯开安眠药给她。

“你吃了我开的药,睡眠会改善的。安眠药怎么能随便开?你还说开几盒,安眠药哪有几盒几盒开的?你这个样子,根本不能吃安眠药。”

话里话外,大夫好像把芳草的心看穿了。她“做贼心虚,”赶紧窘促而忐忑不安地拿着药方走了,芳草手拿药方去划价,边走边看,见药方上写着:谷维素,维生素B1,安神补脑液……芳草心想这药能达到自己要的效果么?莫非,此路不通?

也罢!芳草失望地走出医院。她忽然觉出肚子在咕噜咕噜向她抗议,两天水米未进,胃和肠子在肚里直折腾。想一想自己奋斗了这多年,到头来,胃和肠子对自己都有了意见,真是对不起它们!抬眼望去,路旁有个小摊,有一对夫妻俩正在卖削面。便掏钱买了一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三口并做两口,芳草把削面吃了个精光,之后,想想削面什么味道,竟然没觉出来。呵,人在饥饿时,吃嘛嘛香,想嘛嘛好。芳草不由得想起当年和杨茂森去石家庄进货,丢下的一大碗面条,如今想来真香!那一晚,芳草躺在铺上,把自己平生吃过的东西统统想了一遍,她惊奇地发现,自己从未有过不爱吃的东西。以前,杨茂森和自己一样什么食物都爱吃,后来杨茂森开始挑食,他不吃炒芹菜、不爱吃炒黄瓜、不吃炒韭菜、不爱吃炒白菜、不吃炒葱头。炒土豆丝、焖鱼、炖鸡、窝头、烙饼,这些东西,杨茂森都不爱吃。芳草偶尔做了杨茂森不爱吃的某样菜,她便一个人吃了上顿,吃下顿的吃不完。如今想来,若永远有吃不完的剩菜、剩饭、剩干粮,多幸福啊!人,不该忘记过去的苦,应该经常忆苦思甜,否则就会变质,就会不知道自己是谁。人有时会滋生一种思想,生活一好,就忘了过去。或许,这是人天生的本质!越好越想好,不好更想好,所谓追求无止境。

自己骨子里,是否也有好高骛远的东西?呵,对了,我有,杨茂森更有。自觉不自觉的,芳草又想起了杨茂森。这个名字,已经溶化在芳草的血液中了!

“我不离婚,你不爱我,这我知道,可是我爱你。我觉得咱俩在一起过,挺好。”杨茂森的话,又一次回响在芳草的耳畔。芳草觉得,杨茂森很可怜。他是杨建仓膝下不大不小中间的子女。家中人口众多,没有人疼他,没有人关怀他、重视他,没有人关心他人格的形成和成长,只是像小狗、小猫一样勉强活过来而已。某种程度,他和自己的经历是有共性的,杨茂森多么需要有人疼、有人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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