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际万里无云,空气清新异常,充满了雨后清凉的滋味,一场极其猛烈的暴风雨刚刚过去,刚才还在咆哮翻滚的海浪像个冲着母亲撒娇发脾气的小孩子,累了,在阳光母亲,海风姐姐的抚慰下,平静的仿佛进入了梦乡,海水细波粼粼,做着甜蜜的梦儿,平静的波浪缓缓的推向铺满金黄沙子的岸边。海边寂静无声。
此时早已是盛夏时节,刚刚爬出头来的骄阳晒的岸边的沙子温暖异常,清凉而又清亮的海水温柔抚mo着被太阳晒的热乎乎的黄沙,一只小螃蟹从沙洞里探出头来,慢慢的爬到昨天晚上被强烈的海浪推到岸边的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身上,一个年轻人。这个人紧闭着眼睛,躺在海滩上,全身的衣服被风浪撕的条条缕缕,几乎裸体,一动不动,仿佛没有了气息,但微微起伏的宽阔胸膛证明他还活着,一块硬且结实的橡木板紧紧抱在怀里。
小螃蟹蹒跚的从这个人的脚边爬了上来,虽然被海水泡了很长时间,但那脚上仍然有些若有若无的汗脚臭味。小螃蟹似乎犹豫了一会,还是顺着被海水漂的有些发白但仍然强健结实的身体很快爬到了棱角分明的脸上,顺着浓黑的眉毛还往上爬,竟掉进了不短而且浓密的黑头发里,折腾了老半天才从头发眉毛的迷宫里爬出来,好像要发泄不满,小螃蟹报复似的用大钳子戳鼻子眼……。
“啊嚏”!一声闷雷似的喷嚏响彻这个几百年没有人声的海边,几只正漂在水里寻食的海鸥被惊吓的“噗噗楞楞”飞上了空中,小螃蟹自然倒霉,被强烈的喷嚏喷出了几米远,狠狠的落在一块石头上,八爪朝天,一只大钳子朝天挥舞着,想努力翻过身来,那姿势简直就是不断晃动的中指——鄙视你!
而那位被小螃蟹刺激且鄙视的落难人打了个大喷嚏,缓缓醒了过来。
李烈帅在昏迷中让鼻子中强烈的痒痒刺激惊醒,一个大大的喷嚏让浑身上下被海水渗的冰冷的皮肤血管骨头肉好一阵舒爽。李烈帅睁开眼,黑亮的眼珠惊奇而又警惕的环视着周围的环境,看着眼前的海滩,脚下沁凉的海水消融了头上热烈的阳光,大脑中混沌的一团浆糊渐渐清晰,这才想起自己是海军陆战队员,乘坐登陆艇到外海岛屿执行演习任务,船行进到海洋深处的时候遭遇极其强烈的台风暴雨,那*来的相当突然,当时自己站在甲板上,感觉天和海都分不清了,仿佛世界回到了混沌未开的创世前夜,船只被狂风巨浪打得剧烈摇晃,自己还没来得及跑回船舱,就被一个小山似的巨浪掀下了大海,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战友们焦急的呼喊声,当时自己也顾不得想许多,恍惚中看到颠簸的船上扔下不少救生圈,但都被大浪卷走了,好不容易抱住船上扔下的一块木板,仗着年轻有一点武术功底,拼尽全力,才坚持没有被巨浪形成的漩涡吸进海里去,死死抱住生命般的木板,凭感觉和船的距离愈来愈远,获救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李烈帅紧紧抱着木板随波逐流,在荒寂的海面上飘荡着,风雨已经过去了,但泡在水里的时间越长,饥渴劳累,神智越来越模糊,但仍抱住木板不撒手,任海水推着木板上的自己漂啊漂,漂啊漂,昏迷中漂到了这个人迹罕至的荒岛。
李烈帅完全清醒后,站起身来,看着荒无人烟的荒滩,口干舌燥的嘴唇,饥肠咕噜的肠胃,头一个念头就是:我成了鲁宾逊了。
漂流了十几个小时了,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饥渴难耐的生理需求,李烈帅看看身上寸寸缕缕露皮露肉的作战服,几乎和光腚一样,自嘲的笑笑,反正在荒岛上,没有第二个人,索性三下五除二将碍手碍脚的破烂衣服全扒拉下来——彻底光了,反正热带岛屿的白天,一点也不冷,只有清凉的习习海风。李烈帅看着自己的‘白板’,脱去了任何拘束,倒感觉别有一番舒爽滋味,天地大海如此宽广无垠!青天做衣,黄沙做裳,中间还有条蓝蓝的‘海’腰带。那感觉真是一个字:爽!李烈帅哈哈大笑起来,兴致一来,双手叉腰,对着大海象征性的撒了几滴尿(干渴过度,肚子里没有存货),终于再也不用曲里拐弯委委屈屈的摸掏隔了几层衣服的‘小弟’了!自由了!哈哈哈!远处仍在努力翻身的小螃蟹不断的挥舞中指似的大钳子——鄙视!鄙视!鄙视!
爽快之余,李烈帅先得解决饮食问题,李烈帅顺着岸边慢慢向前走着,这个荒岛自己从来没有到过,对岛深处那密密的热带丛林怀有一种警惕,李烈帅在陆战队训练的时候,学过野外生存,而且李烈帅原先上学的时候胆子贼大,往女同学书包里赛蛤蟆,老师课桌里放小青蛇,大学时收敛了些,但依旧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但毕竟不知道热带丛林里有什么怪玩意,小心一些没有坏处。
李烈帅估计的没错,热带岛屿的海岸上总是有三三两两的野生野长的椰子树。李烈帅清楚的记得:小学快毕业的时候,自己和自己初恋小美眉羞涩逛街的时候,喝的就是椰子壳里浓香迷人的椰子汁。(小螃蟹鄙视的绝对正确,这家伙值得鄙视,才几岁的丫毛孩子,就会泡妞了,还是返依自然的椰风之恋!)
李烈帅‘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看着高高在上的青青圆圆的椰子,叹口气,现在毕竟不是和美眉眉对眉,眼对眼,王八看绿豆似的悠闲轻松喝椰汁的时候了,得自己想办法下力气将高高在上十几米的椰子敲下来。李烈帅看着自己光光的‘白板’,自己在陆战队学过散打擒拿硬功,训练搏击技术,曾受名师指点,自创了一套擒拿散打手法,自己命名‘滚龙手’。一个人对付几个彪形大汉不在话下。但对赤身裸体的爬上高高的大树,李烈帅还是得掂量掂量,搞不好手脚一滑就从树上摔下来,李烈帅倒不是可惜自己结实硬挺的皮肤肌肉骨头,男人吗,摔破擦伤皮,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怕感染,这里可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啊!李烈帅不得不为以后的生存小心翼翼的打算了。
李烈帅看着周围的环境,连块大点的石头也没有,全是细小的黄沙,李烈帅有些泄气,忽然想起那块救自己一命的橡木板,李烈帅急忙跑回原地,找回木板,木板长时间泡在水里手感还是挺沉重的,李烈帅掂量掂量,觉得还趁手。自己在连队训练过甩手榴弹,训练时将硬功发力用到了甩手榴弹上,练到了扔出的东西看似轻松无力,实乃暗藏锐利后劲,后劲绵绵不绝的境界,那手榴弹甩出有力,落点特准。战友们笑称李烈帅如果参加奥运会准得铁饼冠军。李烈帅对自己的投掷功夫很是得意。
李烈帅右手里抓着木板,在距离树根两米的地方,两腿叉开,稳步站定,气机慢慢下沉丹田,眼睛紧紧盯住树上边的椰子,一二三四五六个,一共六个椰子,李烈帅当下运足了气,全身的气力都集中到右手右胳膊上,瞄准最大的一个椰子。随着李烈帅大喝一声:“嗨,走!”说时迟那时快,木板已经飘离了右手几厘米!
那声‘走’字浑厚昂扬,底韵十足,右手猛然出力,木板旋转着向上抛出,如同可以控制的飞镖,翻卷着漂亮的旋风,那旋风竟然带动了周围的空气,隐隐中发出“嗡嗡”的回音,“当啷”一声,稳稳的砸中椰子!“嗡嗡”之声才慢慢隐去。好一个绵中带刚的飞击。
“好”!李烈帅兴奋的自己给自己叫了个好,看着头顶飞快落下的物体在刺眼的阳光下向自己撒发着迷人的光环飞来。
“扑嗵”一声,李烈帅头上挨了一下子。立时头上就起了个包。一阵幸福的眩晕让李烈帅痛并快乐着,憧憬着甜蜜的椰汁,呵呵呵,李烈帅微笑着一边为自己的功夫叫好,一边摸着头上被砸出的包,笑呵呵的找掉到地上的椰子。
嘢!怪了,没有,仔细再找,周围光秃秃的除了那块木板,就是沙子,别无他物,怎么回事,李烈帅疑惑的抬头朝树上看,一二三四五六,六个椰子一个不少!妈的,李烈帅又是一阵眩晕——白扔了!没打下来!刚才不过是木板掉到头上了!椰子长得太结实了。
李烈帅心里那个气啊,发狠又扔了几次,不是没砸中,就是打不下来。本来又饥又渴,发了几次气力,身体更加虚脱,李烈帅彻底没辙了。
李烈帅看着头顶正中的太阳,脑子里可口可乐,肯德基,麦当劳放大了几乎百倍,吃啊,喝啊,大快朵颐,大碗喝酒,大碗吃肉,李烈帅躺在灼热的沙子上,闭着眼睛,舔着干裂的嘴唇,咕嘟咽着干泡似的唾沫,喉咙里如同火烧火燎一般。神智渐渐有些模糊。突然一个激灵,李烈帅再次清醒过来,求生的yu望弥漫了全身:“不,不,不能死在这里,拼一拼,或许还有出路”
人到了危及关头,会出现超水平的智能发‘昏’,不能按常理解释,李烈帅看着地上的木板,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在海水里的沙子里捡到十几个边缘锯齿状的贝壳,用贝壳的锯齿锯木板:‘呲喇,呲喇,呲喇’。木板挺结实,费了不少锯齿贝壳,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木板锯出脚掌大小的两块,顾不得擦拭头上的油汗,再跑到原来脱衣服的地方,将条条屡屡的破作战服搓成几条长长的布绳子,回到树下,用短点的两条绳子将两块木板牢牢的绑在脚上,一条绳子绕树一圈牢牢的和左脚木板绑在一起,但绳子和树围之间有一些空隙。另一条绳子如法炮制绑住右脚,自己嘴里叼住砍椰子用的几只边缘锋利的贝壳,将一根最长的绳子的一头紧紧绕住左手腕,另一头再从树后绕过,右手回旋往复的绕了几圈,整个人利用绳子团团抱住了椰子树的树干。
李烈帅一咬牙,双手抓紧绳子向上一抬,拉紧,右脚也向上抬,蹬在木板上的脚掌带着布绳子稳稳的向上移动了十几厘米,再回落几厘米,利用绳子和树的摩擦力,右脚稳稳停住。然后左脚也轻轻抬起,同样向上移动了几厘米,并稳稳停在树上,继续同样的动作,李烈帅小心翼翼抓着手里的绳子,使自己身体平衡,左右脚慢慢的交替向上走,就像磴电线杆子的脚蹬子,一步一步的向上爬去。由于脚部蹬在木板上,感觉轻松,不勒皮肉,使李烈帅有充足的时间呆在树上。李烈帅成功了。一会的工夫,六个圆圆的椰子被李烈帅用锯齿状贝壳慢慢锯了下来,“扑嗵,扑嗵,扑嗵”椰子随风而下,深深的砸进树下的沙地。
六颗滚圆的椰子摆在李烈帅的脚旁。李烈帅兴奋的捡起椰子,用尖细的贝壳尖反复穿刺挖抠椰子壳,终于将椰子划开个小口子,李烈帅顾不得擦擦椰子上的沙子,对着嘴,咕嘟咕嘟喝了个痛快!爽!,光屁股吹海风喝椰汁,爽!要是再有瓶二锅头就更好了,哈哈哈,一切饥苦渴痛都随乳香似的椰汁化作了轻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