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后院里就传来余妈妈的打骂数落声和强压着疼痛发出嘤嘤的啼哭声,觉都不让让睡踏实。兰若在床上伸着懒腰,翻个身又继续蒙头的美觉。
“好了,妈妈,她还是个孩子呢。”寒蝉着实看不过,又心疼这个只有十一岁的素娟。大家都有类似的经历。
“你是要活活把我气死才肯罢休啊!”说着又解气似的狠狠的掐着素娟。素娟哭喊着,手上的活却不敢停下来。
余妈妈走后,素娟才敢大声的哭出来,如果答应余妈妈去接客人也许日子会比较好熬一点,但是她不想,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清白,再委屈也要咬牙坚持,能有一口气活着,怎么样都要撑下去。哭罢,重新搓洗起面前如山高的衣服来。前堂姑娘们的,还有下人们的。
早已睡意全无的兰若,慵懒的依靠在窗栊上,注视着那瘦弱却不屈的身躯。挺倔强的吗?似乎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那个时候是冬天,鹅毛大雪,在那冰冷的水里洗着所有人的衣服,洗不完还不让吃饭,身上被管事打的遍体鳞伤,却依旧倔强的咬着牙。之后昏迷,是荼蘼抱着自己去了雅月茶庄伊箫那里,才捡回一条命。那个时候伊萧还开玩笑的说:这丫头命跟脾气一样,硬的很!
回想过去的种种。又是沧桑凄凉,人活着就得往前走,没有人会怜悯一个被人踩在脚下的弱者,只会仰望高高在上的强者,是,哪怕被人仇恨,嫉妒也要做高高在上的强者。但不娇不傲,不卑亦不亢。只做那朵幽兰花即可。可以吗?
经过花魁大赛后,这个汲郡城对兰若的名字如雷贯耳,所以兰若换了一身男装,头发束起,似优雅的贵公子般潇潇洒洒的走走中街上,手中拎着一品居名扬天下的酱肘。
…闪开!
悠闲的走着,兰若只往边上靠一靠。并未回头去看是什么样的人如此的穿堂过市,不必想也知道,平日里仗势欺人欺压百姓的衙役。
“你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耳朵。”一声呵斥,一小队衙役拦住兰若的去路。定是见其他人都慌乱的躲开了,只有兰若还悠闲的走着,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或是见兰若身穿的衣料价格不菲,想讹诈一笔花酒钱。
“只听见几声狗叫!”越是张狂兰若就越是想挑衅一下。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软磨硬泡的让伊箫教了自己几招,好救命的时候应急。如今这样的横行霸道,就是看不惯。
“你!”来人气急,拔出刀来迎面向兰若砍过去。
兰若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却丝毫没有显出害怕惊慌之色。只听啊的一声那人被懒腰提起。
是大将军贺闻的手下,也就是那日在小楼前高嗓大喊的络腮胡,看来不禁嗓门大,力气也不小。
“你等小辈又在这里欺压百姓了是不是!”怒发冲冠,吓的那厮瑟瑟发抖。“不敢了,不敢了。”手一松,整个人重心着地,痛的直叫,狼狈跑掉。军爷哪是你个小小衙役能惹的起的。
“李副将,将军不是吩咐过,我们的职责是镇守边关,不要插手衙门的事情。”坐在马上的男子,清清秀秀,灰色的衣襟,口吻虽不严厉却极具震慑,居高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