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商贩高声叫卖着来自全国各地琳琅满目的商品,猎奇的老百姓簇拥成群拍手称奇,喜欢的又纷纷挑一两件带走。
帝都向来都是一国经济命脉的所在地,高度的繁华使得帝都的老百姓天生自带享乐的情怀,也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各色需求,因而也滋生了不少产业的诞生和发展,有需求便产生了买卖。
除了帝都的老百姓,这里的人来自四面八方,每天都有新鲜的事传进来,也会有帝都的趣事轶闻传向九州大地。
又因为这里是一个口头相传的世界,因而更加的形色各异,怪力乱谈的各色版本与传奇在大地上流传,有时反而失了本色。但世人并不介意这些,茶饭后的闲谈自然有趣怪诞为上,事实真相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在青阳夕语带着乌雅颉郦在京城大街琳琅满目的商品中猎奇时,不远处的酒楼二楼临街的一间上等雅间里,一个中年男人临窗而坐,眼神痴痴的看着那与某人神似的脸庞,万般思绪在心头,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难明。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贵妇,姿态慵懒,眼神有些痴恋的看着对面那个神色痛苦的男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难以避免的对一个已死的女人吃醋。生人犹可战胜,死人你永远都难以奈何。她追随他十几年了吧,却比不过他与那女人艰苦的两年时光,何其讽刺。
“阁主闭关多年,如今提前出关,不知作何打算?”她懒懒的倚靠在窗边,并不打算随着他的目光去看那孩子的身影。那孩子,在京城名气可不小啊,行事怪诞离奇,她倒十分欣喜她的性格。
那男人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犹自痴痴的看着那已远去的身影。如果她还在,如今又会如何,他不敢想。她已不在了,早早便离开了人世,他大半生苦苦的追求终究是泡影成空。
当年相依为命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离别时的心如刀绞是他拼就如今财大势强的唯一动力。他无数次幻想着,等自己强大了,他一定会把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再不受这冷情世人的折磨与欺辱。
如今他什么都有了,他想着,即使无法与她成为百年好合的一对,起码也护佑她一生安康锦荣。然而,上天总是折辱他,给了他家破人亡的开局,又创下生离死别的相思,把他的每一次得意敲打的破碎不堪。
“给我讲讲那个孩子的过往。”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悠悠的说了一句。
“承了皇后的面,那家人对她倒是从来吃穿不缺,只是这孩子苦,没人把她当作亲人相待。前年经历过一场生死,恐怕有人从中作梗加害于她,人没死却险些落个终身伤残,幸而她坚强了些,又得益于北漓那孩子照看,倒也逃过了一劫。只是,她醒来后,性情大变,行事作风截然相反,做过不少有趣的事,是个可人的孩子。”
说起来,她倒是真心喜欢那孩子离经叛乱的行事作风,在这浮躁的京城待久了,总想看见一些新意。
“可查清背后是那股势力从中作梗?”世人恶毒,总把软弱当可欺。
“下手的人做的很干净,没留下什么线索,想查也不是没可能。只是,那孩子恐怕有危险,你还是想办法在她身边安插些人手吧。”她随意的捻了一个提子放入口中,体态慵懒,风华无双。
“你不在的时候我帮你看顾一切,如今也有些倦乏了,你既然已经出关,我倒想过几天清闲日子。你的身份不能暴露,京中一切我已替你打点,万望你们相认之时隐忍些,万事不必过于表面才好。”
他看了一眼对面那雍容华贵的女人,他能有今天的一切,有一半仰仗她的功劳。他对她止于愧疚,注定一生无情。可他也清楚,她是何其高傲的一个女人,别人的怜悯于她而言是个可笑的存在,她自有她的人生、她的向往、她的精彩。
她亦是一个心胸宽广的女人,爱憎分明,自有自己是非曲直的评判标准。她的人生,由来都是自己说了算的。
“这些年,多谢了。”
她凄然一笑,旋即恢复如常。
总是如此客套,把界限划的如此分明,把情义隔绝在外。
她缓缓的摊开手上的檀木紫扇,淡然一笑中有些自嘲又有些释怀,一言不发的离去。
公玉浅羽约见公玉琉璃同去看戏,不曾料想见到了修鱼北漓与青阳夕语相遇的一幕,心里想着为妹妹打抱不平,却又担心把事情闹大了反而伤了妹妹的心。因而看青阳夕语的眼神有些愤愤,只能强忍着。如今,她越发看那女人不顺眼了,勾三搭四,恬不知耻!
“妹妹,你却为何拉着我,连打招呼都想着避让,他是否有什么事瞒着你,当日一心求娶的是他,如今他的行径是否过份了些?”公玉浅羽不想自己的妹妹如此软弱,也不敢将真相告知。那种不堪的女人,就该当面给她些难堪。
“姐姐好像对北漓和夕语妹妹有些偏见,北漓一直对我挺好的,夕语妹妹也是个善良可敬的人,偶然遇见也是常有的事,姐姐何必如此生气呢。况且,北漓是夕语妹妹的救命恩人,亲近些也是理所当然的。何况,如今明夕在我们府上医治眼疾,夕语妹妹探问情况也是在所难免的,姐姐就不必担心那些莫须有的事了。我们不是还要去看戏,再不走,好戏可要错过了。”公玉琉璃坦然一笑。
“就你心宽,人家却未必领情!”这个傻妹妹,人心险恶,可不要错信坏人。
如今,她与青阳夕语的梁子也算结上了,将来,总会有机会教训她。若她胆敢做出那怕半分出格伤害妹妹的事,她也定然会倾尽所有的让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妹妹,这明夕又是何人,为何不曾听说?”公玉浅羽被公玉琉璃挽着,不得已的放下了车帘,难免多问了些。
“明夕是夕语妹妹的贴身婢女,因担心夕语妹妹而哭瞎了双眼,怪可怜的一个人。”公玉琉璃宛宛而谈,性子温顺可人。
“那女人可真了不起,脸皮不要太厚,连个婢女都敢送到主子的府上将养,脸皮不一般,臭不要脸。她把你们当什么了,当成低贱的下人使唤?高贵的人去照顾低贱的奴婢,破天荒的笑话。妹妹,你不要太过软弱与隐让,有些人厚颜无耻,你的退让只会让她得寸进尺。”气死人,这女人,简直不要脸的极致可耻。
“姐姐,没有你说的那般不堪,夕语妹妹如此厚待下人,这份胸襟是我们难以企及的,我倒欣赏她的大气。”姐姐这反应似乎有些过了,又或者因为景逸将军,所以对夕语妹妹纵有些偏见,姐姐这却又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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