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有些暖热迤逦,青阳夕语只觉得自己浑身有些发热,烧的脸如同日落之际的火烧云,带着成熟的韵味。
也罢,躺了那么久,这床归你了,我外面耍去。
她只能这么宽慰自己,有些怕想入非非的自己情不自禁的干出些什么行为放荡的事来。
她轻手轻脚的起床,也忘了梦里的不如意,这看起来有些莫须有,像是一场噩梦。
修鱼北漓的身子占了床的很大一部分,她寻思着这样跨出去,呃,脑子里有些浮想联翩,总归不是什么正经的想象。
一个人怎么连睡个觉都能美如画,静若止水,嘴角淡淡的暖意,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温暖盛世。
她的腿就那样不知不觉的跨了过去,双手撑在他的脸旁,离他的脸只有几寸,距离有些花痴。
她抬手给他提了提被角,无奈腿一软,整个人全趴在他身上不说,还偷吃了人家香艳的唇,浑身似乎有一股羞涩的暖流电的自己心神荡漾,又有那么一丝甜滋滋的味道在唇间蔓延,火烧火燎的把燥热的心思蔓延全身。
修鱼北漓有些触不及防,那柔软的一触令他心神微荡,恨不得翻身将她拥入怀中,细细感受她的温香软玉,看她一脸痴笑,愿自己一世痴狂。
那些癫痴的想法不过一瞬,青阳夕语如遭雷劈,浑身战栗,好一个把自己烧的外焦里嫩的鬼畜念想。
她看了一眼并无反应的修鱼北漓,蹑手蹑脚的从他身上爬了起来,见鬼似的推门而出。
谁曾料想,修鱼北漓不愧是闲云野鹤般的存在,这房子竟是在水光潋滟的湖中央,荷花吸收日月精华,散发着淡淡的怡然清香,却被刹车不及的青阳夕语嘭的一声打破了。
她有些羞愧的在水中憋了好一会,果然祸国颜色,竟把我挠的心神酥碎,愣是扑过栏杆把自己丢进了这如画的湖光山色中。
见好一会屋里没有动静,想来神医的药自然不能差,才贼头贼脑的将头探出水面,往里偷偷瞄了一眼,整个人也是做了亏心事一样,心虚了大半。
“我的个娘亲,幸好没醒,天佑我猥琐也,差点没吓出个心脏爆裂。”
她摘了一片荷叶放在了自己的头上,骄阳当空,并不是为了遮阳,更像是害怕自己这点小心思见光死,不妙。
“嗯,这天气怎么突然如此爽朗,这荷花为何有些香艳诱惑,这湖水又为何如此沁人心脾,把我的小心肝搅动的噗通直跳,心海里百花齐放万紫千红,总是春!”
她畅快的在水里游了一圈,脑中不断重演着那香艳的一幕,香软甘甜酥麻醉心,愣是把这个自己也自以为厚颜无耻的人,羞得老脸通红,似是灼灼韶华里等待竹马的青梅。
那一触,是香软,是惊心,是无尽缠绵的遐想,是温香软玉的风流,是醉生梦死的源流,是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的甘愿,是终其一生为红颜的无悔,更是往后无尽岁月里的脉脉温存。
有些人,她只要出现便能惊艳你的旧时光,你习惯她的存在,心甘情愿的的护她宠她,所有的是非你不会介怀在意,只想把最好的给她,那怕看见她笑,心里也会莫名的心动与满足。
这种情意,很多时候并不是爱情,却比爱情更高尚,因为无欲无求,所以有时候会比爱情更加的天长地久。
修鱼北漓嘴角挂着温存的暖意,多日的疲惫似乎在某个瞬间消散。他渴望看见她得意窘迫的脸,想必也是惊艳动人痴笑成癫。可他又不愿她恼自己看到她的狼狈,也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欢喜,任凭笑意占有那曾疲倦的憔悴,合眼安睡凭她一笑解千愁。
奎国归降的消息很快便传达回高阳帝都,这一举国同庆的好消息使得京城一时间好不热闹,人人谈论起辛恒景逸时,多有猜想,更加神往。
老皇帝听了这坐实的消息,也觉得他行事果然雷厉风行,比他预期还要快了些,因而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容光焕发。
多日不上朝堂的老皇帝,笑的满面春风,一生心愿已了,也算得偿所愿,逢人刮马屁都安然接受,可谓龙颜大悦。
文武百官三分庆幸三分忧恼三分不咸不淡,余下心思一门子拍的马屁震天,顺带扯扯前事,把老皇帝的开国战史歌功颂德了好大一圈,循环往复不惧其烦。
那些曾经流水般弹劾辛恒景逸的老臣觉得脖子有些发凉,一门子热情跳进自己挖的坑,如今一鼻子灰,有些狼狈不堪,却不得不说些酸溜溜的冠冕堂皇的庆祝话来。
曾经血性方刚,如今红尘尽染,阴谋诡略,却有了怕死的心思。
出于补救,也为了消除皇帝疑虑,同时避免自己不幸的被选为中套的亡魂,那些弹劾的不曾手抖的文臣武将还特意上书向老皇帝做了一番思想检讨,顺便带上为国为民操劳的心思,歌颂一下圣恩浩荡云云。
当初一闷脑选路站队,却也不想想自己的手下功夫蒙了几年的旧灰,如今想重操旧业恐怕也力不从心了。
进退维谷,也算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辛恒景逸有些得偿所愿,因为高阳与奎国这一战,众臣们已经分出了阵营,也不再藏着掖着。
自己选的路,无论卑鄙无耻还是下作龌蹉,想要活命咬牙也得走下去。毕竟尾巴已经袒露于世人,再不夹紧尾巴猛赶死追,死的可不是一条孤魂野鬼命,哭的也不是一家两家的冤屈飞雪史。
自古成王败寇,当不再是自己一条老命路上的时候,情操这种东西就有些不切实际了。
与此同时,大家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似乎着了道,别看那人走的千里迢迢的,算计起人来一点不见含糊,迂回曲折,最后失策的无言以对。
况且辛恒修沐虽然不再担任要职,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当年辛恒景轩那事他很是介怀,谁敢再搞他儿子他还不得拼上老命搞死他。
五皇子被掳一事,那人筹谋了必然是干净利落的,高阳禹墨只能当暗亏记着,与二皇子的梁子也算是结上了。
虽然八皇子高阳明轩一直处于一种观望的态度,而恐怕,等五皇子代表的高阳国与奎国洽谈完毕之后,京城便要开始血雨腥风了。
奎国一战辛恒景逸功不可没,一改往日推脱态度,接受了老皇帝的一切封官嘉赏。
在世人看来,这势头正盛的辛恒将军,与五皇子交好的可能性极大。尽管如今京城里最得支持与拥护的是二皇子高阳宇昊,但那些文臣与拥有兵权的辛恒景逸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为此,有些失算的高阳宇昊,近日以来多游走于各将军府交流谈心,毕竟拥有实权的人比耍嘴皮的人在关键时刻作用更大。
如此看来,京城中最有势力的人其实都已经摊牌,虽然仍没有表露的过于明显,却仍旧有迹可寻。
辛恒一家,如今算是五皇子的后盾,辛恒修沐当年南征北战功勋显赫,手下副将能人极多。虽然这些年他退出了朝堂,被老皇帝敬重如兄长的他,名下副将绝大部分拱卫京师,主要有帝都的护国军以及极北一代的常胜军。
目前而言,风头正盛的二皇子,主要是文臣世家居多,虽然与公玉一家结成姻亲关系,却并没有真正得到拥有军权的公玉一家的扶持,一切不过是表面作势,内地里却是支持八皇子的。公玉一家的势力主要是与护国军一起拱卫京师的定国军与西南一代的常威军。
二皇子也不是傻瓜,从那病苗子提出娶公玉浅羽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东西注定在某一天会变得不一样。
宰相青阳玄烨在前期则让人有些猜不透,他手下势力众多,作为百年世家大族,三国一统而屹立不倒,实力自然不容小觑。一方面他极力将最小的女儿推给辛恒景逸将军,以同辛恒一家达成姻亲关系,另一方面又好像有拉拢嫌疑,有些意味不明。
又或者说这白里油条的宰相大人,其实早已被拉拢,不过却打算作为最后的主心骨出场,以图一力千钧,权势双收的同时可以家门长盛千秋万代。
然而这一切又都不消说,未来种种始料不及又有谁人看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