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鱼北漓这些天一直给老妇施针配药,等到老妇的病情稳定以后,开始了对巴吉的反控制,并且一步步的教公玉浅羽进行操控。
公玉浅羽对修鱼北漓并没有太大意见,他原本便是一个出色的男子,只是没有寻常人的诸多抱负,能力却不比别人差。当初正是因了这点,才同意了青阳梓晴的建议,撮合他们两个。只是青阳夕语的存在,多少有些碍眼,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到底有何本事,竟让一向清冷的修鱼北漓千里奔赴?
只不过,他为人还是太清冷了些,与她并没有过多的言语,显然并不希望有过多的交集。她也不勉强,只要他没做出太出格伤害妹妹的事,她还可以忍耐些。自己这个妹妹性子就是软弱了些,偏偏愿意跟青阳夕语这样的女人有交集,怕是见识少,反而着了青阳夕语的道,回去可得找时间好好跟她谈谈。
如今军营里的奸细基本可以确定是那几位,修鱼北漓安排好事情,四天后,又马不停蹄的到临昌县与辛恒景逸会合。
公玉浅羽假借巴吉之手,将一分假的军事情报送到了宇文休拓哪里。在此同时,又按兵不动,只是派人监视内奸的一举一动。
巴吉离开的时候是半夜,比较隐秘,只不过他来到宇文休拓面前时,肩膀上被利箭所伤,显然有过搏斗。而巴吉对此毫无知觉,眼神有些空茫,宇文休沐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毫不迟疑。
修鱼北漓料事如神,先前也从辛恒景逸哪里对宇文休拓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知道他的骄傲,也了解他的谨慎多疑。因而,为了不引起他过多的怀疑,巴吉有时候会神识清醒,每每这时都会将手中利刃毫不犹豫的刺向宇文休拓的心脏处,去势很猛,不偏不倚,刀锋凌厉,内力醇厚,并不像作假。
宇文休拓原本也对这过于顺利的事觉得怀疑,以辛恒景逸的心智谋略,他必然有清醒反抗的时候,虽然这难免有些冒险,可毕竟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居多,即使有所安排,以他的智慧,也一定能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
他又将手中情报仔细的看了几遍,果然狡猾,竟想佯装攻城,然后让大军分道扬镳,最后形成三军包围合纵之势攻下临单。
他将手中纸条捏成一团,扔进了火盆中。
如此,甚好!
“修沐,如今你的控心之术可真有效?”宇文休拓为免疏漏,还是谨慎的问了一句。
“哥,你这是在怀疑我吗?”宇文休沐有些生气,头上的蛇辫张扬如花,眼神不悦的看着他。
“谨慎些总是好的。”宇文休拓不以为然。
宇文休沐有些不爽,这算什么?既然怀疑,当初就不该把她扔到那个人间地狱里去,如今受这诸般苦楚,还得不到他的信任,真是可笑的亲情!
“你,立马脱去上衣走上城头去!”宇文休沐厉声对巴吉说。
巴吉闻言,立马抬手撕裂自己的外衣,露出了自己精壮的肩膀,接着便是那结实而诱惑力十足的胸膛,然后是他那健硕紧致的腹肌,以及那紧收果硕的腰盘,散发着成熟男子特有的魅惑气息。忽而他神识一醒,一把扯下桌布盖在了自己身上,下一秒意识又开始混乱了,霸烈有力的将桌布一扯,随手扔在了地上。
宇文休沐被他那诱人的上身健硕的躯体所迷,忍不住伸出舌头在他身上一路小啄,发出娇嗔的声息。
巴吉自始自终对此置若罔闻,自顾自的想要走上城墙。
宇文休拓也被巴吉结实而宽厚的胸膛所吸引,见妹妹行为如此放荡,竟有些嫉妒。眼看巴吉就要上去,他飞身来到巴吉身边点了他的穴道,有些蕴怒的看着自己这个性格鲁莽意气冲动的妹妹。
“来人,准备一模一样的衣服来。我的好妹妹,以后别跟哥哥赌气了,我知道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因此更需要步步为营,一招不着全盘皆输,每个行差踏错都是我们承受不起的损失。”宇文休沐语气软了些。
“只要哥哥真心信任妹妹,妹妹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只是我平生最痛恨别人怀疑我的实力。我受尽磨难与痛楚才练就这一身非人本领,怎可忍受别人随随便便的否认,何况还是自己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回忆起曾经地狱般的景象,她仍然难以克服对过往的恐惧,神色有些惨淡痛楚。她将自己变的人不人鬼不鬼,还不是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复国梦。她生而为人,却活的猪狗不如,卑贱到与毒虫为伍,整日里听到的都是仇恨,无尽的仇恨。即使亡国,她也是个公主啊,可笑,这世间有那一个公主活的如她这般凄惨。
宇文休拓虽不怎么喜欢自己这个妹妹,可她毕竟是自己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见她神色如此痛楚,他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简单的安慰了几句,而手上早已紫黑一片。
宇文休沐多少觉得失望,是你亲手将我推入毒窖的,如今还没有功成名就便如此嫌弃,果然,皇室子弟由来的狠辣绝情,真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哥哥。
她将一瓶解药放在了他的手心,突然笑的有些无力。
“其实,控制他并不需要言语,我只是,很珍惜这份亲情。”
宇文休拓突然眼神一暗,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黯然离去。复国重任落在他一人身上,他从小就不懂所谓的儿女情长亲恩深情。自小便被灌输灭国仇恨的他,此生为复国而生,亦为复国而死,反而很多时候看起来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死人,自然也难以理解亲情的可贵。
第二日公玉浅羽重整队伍将军队一分为三,进行左右包抄,作困战之斗。宇文休拓见形势果然如情报所言一致,并且与派遣在高阳军队中的细作传来的消息并无二至,便也信了。
如今形势,分散拦截实为下策,若弃城而逃,则消弥士气。只是如此诡异的作战方法,并不似辛恒景逸的行事作风,临单不过是座小城,攻下临单并没有什么好处,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以如今敌军的行军方向,反而远离了锦城,明知五皇子如今被挟持,依然不顾一切的行军,这又是因为什么?
想要将他死死的困在临单?
如今这般,这临单似乎守不下去,是时候放弃了。他们既然野心胃口这么大,就留这块好地方与他们享受享受,权当临死前的绿水青山!
宇文休拓很快便将队伍集结于城门,打算从正面突出重围。
留下来的军队,与宇文休拓的军队来了一场实战,在宇文休拓突出重围后并没有恋战追赶。由公玉浅羽率领的大军,吸取了上次作战的教训,绝不踏入城门半步,而是直截了当的在城门口安营扎寨。
宇文休拓一方面安排军队从庄城旁边开路转回锦城前的沙耶镇,余下之人又兵分几路,时不时对公玉浅羽的军队进行里应外合的突袭。偶尔在河里下些泻药,搞得高阳大军中的人每次喝水都要用银针探上一探,然后考虑一刻钟,这看似正常的水是不是还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里面,免的吃了发疯吐白沫。
由公玉浅羽带领的一批队伍,从中抽离了几千精锐士兵给辛恒景逸之后,反身一路返回,最后反而将宇文休拓的队伍压制在临单与庄城之间,生生将他们与锦城隔离开来。
面对两路队伍的突然返身包围,宇文休拓有些猝不及防,自知中计的他只能一退再退,最终被迫安营扎寨在一个易守难攻的山头,看宇文休沐的眼神都变了。
而至此时,公玉浅羽终于一把揪出军队里的奸细,割了人头抛到了宇文休拓面前示威,也算解心头之恨。
而这得益于修鱼北漓对奎国地形的熟知,以及他与辛恒景逸商量之后得出的百般变幻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