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泪眼汪汪的小白兔,苏未挽绕着整个不大的秘境边界飞了一圈,最终将目标定在了西北第二座山峰下。
“坎坤相对,奇势逆之。”仔细探查周围阵法的走向,结合佛门中“一切如梦幻泡影”的观念,看起来最明显不是的地方,往往就是,“就是这里了。”
站在山脚下仰望,湖水浮光掠影间,空气仿佛产生了夹层,期间碧波荡漾袅袅生烟。阳光一晃,却又化为虚影消失无踪,让人以为先前所见美景皆是错觉。殊不知,这就是真实。
修士永远在御空而行,或踏虚空或御法宝。终究没有哪一个愿意从空中下来,接触凡尘。而佛修的道,却往往在凡尘间。
伊扬迈出一步,周围景色骤变。
“小贱蹄子,果然跟你那妓子姨娘一样,最是下贱!”一满头珠翠挽着妇人发髻的女人愤怒地将盛满滚烫茶盏摔碎在苏未挽面前,艳丽的大红嘴唇血一般狰狞,“来人,给我把她逐出府门!”
苏未挽皱眉看着眼前状似疯癫的半老徐娘,欲甩袖挥开逼近的两名身着家丁服饰的男子,体内却无一丝一毫灵力的存在,只得被两人反剪住手臂押出门外。
“八小姐,你也别怪罪我们这些下人,老爷不在家夫人的命令我们不敢不从。”
苏未挽被推出门外,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瑟瑟地打了个哆嗦。她低叹一声,认命地揉了揉酸疼的手腕,果然不是小孩子的身体,起码有十四五的年纪了。
一阵风吹过,她紧了紧单薄的衣裳,低着头朝避风的地方跑去。周围越来越偏僻,低低矮矮的民居出现,半夜更尽的时刻却想起一阵接一阵的金戈铁马之声。
有人骑马打墙外穿过,数量众多,距离极近!那墙高十米厚三尺有余,以苏未挽的眼力几乎是一眼便认出——那是国之重城的城墙!
“西凉敌袭——”瞭望兵的号角声响起,在安静的边疆城池里掀起一波巨浪,以排山倒海的势态唤醒了满城的灯火。
穿着厚重金甲的的骑兵锐不可当,几乎是顷刻之间就踏破了防守松懈的高大城门。一队年轻健壮的骑兵踏马而来,打头一人年轻俊美,周身的铁血肃杀之势扑面而来。
苏未挽躲在民居里面,看那骑兵恣意而去。混乱间心念一动,扒下躺倒士兵的衣服套上,将头发打乱随意绑了个高马尾,追着只看见影子的队列而去。
“喝——”大营内近万士兵举碗畅饮,气氛高涨,齐齐起哄,“将军来一个!将军来一个!”
年轻俊美的将军冷着一张脸,站在了中间比试的空地上,接过一柄长枪,对拿大刀的副将做了个请的姿势。
苏未挽默默地坐在人群中间,身边一个笑容灿烂的十七八少年劝着酒。她端起酒碗抿一口,斜光里却瞥见一道白光扑面袭来,咋破天光。她手一抖,陶豌撞向刀身,清脆的一声响起,大刀停滞斜插进松软的草地里。噗嗤的声音在极为寂静的夜里,不亚于钝刀割肉的恐怖声响。
众人惊疑地看着眼前瘦瘦小小的十三四岁少年,让开一条道,年轻的将军一脸平静地走出来:“从今天起,你调来帅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