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怎么还没有到底,这都快一盏茶的功夫了吧?”从头朝下完成三百六十度回旋到脚朝下,苏未挽已经在半空中连换数个姿势,唇齿紧闭,不敢泄露出丝毫惊叫之声。未知的恐惧感一过去,她已经有空开始吐槽了。表面岿然不动内心魔性万丈的功夫,她已经修至化境。
白茫茫的云雾下面,倏然出现了青墨色的山川。那高高低低的翠山环抱成弧形,只余一面衔接着蓝汪汪的一泊碧水,云雾缭绕间仿若仙境。临得近了,苏未挽扯出青雾叶踩在脚下缓缓落下。
漂浮在青蓝色的湖面上,苏未挽还没站稳脚跟先是被吓了一跳,头皮发麻。
“小子不要跑!把东西放下!”一声大喝,声如洪钟。裹挟的音波攻击之力甚是强悍,前面狼狈逃窜的清瘦修士一个踉跄,左脚磕右脚摔落在地。怀中掉落一物,轱辘轱辘滚进岸边的草丛。
清瘦修士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不是去捡滚远了的东西,而是抬眸看了隐藏在水雾间的苏未挽一眼。那狭长而微微上翘的瑞凤眼投射出不明的流光,看清来人之时先是一怔,似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小的一个孩子。不过倒是很快镇静下来,飞快瞥一眼掉落的小东西,向苏未挽投来一个恳求的眼神,不待恢复就匆匆爬起来走了。
苏未挽饶有兴致的笑了一下。待身后那三个凶神恶煞的人追着离去后,慢悠悠地飞到了岸边,捡起那个小瓶子,也没看,直接揣到了怀里。嗯,飞来横财还是贴身放比较好,万一连累她的储物袋一起丢失就得不偿失了。
悄悄缀在几人身后,看那年轻修士狼狈万分却能次次成功躲避攻击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喜感,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
“嗯,不错。下面应该是……右斜三公分,左进一步,后退半步……卧倒!跑!”艰辛逃窜的年轻人动作与苏未挽描述的分毫不差,短短时间已经跑出了近千米,身上单薄的棉布袍子沾满了灰尘,被石子蹭破了坑坑洼洼的洞。以苏未挽的眼力,甚至能看清那辨不出颜色的棉袍上渗出的斑斑点点红梅。
“啧,真是可怜又无辜的蝼蚁。”苏未挽面无表情地嘲讽道。当年她也是这样可怜又无辜地遭遇一次又一次的追杀,甚至她刚刚才从一名小刽子手里逃出生天。世道如此,风气污浊,她既然做不了洗刷泥泞的激流,那就只能改变自己。
“曾经无数次的劫难中我都在渴求,能够有一人从天降,不需要做太多,只要拉我一把!不让我想蝼蚁一样任人碾死!”
“没有!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拉我一把!他们想要的只是把我带入更深的泥潭,永世不得挣逃!”
“今天,我救你一命。不奢求你能回报我,只是圆自己一个梦!希望会有一个人危难之时拉我一把!”
将储物手镯中最后三颗爆灵珠拿出,手指轻弹,重重击在那三人的后心。此珠爆炸的威力连筑基期的修士也逃不开皮开肉绽的下场,何况那三人不过是炼气七阶左右的修真界蝼蚁。狂暴的灵力直接将他们的后心爆出一个碗口大的窟窿,震断脊柱,红红白白的血肉飞溅开来。
洒了跌倒在地的少年满身血肉,少年惊愕扭头,清雅秀美的脸上尽是错愕。激动得语无伦次:“你你怎么出手了……不不对,你怎么能杀了他们……”
似是觉得自己话语中的指责之意太明显,小心瞥见苏未挽的冷脸,他涨红了脸急忙解释:“我……我不是怪你!他们……他们是药宗的人,药宗的人向来护短且有独特的追踪法门,你会有麻烦的!”
“哦?”苏未挽不咸不淡扫了一眼小白兔一样惊慌失措的少年,眼中是不加遮掩的担忧与焦急,完全不见丝毫欣喜之意。顿时在心中狠狠唾弃自己,一时心软又招了个大麻烦!这见鬼的运气!
“对……对不起!我,我会负责的!”小白兔的脸涨得更红了,几乎可以媲美花果山的猴屁股。
不过,这话——是不是,不太对?什么叫你会负责的!
“不是不是!我是想说,”小白兔将头摇成拨浪鼓,简直他下一秒就能把头发给摇下来,却突然镇定下来,蹭蹭蹭跑过来递给苏未挽一块木牌,严肃诚恳地说,“谢谢你!谢谢你救我一命,这个可以换我的一个请求,务必收好。”
那木牌三指长宽,墨青色,正面刻着一只手握一株奇异的草药,叶只得三片而细长,一朵硕大的单重九瓣花朵十分醒目。苏未挽一挑眉,伸手接过,那小小的木牌入手却是沉甸甸的,比一般的铸剑材料还要重。
那少年虽然面目涨红,好似十分腼腆,实则却是个心思玲珑剔透之人,察觉苏未挽眼中的疑惑,急忙道:“这是我的逐命令,虽然我现在没有什么大本事,日后也必然是大陆顶尖的药师!”
“若你有所求,哪怕是天阶丹药也可以!”
苏未挽当即就震惊了。能炼出天阶丹的药修整个大陆不超过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