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义父深夜前来竹林所谓何事?”
“我来想知道一下杜世雄的女儿如何?”郑公公妖媚的捋了捋拖在胸前的长发。
“一切无碍。五日后便能痊愈。”莫子流想了想:“义父,孩儿不明,为何义父对杜小姐之事如此上心。当今陈皇后已是义父的人,论权力,当今圣上也得让义父三分。孩儿觉得义父并非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将杜小姐送进宫。”
“我想送她进宫。她自己不也想进宫么?本督也想看看,她能否不靠本督的帮助也能在后宫中立足脚。本督也想看看她那双倔强的双眼能够倔强到何时。”
“可是她毕竟是杜大人的女儿。如果有朝一日真能伴上君王,待她知道真相…”
“本督也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能抓出真相,手刃仇人。”郑公公打断莫子流的话:“本督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取了本督的项上人头。”
“孩儿不解…”他跟在郑西平身边那么多年,郑公公做事从来都不会拖泥带水,平日里遇见这种事情肯定是斩草除根,断绝后患。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他居然会留下活口,还指望着那个小女子来取自己的项上人头。
“很多事并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以后有时间我再一一说给你听。既然知道她完好,我也不便久留。好生照顾。”郑公公说完轻踏脚尖,转身消失在竹林深处。留在一脸疑惑的莫子流。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郑公公所做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五日后,懿沁脸色黑色全然竟退。手臂上的淤青也完全消失,被搓伤的伤口也没有留下一丝疤痕。五日的下针,每次拔针之后懿沁都会昏厥过去,全身抽搐。每次能把雨丝吓得心惊肉跳。
“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啊。”雨丝上上下下大量着懿沁。没想到莫子流居然医术过人,竟然能真正的医治完肤。
“懿沁谢过莫先生。”懿沁忍着全身的痛楚,微微屈膝。
“虽说已好,不过在下还是提醒小姐。因为在下所用之药大部分都是毒药。可能日后身子会不时的疼痛,平日除了好生保养之外,在冬季千万要注意保暖,不可让冷气入体。”莫子流慢悠悠的说:“午时过后我们将启程进京。还有些时辰,雨丝为你家小姐梳洗一番。我在大厅等待二位。”
“送莫先生。”两位姑娘双手扶腰,微微屈膝。
“待会儿见。”莫子流双手抱拳,微微作揖。
“小姐小姐,你不知道每次你针灸过后,脸色发黑,吓死我了。”雨丝见莫子流离去,赶紧抓起懿沁的手,不住的感叹:“不过没想到那个莫先生居然医术那么了得。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居然只用了五天就把小姐你医治好了。”
“五日便好,只不过用了如催生的手法,没有按照常理来。我看以后啊我又得苦吃。”
“呸呸呸,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哪有什么苦难。老爷和夫人上面看着呢。谁敢伤害小姐。”雨丝指了指天。
“你没听见刚才莫先生都说了么?好生保养!”懿沁笑了笑:“不过还好,总算是没有耽误初选的日子。”
“真是辛苦小姐你了。”雨丝心疼的将懿沁的双手握在手心:“为给老爷报仇,小姐受罪了。”
“我不会让爹爹枉死,一定不会。”懿沁从腰间掏出玉佩,坚定的对自己说。
周府大厅。
“望郑公公到时候美言几句,能助周某早早离开这穷乡僻壤之地。”周瑾连毕恭毕敬站在郑公公身后,笑得极其谄媚。
“这些年让你到这里受了那么多罪,本督看在眼里。回去之后自然会向圣上提到,将你调回京城如何?”郑公公看了一眼周瑾连:“怎么说你也算得上是本督的人,虽没有正式求天尊作证,可是你怎么着也得叫我一声义父不成。”
“义父?啊,义父!”周瑾连喜上眉梢,郑公公膝下不知多少义子,他以为郑公公早就将他给遗忘了。连忙改口。
“对了,你弟弟找得如何了?”郑公公问道。
“哎哟,谢郑…义父还惦记在心上。这些年一直在找,找不到啊。恐怕早就客死异乡了。”周瑾连谦卑的回答,脸上丝毫没有一丝失落之情。
“回京之后我派人帮你问问,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郑公公倦倦得打了个哈欠:“这个杜小姐什么时候来啊,本督可是没时间等了。”
“回都督,杜小姐已经在梳妆,梳妆过后就来。”莫子流回道。在外人面前他从来不叫郑公公义父,为了避嫌。
“哼,架子还真是大。怎么说本督是也当朝一品,居然要本督等,小丫头架子大啊。”
“让公公久等是懿沁的不是,懿沁向公公赔不是了。”一身蓝色罗裙的懿沁优雅的踏进大厅,谦卑的在郑公公面前跪下。
“收拾好了?那就启程吧。”郑公公扶起懿沁。
“公公,民女有一事相求。”雨丝见众人即将离去,赶紧跪在郑公公面前。
“你是?”
“民女是杜小姐身边的丫鬟,名叫雨丝。雨丝有事相求。”
“什么事?”郑公公有些不耐烦。
“雨丝想与我家小姐一同进京。请公公成全。”
“大胆丫头,从来没听过小姐进宫初选还能带上丫头的。再说,后宫中宫女多得是,自然有人能照顾好你家小姐。”周瑾连赶紧过来拉住雨丝,他可不想再这节骨眼上惹恼郑公公。
“雨丝额上疤,是假的。”雨丝抬头看着众人,除了莫子流之外,无人不惊。雨丝深怕大家不信,赶紧伸手将额上的疤撕了下来。出去疤痕之后,眼前平凡的女子此时竟也算得上是位美人。
“雨丝你…”懿沁吃惊的看着雨丝,她居然都不知道雨丝额上的疤是假的。
“果然有几分姿色。”郑公公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你的疤是怎么弄上去的?”
“面粉,用面粉做的。”雨丝将疤痕递给郑公公:“雨丝自幼喜欢烹饪,能用食物做成各种各样的姿态,小小的疤痕并不是什么难的。雨丝为了能常伴小姐老爷身边,不愿参加采女想出来的办法,情非得已,请公公不要怪罪。”
郑公公接过疤痕,揉捏了两下,果然是面粉。不由为眼前这个为了躲避采女而想出这等办法来的机智所好奇:“你为了逃过采女而不惜毁容欺君,如今又愿意进京初选?为何?”
“雨丝没有其他的亲人,只有小姐一人为伴。求公公开恩,能让雨丝伴在小姐身边,不离不弃。”雨丝恳切的磕头。
“主仆情深啊。”郑公公笑了笑。
“与其说主仆情深不如说姐妹情深。”莫子流说:“雨丝姑娘为了陪在杜小姐身边,不惜毁容欺君,如今又为了杜小姐愿意踏入深宫。两人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姐妹更来得亲切。”
“采女也要有采女的资格,必须身家清白。而你不过是杜小姐身边的一名丫鬟,有什么资格参加初选呢?”郑公公似笑非笑看着雨丝。
“这…”
“郑公公,我与雨丝情同姐妹,若是进宫能与亲人相伴,也不觉得孤独。郑公公能否开恩?”懿沁也随即跪在地上。
“周大人,本督问你件事。”郑公公并未理睬两人,将话头转到周瑾连身上。
“义父有事情吩咐。”周瑾连双手作揖。
“你膝下有几子?”
“回义父,膝下两字。长子十二,次子八岁。”
“可否有女儿?”
“回义父,瑾连命薄,无女。”
“那今日本督为你做主,收个义女如何?”
“义父成全,瑾连哪有还拒之由。”周瑾连眼尖的看了看雨丝,又看了看郑公公,自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丫头,还不叫义父?”郑公公笑着看了一眼还未回过神来的雨丝。
“谢过公公。”懿沁明白了怎么回事,催促雨丝:“叫啊,还不叫周大人义父。”
“义父,受女儿一拜。”雨丝回过神来,赶紧朝着周瑾连毕恭毕敬就是一拜。不由感叹起郑公公的反应,竟然能瞬间想到认义父的方法。这样雨丝也有了身份,算得上是县大人的女儿,完全符合采女的要求。
“亲也认完了,是否可以走了呢?”郑公公不多言语,大步朝前出了大门。众人赶紧随后跟上。
“你啊,真是坏啊。连我都不知道你额上的伤是假的。”懿沁边走边不解气的拍打雨丝的肩膀。
“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雨丝调皮的朝懿沁吐了吐舌头。总算是能与小姐一起进京了。跟在她们身后的莫子流看着这个画面不由一阵欣慰,没想到世界上居然真有如此深厚的姐妹情。
郑公公用余光瞟了一眼深厚的两个小姑娘,不屑的扬了扬嘴角:本督到想看看,所谓姐妹情深到底能深到什么时候!!一入宫门深似海,本督不相信,入了宫之后还能有如此深的姐妹情谊…杜世雄,你在天上好好看看,看看你女儿是否能为你报仇,是否真能伴上君王,成为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