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段海市。
闪光灯咔咔咔地闪个不停。
这是一场盛大的新闻发布会,宏图国际这几年的强劲势头有目共睹,掌舵人杨名图有着‘商界教父’之称,今日是他退休让位的日子。
接替者是他的儿子杨广耀,独子,从毕业后一直在打理家族产业。这场新闻发布会基本上南方一带商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来了,一些当红的明星也纷纷到场祝贺。
宴会过后,众人乘坐各自的豪车离去,杨光耀要赶去公司一趟,夜色下,车子快速行驶在一条主路上。
一栋漆黑的建筑物里,落地窗前,高挑男子拿起手中的电话迅速拨打了一个号码,很快电话接通了。
“目标已经出现,还有三分钟便会出现在指定地点,不要失手!”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桀骜阴冷的声音,“说好的三千万美金呢?”
“已经有一半打到了你的瑞士账户里,另一半,等明天商界教父之子,宏图国际的老板杨广耀的死讯出现在各大报纸、媒体上,另一半的酬劳立即会到账。”
“我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最晚明天天黑之前,否则我不介意多浪费一颗子弹。”
“在北美洲都颇有建树的杀手,我的老板对生意一向守信,从不失信于人,从不!”
“good!替我向你的主子带句话,就说……”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叫喊起来,“灯怎么灭了!水鬼,你他妈在搞什么?”
男人的吼叫只响了一秒钟便沉寂下去,听筒里随之是男人急促的呼吸声,那是高度紧张而带来的压迫。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脸色全变了,这是怎么回事?水鬼是这个强大杀手名叫杰克的同伴,极其擅长侦察和逃生,而杰克则一身武艺,搏击和狙杀都极其厉害,可是……
吧嗒!
那是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
男人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他想立即挂断,因为电话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吓人,他站在五星级酒店温暖舒适的房间里,依然感觉到后背发寒。
他想试探性地呼叫,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他决定要挂掉电话的时候,声音从另一头传来了。
“喂,你好。”
男人愣了一下,这不是英语,而是华夏语,也不是杰克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我不管你是谁,这件事到此为主。”对方的警告冰冷冷地响起,男人的喉结动了动,默默地按掉了电话。
他从西装的口袋里取出另一部金色的手机,拨通了通讯录里的号码……
夜深了。
街边一栋富人区最顶楼的屋子里,秦川把电话随手丢进马桶里,按下冲水按钮,转身就出了门。地板上只有依稀几滴血珠,现场并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一个矮个子外国男人仰躺在地上,喉咙下面插着一枚小巧的铁片。
另一个金发碧眼的大个子瞪大眼睛,死前脸上满是震惊,他的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处伤口,唯一可见的是拳骨断裂正鲜血淋淋地流淌。
秦川满心疲惫地回到出租房,光着膀子吃着泡面正大汗淋漓,砰砰砰,外面响起砸门声。
秦川三两口把泡面吃完,擦了擦汗这才去开门。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了,门外的大嗓门已经在叫骂,房东李大姐每次月底一过,每天都会跑来砸门,气势汹汹的摸样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
“小兔崽子,说好了月底一过一号就交房钱,现在都五号了,你想欠到什么时候?等老娘入土为安吗?”
秦川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李姐,几天不见你又漂亮了。”
“呸呸呸,现在说好听的没用,拿钱来,不然就滚蛋!”李姐虽然嘴上凶巴巴,但脸色已经舒缓了一些,谁不喜欢被人夸漂亮。
“李姐,你也知道我一人在外,又远在他乡不容易,容我周转一下,我最近刚完成一单生意,钱很快就到手。”
“真的?”
“千真万确,我以我未来老婆的名义保证。”
李慧芬对这个已有两个月的房客有些了解,这个叫秦川的年轻人从北方来,并不是来念书八成是来打工的,从他的衣着、生活状况来看工作也很低层,一直过得拮据。
经常穿着一条洗白的牛仔裤,早出晚归,她心里忍不住一软,想到自己有多套房子出租,每个月的收益不菲,儿子和秦川年纪相当花钱大手大脚,只知道吃喝泡妞心里就有气。
“怎么又吃泡面,来,到李姐屋里坐坐。”
秦川发现李姐总是把目光往他****的上身上瞟,连连摆手说道:“不了,今天可累坏了想早点睡,房钱我很快就还了,之后我就要回去了。”
“回去?”
“对,回家。”秦川顿时神采奕奕,“这段时间总算是熬过来了,再拖下去估计就要流落街头了。”
“怎么,工作不好找?要不要李姐帮帮你。”
“不了,我就是想家了,感谢李姐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
秦川自然是不能把实话讲出来的,一想到这,他恨得牙根痒痒。两个月前跑到华夏最南端的段海市来完全是被那个猥琐的老头子骗来的,更可恨的是,回去的时候证件忽然找不到了。
在机场的躺椅上躺了一夜,第二天才接到老头子的电话,方知一切都是他捣的鬼。被骗到段海市可不是走亲访友,而是是替老头子还一个人情。
秦川倒是没想过老头子当年也无比风骚,竟然和段海市某位超级富豪认识,不过私下的会面他并未随行都是住在酒店里,等于是来旅行一趟。
心下正爽呢,可回去的时候被老头子摆了一道,证件都被搞走了,连宾馆都没办法住,口袋里那些钱都是自己的私产,这回花的一干二净,而且现在还欠着李姐房租。秦川欲哭无泪,他现在已经不奢望把钱从那个吝啬的老头手里讨回来了,只想着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秦川这些天一直在等消息,终于昨天老头子来了电话,给了一个电话号码,打过去和对方见了面拿到了两张照片和一张写有地址的卡片。
李慧芬听到秦川突然要走的消息一时有些伤感,兴致缺缺地走了。
秦川把门一关,吐了口浊气正打算蒙头大睡,手机突然响了。
“嘿!老头,你别以为换了个号码我就认不出你来了?”秦川一接通也不等对方开口就骂了起来。
“哎哟,我的好徒弟,这个时候应该是晚上十一点了,你那里不是柳沟村,段海市的夜景不错吧,事情顺利解决啦?”
“哼!老家伙你知不知道我是第一次来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找个住处,我找了四天才找到一个不收押金的房东!我辛辛苦苦攒下来打算娶媳妇儿的钱,全赔进去了!这次的酬劳你别想给个三五百就把我打发了……”
“是是,我承认为师是有点考虑不周,先说正事你没受伤吧?”
秦川故意大笑了两声,“扫个跳骚还能把自己伤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赶紧给你那个段海市朋友打电话,给我送点钱来,还有订一张回去的飞机票,要头等舱!最好能是后天的!”
老头子嘿地一笑,声音充满了谄媚,“那个徒儿,本来呢这件事是了啦,人情也算还上了,可是对方呢又附加了一个要求,好处挺多的,我一时口快就答应了,还得你再跑一趟……”
“滚蛋!想都别想!”秦川已经在跳着脚吼了。
“哦,你不同意啊。那就是让我言而无信啦,怎么突然觉得好困呢,挂了吧。”
“喂喂!我已经欠了一个月的房租还没……”
电话另一头已经在打哈欠了。
秦川眼角跳了跳,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叫道:“好,我答应了!现在我们来谈谈这一次我办事的酬劳……”
“还是上次给你的那个号码。”老头子匆匆说完,电话一头就传来嘟嘟嘟的盲音。
挂了?
秦川狠狠地爆了句粗口,无精打采地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