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车送林小枫到达芝城宾馆的时候,调查组郑组长,副组长钟一鸣,副组长陈明康教授,芝江市抗灾总指挥宋志诚,副总指挥张泽龙,副总指挥郑刚,及其他成员等二十多个人,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来这儿吧。“陈明康站起来,向林小枫招了招手,然后给主要成员为林小枫作了简单介绍。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林小枫大大咧咧地坐在副组长钟一鸣旁边的一个空位置上。他的头发还湿着,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
他穿着款式老气的T恤衫,跟他一张帅气而略显稚嫩的脸很不太相称,令钟一鸣皱了皱眉头,心里有点不悦,身体慵懒地靠着椅背,淡淡地问:“你就是林小枫?”
宋志诚目不转睛地看着林小枫,因为他身上的那套衣服似曾相识啊。
“各位领导,我的检测报告大家都看了吧?”林小枫不喜欢过多的客套开场白,而是直奔主题地说。
钟一鸣有点不悦地看着这个小年轻:“嗯,是的,我看了。各位专家对这份报告的结论比较中肯,但以我个人看法,我告诉你,还是没有做到实质性的定量和定性分析。”
钟一鸣半眯着眼,淡淡地瞟了林小枫一眼,继续说:“这份报告也不能成为这次事故指导性文件,刚刚林同学进来之前,我已经跟陈教授谈过,还是有待于进一步检验论证。”
“林小枫的研究,极有价值,我认为目前为止,沿着这个方向研究,一定能找出细胞化的原因。”显然陈明康的意见跟钟一鸣相左。
钟一鸣不以为然,说:“据不少目击证人反映,在大楼倒塌现场,多次发现神秘的黑影,到目前都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
“嗯,上次会议张泽龙也提到过这黑影,确实有点神秘,因为没有抓到黑影,所以我们不会有合理的解释,但应该引起我们重视。”宋志诚点点头。
“我认为这神秘黑影是眼花看错的,是被人为地说成了玄乎。”林小枫心里感到可笑,暗想:“自己到现场留下的黑影,竟被他拿来当作一件大事来说,真是醉了。但也不能怪反映情况的人,警惕性高,也不是坏事。
钟一鸣冷笑了一下,说:“而你们所说的细胞化之说,似乎更玄乎,哪有细胞可能存在十秒钟?”
“这是题外话了,还是说说如何应对灾难吧。”调查组长拍了拍手,说。
陈明康没有接上钟一鸣的话,而是信任地看着林小枫:“林小枫同学,我们争取明天就进行检测,边建实验室边工作,还有我们能确定你选的地址就在原来的地方?”
“是,就在原址。”林小枫扫视了一下众人,口气异常坚决地说。
钟一鸣淡淡地看着林小枫。
“再一点,我向各位领导提议,”林小枫突然加重语气,慎重地说:“请以6.17事故调查组名义,还有芝江市抗灾指挥部领导也在,尽快封闭整个芝江市,切断和其他城市的交通运输!”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啊!什么?你疯了。”钟一鸣失声,盯着林小枫,一动不动。
宋志诚和郑刚冷静地看着林小枫。
“鉴于金属细胞化带来的可怕灾难,辐射传染扩散速度是惊人的,我们应该意识到情势十万火急,”林小枫以一个专家的口吻说:“我预计明天起,将集中暴发倒楼和交通事故。”
“危言耸听!”钟一鸣坐不住了,重重地敲了敲桌面,说:“在我们和芝江市共同努力下,灾情基本控制,请你拿出数据报告来,不要瞎猜狂言,这可不是你在学校里解奥数题,说话必须要三思而行。”
林小枫心里非常不悦,但因为对方是国家事故调查组领导,他不能象在学校里那样,可以疯一回,这里可是官方高级别会议,只好不吱声,静静地听着,直到散会。但这个钟一鸣留给他很不好的印象。
林小枫独自出了会议室门,蓦然楞住了,门外站着一个女孩,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王莺莺。”
“林小枫。”
林小枫再次端详着她:只见一颗小巧的头颅,上面是一头乌黑干净的短发,露出两侧精致玉雕般的耳朵,玲珑剔透,如脂似膏,令她显得温柔贤惠,而一对灵活的明眸,透着淡淡的忧伤,却目光似水,也能顾盼生情,始终给人以热情乐观,通情达理的感觉。
这时,她的眼睛莫名其妙地盯着林小枫,然后格格地笑了起来,直笑得捂着肚子。
林小枫正在疑惑,她突然指着他的衣服,说:“你,你穿谁的衣服啦,太滑稽了。”
林小枫也笑了起来,搔了搔头皮,说:“这个啊,这衣服是我借来的。”
“你昨天说在这儿上班,原来是为调查小组服务啊。”林小枫也感到很意外。
“是,在这儿我人生地不熟,出那事后,只好回学校求助,刚好这儿做接待缺人,我就临时帮几天。”王莺莺坦率地看着林小枫,继续说:“我想请你吃饭,你现在有空吗?啊,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谢谢。”
“不用谢,我现在很忙。”林小枫见王莺莺是个乐观而大方的女孩,又这么美,做志愿者的时候,已经有过一次亲密的接触,心里很愿意跟她交朋友,于是马上补了一句:“忙过后,还是我请你吧。你给我个号码。”
于是二人交换了一下手机号。
这时,林小枫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朱大勇打来的,“不好了,老大,有人来捣乱,显微镜也被人砸了!”
“王莺莺,我有事,得马上赶回去,再见!”林小枫离开王莺莺,立即迈开大步,朝万水小区疾驰而去。
王莺莺久久地望着林小枫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街灯中。
…………
再说,半山村那兄弟仨自被林小枫狂虐后,立刻跟他们的主儿温文男打电话,哭丧着脸告诉温文男,说林小枫在废弃厂房里做试验。
“什么?你说谁?”温文男迷茫地问,他的身上靠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林小枫。”柯老大说。
“林小枫?好像听说过,我想一想,噢,是黑三说的那个学生,乳臭未干。”温文男嘲弄地笑着,口吻平淡,一只手继续在女人身上乱摸。
“这个姓林的,做什么实验,把那厂房也弄塌了?”
“什么?”温文男推开女人,不愠不怒地说:“他怎么可能跑到哪儿去?”
“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这姓林的能徒手从柱子中取出钢筋。”柯老大带着哭腔说。
“饭桶,你傻吧,你见过魔术表演吗?他只不过用了障眼法,你们也分不出?你叫阿虎多派人去,打断他的腿。”温文男讥笑地用他书上看来的知识解释说,平静地重新坐回沙发上,抱着那女子,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宝贝,这些废物真让人生气。”
“可是,姓林的还要长期霸占这厂房。”柯老大冤屈地说。
这次温文尔雅的温文男猛地把身上的女子推开,按耐不住了,一拍桌子怒道:“这姓林的,真是阴魂不散,竟然欺侮到我的家来了,今晚就灭了他。”
之前几次,温文男听黑三提起过林小枫,听说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还是学生,就没有多加理睬,甚至也没有记清林小枫的名字,因为这种小事用不着他亲自出马,手下自己就能搞定。
然后现在,林小枫要占他的厂房,这还了得?竟敢动太岁头上的土,如果不给他一点教训,以后他温文男怎么在芝江混下去?
温文男坐不住了,撩起电话,对亲信保镖阿牙说:“阿牙,你多叫些兄弟,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