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当着杨太后这个强势女人的面,陈靖元摆了她一道,她能甘心吗?
杨太后凤袍拖地缓缓走来,眼睛逼视着陈靖元,连呼吸都带着冰渣子,冷声道:“燕王可真会卖弄人情啊,这下倒好,燕王成了仁心仁义之人,哀家倒成了心胸狭隘,手段狠厉之人了。啧啧,燕王,你作何解释啊?”
陈靖元知道要糟,刚才的确是有心放真金太子一条活路,再加上杨太后咄咄相逼,才摆了她一道。
现在她秋后算账,真是麻烦了!
这事肯定不能承认,必须否认。
于是陈靖元装傻充愣道:“太后,您这什么意思?臣听不懂啊!”
杨太后见着陈靖元如此,心中更是来气,沉声道:“还用得着哀家点明吗,燕王?”
陈靖元自知躲是躲不过了,只得耍无赖道:“太后话不能这么说,您不是交由臣全权处理吗?既然你放权给臣,就不该秋后算账,不是?”
杨太后见着陈靖元还如此理直气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那更是怒火不打一处来。
心思,还真有理了?
于是厉声道:“那你处置的结果令哀家满意了吗?哀家想什么,你难道还能不知吗?”
话说至此,离陈靖元只有三步之遥,她心中憋闷之下,迈前一步。
陈靖元也是心里有气,刚才若不是你要将老子推到刽子手的边缘,我能摆你一道吗?
随即吭声道:“我又不是太后肚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心中所想。”
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又上前一步,哩陈靖元只有两步之遥。
两步之外,杨太后喝骂道:“大胆,有你这么和太后说话的吗?谁给你的胆子?”
陈靖元毫无畏惧,老子真是受够了这女人的气。
怎么这么没完没了的?
于是也是倔脾气一犯,一身浑胆地回道:“反正人已经放了,如果太后今天非要砍个人头解解气的话,臣项上脑袋还在,太后尽管拿去。”
说话脑袋一偏,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再也不再正眼看着杨太后。
杨太后呢?
见着陈靖元竟然没有一丝悔过之意,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真是胆大没了边儿。
反了,反了~!
这小贼真是气死哀家不偿命啊!
今天哀家不给你个教训,真以为这大宋天下谁人当家了?
怒火已经攻了心,熊熊炽焰燃烧着她整个心房。
被气得浑身颤抖着的杨太后继而再是上前一步,于陈靖元只有一步之遥。
突然……
右足莲步踩得慌乱竟踩到了拖地的凤袍,身子向前一倾,杨太后重心不稳,摇摇欲坠。
“哎呀!”
杨太后惊呼一声,慌忙挥舞着纤细手臂。
失去重心的杨太后不是江湖好汉,哪里练过下盘的功夫,重心不稳身子前倾的情况下只能向前扑倒。
好死不死,一步之外处就是陈靖元所站之处。
此时的陈靖元将脑袋别了过去,哪里看得见杨太后现在的处状。
接下来……
飞来横祸,或者说是飞来艳福。
杨太后扑倒那一刻,直接将心思不在前方的陈靖元也扑倒在地。
砰……
陈靖元摔倒在地,成了杨太后的肉盾被狠狠压力下来。
吧唧……
好死不死。
杨太后的绛紫朱唇紧紧贴在了陈靖元的嘴唇之上。
老天,怎么回事?
被意外牵连的陈靖元顿感一阵清香扑鼻,嘴唇处温软香糯,有些湿润……
下意识地伸出舌头,****了一下睁眼一瞧,妈呀,杨—太—后—。
杨太后松发上的步摇正好在他眼前一阵晃动。
蹭!
陈靖元还未做出反应,杨太后已经双手撑在陈靖元的胸膛上立马站了起来,急匆匆地返回了坐上。
低垂着脑袋坐在堂上,看不见她如今的表情,也许只有愤怒,加愤怒,加愤怒。
陈靖元也是心乱如麻,这******是怎么回事?
老子可是没招你惹你,你可别乱扣帽子,一会儿给我来个亵渎太后的罪名啊。
傻不隆冬之下,陈靖元竟然开口问道:“太,太后,臣刚才伸,伸舌头不是,不是出自本意,是那个条件反射,你,你懂得,吧?”
他如果保持缄默还好,谁知这话一出,他立马感觉到了整个房间的气温骤寒,前面的杨太后双肩耸动,显然是强抑制着心中的怒火。
突然,一声清冷的声音传来:“滚,滚,滚出去。”
陈靖元心里想着,咱必须跟太后解释一番,刚才我那是无妄之灾好不好?
怎么感情变成我的错呢?
于是急忙辩解道:“太后,你听我解释,这,臣真的很冤啊!”
冤,冤你妹啊!
得来便宜还卖乖,杨太后心里还能舒服?
于是再次清冷传道:“滚出去,如果敢将今日之事泄漏半个字,哀家诛你九族。”
嘶……
真你娘的不把人命当回事,动不动就株连九族。
陈靖元明显感觉的出来,这次杨太后绝对不是说着玩玩,即便自己并不畏惧她的恐吓,但是这个地方还真多呆无益,赶紧走人吧。
于是连招呼也懒得打一声,急急退出了婉仪殿。
听着陈靖元离去的脚步声,杨太后缓缓抬头。
谁知她满脸已如夕阳残血,手中拳头紧握不能自已的发抖,显然已经气愤到了极致。
啊…….
一阵咆哮,环绕空无一人的婉仪殿中,尽显杨太后心中无法宣泄的怒火。
不是,是怒火。
她现在心中有的只有怒火,一种被人亵渎,被人冒犯的怒火。
一直以来,她高高在上,她圣洁如雪,她神圣不可侵犯,她的身子只有那个早就魂归地府的短命皇帝才看过,她的嘴唇她的……
只有那个短命鬼先帝才享受过,也只有他才配享受。
如今,竟然被一个还未到二十岁的少年浅尝朱唇万点春,她如何不气愤,不愤慨。
一番咆哮之后,她闭目想着该死的小贼不止一次对她如此无礼了,而且还都是巧合,既令她愤怒,又令她匪夷所思。
三次,三次都是那么的巧合,却偏偏都是毁在这个小贼的手里。
这难道是天意吗?
事已至此,杨太后平静了心中的怒火之后,不由暗暗揣测起了天道。
随后,她又拼命左右摇头,试图将脑海中这个滑稽可笑的想法抛出脑外。
步摇在她摇头之机,发出叮当碎响,渲染着整个寂静的大厅。
唉……
杨太后抚脸托腮,嘴中叹出一记长长的无奈与不解。
……
……
丽阳门门口。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我笑得…………”
陈靖元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脸带笑容的走出了丽阳门门口,不仅是守城门口的御林军,就连率着侍卫营在门外等候陈靖元出宫的金和尚都异常不解。
今天燕王咋就这么高兴?
翻身上马的陈靖元抹着嘴角,伸出舌头细细舔了一下,喃喃赞道:“啧啧,唇齿留香啊,湿热尚存,好味道……”
金和尚离陈靖元最近,听到了他的细语声,喃喃道:“今儿个是怎么了?莫名其妙。”
陈靖元大手一挥,对着侍卫营和金和尚等人喝道:“弟兄们,走起!”
金和尚策马屁颠屁颠地跟在陈靖元的后头,追问道:“王爷,咱是去哪儿啊?”
陈靖元拉紧缰绳,律..的喝住马儿,转头问道:“好像最近也无事,本王还有什么事情疏漏掉了?”
作为陈靖元的贴身侍卫统领,还兼着工作秘书的金和尚挠了挠头,忽然想到什么了,轻声提醒道:“王爷,自从京都讲武堂搬迁至燕京城,您可有日子没去过了。王弘那小子可是问属下好几次了,是不是王爷不怎么在意讲武堂之事了?”
废话,那是老子亲手创建的军校,未来大宋争霸天下的士官基地,老子怎么会不重视?
于是马鞭一扬,喝道:“走着,去燕京讲武堂逛逛……”
哒哒哒……
数百匹战马嘶鸣炸响,一连串的马踏之声骤然响起,在丽阳门外溅起满地的烟尘,呛得守城门的御林军咳嗽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