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福一咬牙一跺脚唉了一声,轻声趴在陈靖元耳边絮叨:“我的郡公爷,您是不知道,咱府上这后院最近可是安生不了,大夫人和柔姨娘那叫一个闹腾啊!这不,昨儿个,柔姨娘还嚷嚷着要上吊来着,连三尺白绫都扯好了,要不是丫鬟小翠发现的早,可真就要出人命了。”
嘶……
这是要闹哪样嘛?
老子在前线枪林箭雨的,你们倒好,在府中后院搞得腥风血雨,闹得不可开交。
随即问向朱福:“出了什么事?这以前闹归闹,可也没像如今这般寻死觅活的呀?”
朱福胆怯地看了眼陈靖元,弱弱地说道:“大夫人说,说,柔姨娘在外偷汉子……”
“啥?”
陈某人咋听,脑子顿时懵了。
柔娘给他戴绿帽子?还真她娘的反了天了。
从来只有他搞别人的老婆,难道真是淫人妻女者,其妻女必被他人淫之?报应不爽吗?
随即甩开朱福一脸阴沉地径直走向书房,边走便吩咐道:“叫柔姨娘和沅芷夫人来我书房,记住,莫要惊动了别人,不去大堂,只来书房中。”
朱福环顾四周瞄了一眼,点头嗯了一声悄然离去,他当然知道郡公特意叮嘱书房的用意,家丑不可外扬嘛。
陈靖元大马金刀的坐在书桌大椅之上,一言不发地看着门口。
不到一会儿,柔娘摇着丰乳肥臀掩着小嘴抽噎跑了进来,梨花带雨地扑倒陈靖元怀里呜咽道:“郡公爷,你可要为奴儿作主啊,大夫人冤枉奴儿红杏出墙,奴儿就是拼着一死也要洗脱冤屈,呜呜……”
这哇哇一阵哭,三两下就将陈靖元的胸前衣裳打了湿。
陈靖元心中嫌恶地推开柔娘,本想劈头盖脸一阵问询,突闻……
“哼,好一个洗脱冤屈,你恶人先告状倒是挺快啊?”
不用说,正主儿也来了,燕国郡公府掌舵夫人,郡公府一姐李沅芷。
陈靖元按捺住心火,对着二人道:“都坐吧,我在前方打战累得跟条狗似的,回家还要处理这种烂糟事,这他妈过得是什么日子?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陈靖元这番霹雳带火花的吐槽,顿时吓得柔娘停住了抽噎,李沅芷也是小脸忐忑地看着陈靖元,心中唏嘘着,都是柔娘这骚蹄子害得,不然陈靖元也不会置了一肚子闲气。
随即,李沅芷和柔娘就跟两只小鹌鹑一样唧唧呱呱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自己的发现。
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一个钱字。
柔娘见钱眼开,同那帮商贾合同炒卖地皮,赚得盘钵满盈,打赏给府中下人们的手笔也是越发的大,在燕国郡公府中的威望更是空前得到上涨,隐隐有凌驾于李沅芷这个正牌夫人之势。
而受到严重危机感的李沅芷呢?
在奇葩小丫鬟绿荷的配合下,在清平长公主赵妍的帮助下,也终于发现了和柔娘来往的商贾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除了有在卑南开设地下钱庄的,开设当铺的,开设青楼的,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物。
更令李沅芷咋舌的是,这些人的背后还有陈宜中之子陈启轩,林镇南之子林斗的参与,就连鲁王赵吉都有份参与。
因此,柔娘也成了鲁王府的常客,座上宾。
某一日,李沅芷趁着柔娘从鲁王府出来的空档,当场与她相遇并质问她一个妇道人家整日出入鲁王府成何体统?商议何事?
柔娘死鸭子嘴硬,自然不会说与鲁王赵吉等人合谋炒地皮赚黑心钱之事,吱吱唔唔遮遮掩掩死活就是不说。
气急之下的李沅芷就指责柔娘不守妇道,对不起陈靖元,言下之意就说她红杏出墙,背着陈某人偷汉子。
这陈靖元就是柔娘的天,柔娘的地,柔娘的脊梁骨,失了陈靖元的宠溺她柔娘当然知道自己啥也不是,又怎会平白受这份冤枉?争执不过李沅芷,柔娘唯有一哭二闹三上吊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有才有了燕国郡公府上的这连日来的闹剧。
敢情李沅芷这小辣椒还没确凿证据啊?陈靖元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但是陈启轩,林斗都是些什么人?李沅芷当年都差点栽到他们手中,陈靖元对他们岂会有好感?
更何况炒地皮赚这种黑心钱,难道燕国郡公府缺这两个烂糟钱,短了你柔娘的吃喝不成?
砰的一声,陈靖元拍案而起,怒道:“你一个女人家家和他们这些人搀和在一起作甚?胡闹。”
柔娘见陈靖元不为自己平反昭雪,还当着李沅芷的面斥责自己,真是心如死灰,难道这就要失宠了吗?一时间,又是一番梨花带雨哭得稀里哗啦,那委屈劲儿甭提有多心酸。
陈靖元心里也清楚柔娘与那帮人合伙赚钱就想着多赚点钱给自己傍傍身,谁让她目前还没个名分呢?也算是自己对不起她和六月在先,赶紧挑个时间将她和六月,还有大小二乔两位夫人之事一并解决了。
随即打了柔娘五十大板之后,又冲着李沅芷责备道:“你也是,捕风捉影的事儿你也信?你本来没影的事儿被你这么一闹一传扬出去,我这脸面往哪搁?整个郡公府由你掌着舵,你得更加稳重不是?沅芷。”
又是一记五十大板,啪啪地打在李沅芷的小屁股上。
小辣椒一撅嘴,也是满腹委屈,瞪着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我见犹怜地辩驳道:“谁让她不说实情,人家是大夫人,理应有权询问她吧?”
说完,从胸前褡裢上摘下手帕一边擦拭着眼泪儿,一边梗咽道:“你一出征就是三两月,家里这么一大摊子事儿就扔给人家,可她老是在后院放火与人家作对,哼,姓陈的,你不知好歹。”
“呜呜……”柔娘也是泪眼婆娑地抬头看着李沅芷,泣声道,“大夫人说这话好生无礼,奴儿何时在后院放火与你作对了?我自个儿高兴给下人们打点赏钱,难不成还要大夫人同意不成吗?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李沅芷绣帕一收,冷声道:“我是府中大夫人,这规矩由我说了算,你看看现在的下人被你贯的,哪里还有下人的样儿?哼,再这么下去,都敢借着燕国郡公府的名头出去恃强凌弱,招摇撞骗了。”
与其说下人借着燕国郡公府的名头,还不如说是柔娘借着陈靖元的名头,小辣椒又开始指桑骂槐了。连陈靖元都对她刮目相看了,功力见涨啊,看来奇葩丫鬟绿荷和清平长公主的调教可是下足了功夫。
柔娘不是笨蛋,当然也听出了李沅芷话中的暗讽之意,酸溜溜地说道:“奴儿没有大夫人命好,又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又是二品诰命之身,奴儿命薄,只能靠自己攒点小钱傍傍身,以免人老珠黄之时还没个托付。”
尼玛,越来越没完没了,陈靖元脑子也是陡然胀大。
再由她们这么折腾,今晚自己甭想睡觉,明天还要上早朝呢。
随即起身说道:“都别吵吵了,柔娘,我再说一次,鲁王那档子破事你别搀和,谁不是苦哈哈过来的?强买人家店铺强拆人家屋子,那种钱叫绝户钱,懂了吗?如果让我知道你再赚这种脏钱,你收拾包袱给我滚出燕国郡公府,我会补偿你下辈子都挥霍不完的钱财。”
柔娘被吓得浑身一颤,这是陈靖元第一次说出这么决绝的话。
正当李沅芷沾沾自喜之时,陈靖元又对她开炮道:“沅芷,此事就告一段落,莫要重提。你掌管咱们郡公府,气量就更应该大度,不要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搞得府中鸡飞狗跳的,懂了吗?”
李沅芷一怔,撅嘴不服气地嗯了一声。
双方告诫一番之后,陈靖元才抬脚出了书房。
李沅芷和柔娘见状,也同时起身齐齐追问道:“你干嘛去?”
陈靖元头也不回,瓮声道:“明日还要早朝,我去大乔夫人房中过夜,免得再被你们吵得头疼睡不着觉。”
见着陈靖元心中生着闷气径直离去,李沅芷和柔娘对视一眼之后又狠狠瞪了眼对方,心中同时嗔道:“都怪你!”
离燕国郡公府三条街之遥的鲁王府中。
鲁王赵吉,陈启轩,林斗三人正在庭院中煮酒小酌。
庭院中小桥流水,石山荷池,四周都是苍天大树齐绕,颇有一番雅静。
林斗举起杯子对着鲁王赵吉赞道:“每次在鲁王府中喝酒,在下都是流连忘返,我想皇宫大内都比不上这清幽吧?好地方。”
鲁王赵吉谦逊道:“呵呵,本王就是一个闲王,除了广交好友外,就爱捣腾这些稀奇玩意,林公子谬赞了。”
一旁的陈启轩抿了口酒笑道:“鲁王还是漏掉了自己的一项长处,那就是生财有道啊,哈哈。”
三人一对视,纷纷哈哈大笑。
所言不虚,炒地皮倒买倒卖让这三人赚得盘钵满盈,数钱数得手抽筋了。
突然林斗问道:“那燕国郡公府上之事,诸位可听说了?咱们的好搭档,赫赫有名的柔姨娘可是在府中闹得不可开交啊,连鲁王您教她的上吊之法都用了出来,可见后院之战斗惨烈啊。”
陈启轩砸吧了下嘴,抹了抹嘴边不知道是酒水还是口水,叹道:“那娘们也真是个尤物,丰乳肥臀小蛮腰,啧啧,又贪钱,如果给小弟一些时日,定能将她哄到床上,嘿嘿。”
鲁王看着二人,脸色一变低声叮嘱道:“莫要胡来,你忘了你兄长之事了?凡事都是要谋定而后动,而且本王还听说,明日早朝又会有一番变动,呵呵,这陈家现在是越来越位高权重了。诸位,别犯傻,要学会暂避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