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寒冬以至,鹅毛大雪将正片紫云山脉染成纯白世界。
清风门也不例外,承受着严寒的凌厉,风寂站在房门前,凝视着漫天大雪,此时内心亦如寒霜覆盖,虽然方长老没再为难,但此时却不如曾经砍柴那般轻松,快乐。
看着此情此景,将手伸出屋檐外,接着一片片雪花,独自忧伤"落叶已被风雪覆,难为青山作绿衫!"
"秋去冬来疑枯木,风雪化尽又绿枝!"
风寂话声刚落,就被一道美妙之音接了去,不禁侧身望去,只见小蝶端着一木盒微笑走来,"你不该来了!"
"可我已经来了!"小蝶依旧微笑回道
这段日子,风寂也渐渐感到小蝶对自己之意,故而令其远离自己,但不管如何言语冷淡,小蝶还是一如既往,每日来此,偶尔带上亲手做的糕点,并言语安慰。
风寂又将身子转了回来,望向天空道:"你应该随萧大哥他们一样,习武练剑,为何要浪费时间来此!"
慕小蝶并未回答,将木盒放在房内,随即走出来,立在风寂身旁,"你看这院内红枫,虽然每当到冬季时,树叶便会凋零,看似枯木,但春季到来,它们又会重新发出绿芽,从它们还是小树开始,便一直如此,虽然每年都会经历风霜,但它们知道,受伤之后便会成长!"
风寂望着院内红枫,"待这大雪化尽,它们是会长出嫩芽,但我的春天,永远都不再会来临。"
小蝶侧过头,望了他一眼,又随即侧了回去,"既然改变不了,那我们就试着欣赏它!"说罢,越过台阶,踩着厚厚积雪的花园内,双手敞开,一片片雪花落在其身上,使她不得不眯着眼,但她却笑的那么开心,那么洒脱。
"快些进来!莫要着了凉!"风寂朝她唤道
小蝶依旧欢笑着,朝他挥手道:"其实若你放下包袱来欣赏它,你会发现,它其实也很美!"
风寂直直望着雪中小蝶,她确实很美,肌肤于雪融于一体,那么白,那么纯洁。
"风寂你也来啊!真的很美!"此时只见她跑到风寂身前,带着灿烂笑容将他拉起,朝雪中跑去"呜!风寂!它们是不是很美!"
他们就这样跑着,在花园里追逐,风寂似乎也放下心里忧伤,露出久违笑容。
雪很大,大的使人看不见眼前事物,就在奔跑之际,小蝶突然停了下来,风寂紧张唤道:"怎么了小蝶!扭伤脚了吗?"就在模糊视线中,小蝶拉着风寂的手,缓缓朝他靠近,一双明亮的眸子直直凝视着眼前男子,片刻,闭着眼,踮起脚朝他亲吻了过去。
雪色里,两道身影立在其中,犹如两座石像,任凭雨雪覆盖,片刻,小蝶缓缓退下身,继续凝着眸子,"即使你的春天不再来临,我也愿意陪你,在这永恒的冬季,欣赏一生的风景!"
此时此刻,风寂不得不承认,他了动情,他爱上了这位女子,他缓缓抬起右手,为拭去她头顶积雪"若我今后只能以砍柴为生,你不后悔?"
小蝶浅浅一笑"若你砍柴为生,我便织布教子!此生无悔!"
两人对视一笑,追逐在漫天飞雪里。
而立在屋壁边的谢毅,看着他们二人,怒气顿生,握拳猛击在木墙之上"为什么!为什么!小蝶!你爱的人应该是我!应该是我谢毅!"
夜幕下,风寂站在窗前,望着不知疲倦的飞雪,片刻,将右手缓缓抬起,只见他手中放着一枚白色玉蝴蝶,这是白日小蝶送他之物,此玉佩没有任何边缘装饰,剔透的玉身,纹路清新,最难得的是那对触角,犹如两根极细的冰针,似乎一碰就会折断。
他就这样看着,许久,猛然将它握紧,随后放入胸前衣内,来到床前,再次盘膝吐纳,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不可认命!随着真气沉于腹部,那烈焰燃烧的感觉便逐渐明显,但他还未放弃,忍着剧痛,不断吐纳。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盘坐在床上的他已是满头大汗,随着一口鲜血喷出,才使他停下,望着自己双手,不禁苦笑,"看来此生真的只能砍柴终老,只是小蝶。"未道完,摇摇头,将嘴角血迹拭去,洗漱一番,回到床边,就在掀起被褥准备入睡时,枕下露出一本蓝色书籍,随手将它取出,看着上"鬼影七步"四个大字,顿感惭愧,上床靠在枕上,缓缓翻开此书,
看着那幅七星北斗图,又望了望下面八字,不禁摇头"此书如此深妙,就算我传于他人,恐怕其也未能领会!义父将这传承之任交于我,若是让它失传,风寂应当有罪!"
细想一番后,觉得平日反正无事,虽然自己无法再练习,若能参悟其中奥妙,也可传于他人,以不至令它失传,想到此处,便皱着眉继续参悟。
次日清晨,南院所有新老弟子齐齐聚在广场内。
王长老站在台阶之上,打量着下方几百弟子佛须点点头,“安儿,你去为他们讲解吧!”
“是!”萧安拱手回道,朝前行了两步,双手负背:“诸位师弟!师妹!萧安待师尊传话,明年五月乃是天下武林会,这场比武大会是南下武林盟主陆轩主持,借此增进中原于南下盟友关系,此次比武将以龙鳞剑为奖励,而且夺魁者,陆轩还将传授成名绝技《万剑归宗》,清风门也接受了邀请,所以,我们清风门也将派出弟子前去,但名额却只有一个,而这个名额将由我们南院与北院比试结果确定,此番召集你等而来,便是这门内比武一事,经过师父于代掌门和师叔商议,定在下月初九!离此还有一月有余,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你等勤加苦练,莫要令师尊失望!”
“是!弟子一定不负众望!加倍练习!”下面众人异口同声道
王长老见此,满意点头,“既然如此!你等就此散去,各自练习去吧!”
待王长老离去,下面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哇!龙鳞剑!还有陆轩的《万剑归宗》!奖励恨吸引人啊!”
“你别痴人说梦了!我们南院除了大师兄,哪里还有人能和北院赵玄一试高低!”
“是啊!听闻他已经是一段后期,即将突破二段,步入高手行列了!”
“小姐!你要努力修炼哦!说不定能一举成名呢!”小玉于小蝶并肩调笑道。
“我可不想出名,你也知道,这来清风门实属无奈,不过我倒是希望萧师兄这等侠义之人夺得此番功伟,便可力阻那北上侵略。”
“少爷!你说这《万剑归宗》有咱家那本《幻剑天舞十三式》厉害吗?”谢安凑在谢毅身旁问道。
“我又没看过,如何知道!你想知道就把那《万剑归宗》夺来,不就明了。”说罢,朝前急急行去
谢安见此,瘪瘪嘴,“我若是能夺得那《万剑归宗》还会在这跟你跑腿!”
“小蝶!等等!”
小蝶回头望去,见谢毅一脸凝重朝自己跑来,“有何事吗?谢毅!”
谢毅望了望一旁的小玉,表情有些为难,小蝶见此,对小玉道:“你先回去吧!我于谢毅有些事!”
两人步行来到一走廊上,小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谢毅“有何事现在可以说了。”
谢毅朝前行了两步,立在小蝶身前“你喜欢风寂对不对?”
“喜不喜欢与你何干?你问这做什么?”
“我丢下家族传承之命,追随与你,一路至此,难道我的心意你一点都不明白吗?”谢毅一脸伤心道
“谢毅!我说过!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我们不可能的!”
“难道风寂就是吗?他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一个毫无作为的废人!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是!风寂就是我要找的人!他心地善良,坚强不屈,心怀豪义!从他救下那头小鹿开始!他就刻在了我心里!就算他此生只能靠砍柴为生,我也愿意追随他!”
“哼!呵呵!哈哈哈!难道我谢毅连一个废人都不如!我千山万水随你而来,竟然得到如此答案,呵呵!真是可悲!可笑之极!好!既然如此,那我留在此地还有何意义!”谢毅似疯了般,时笑时哭,最后从怀里拿出一直竹萧,流泪笑道:“这之竹萧是去年灯会你送于我,至今,我还戴在身上,从此,你我情分,就如这支竹萧,一分两断!”说罢,一手将竹萧折断,转身而去。
小蝶立在原地,捡起地上竹萧,想起当时情景,他们相识于临安郊外,那时自己被路匪所拦,是谢毅带领一行人救了他,但她一直将他当作一个大哥哥!此时见他离去,心里顿感心伤。
谢毅回到房内,收拾一番,领着谢安来到王长老之处,声称家里有急事,行了三拜便朝山下行去。
来到山下,望着‘清风门’三个大字,不禁想起第一次与小蝶来时情景,心里满是酸楚,眼眸一紧,毅然转身,消失在崎岖山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