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胖女人现身酒吧,小天暗动杀机了,刚刚站起,周亮双手一按,将他按回原位,而周亮表情坚毅,像是一个上战场的斗士,“是朋友的,坐下,命运得由自己去迎接。”
小天打了个冷颤,“你没毛病吧?肥腻的东西不适合你,我摆平她。”再看周亮,那副情深款款的模样,真让人恨不得扇他几个耳光。不过一想,这可怜家伙,被催眠才产生错觉。活在梦中的人,自然是另一种幸福。
角度转了弯,反而不知该不该阻止他投入胖女人的怀抱了,就这么一缓,周亮小鸟般飞入舞池,与心爱的女人扭起了屁股!小天看着冷汗直冒,忙理顺呼吸,他可不想经过的人都被催眠。
此时,有人轻轻拍了小天肩膀。小天不以为然,回头一瞧,赫然是一只手掌,掌心画着一个蓝色图案,既似眼睛,又似漩涡。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吧台,啤酒以及跟前那个高瘦神秘的男人。
那是一个房间内,里头塞满了柔软的云。小天整个身心都放松了,展开双臂躺下,棉花般柔滑的云将他包住,温柔的抚mo全身,那一霎,没有yu望,只有一片深海内响起悠长海螺声时才听到的宁静。我的灵魂啊……忽的,房间倒塌,一把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天边传来,似打了个响雷。
“醒醒!”
小天倏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酒吧的舞池上,半蹲着腰,上身做出超人变身前的动作。周围的人窃笑不语,眼神就像一个城里人歧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人。此刻感受?尴尬?不像。愤怒?也没有。是羞辱?有点像了。果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若小天成了诗人,将这感受写下,就跟李后主的亡国词并称了。
周亮急忙拉着小天坐回原座。酒保将一杯酒放在小天跟前,眼内多了几分同情,不过眉毛一扬,像是想起什么,哧的笑出声来,忙整个人缩到台下了。小天又觉得天旋地转,忙把头埋在桌上。
周亮喉咙发出咳嗽般的声响,似是哭泣。小天内心一震,朋友啊!忽想到了这个词,中国五千年的男人不变的感情——义气!他仰起头,感动的说:“好兄……”
剩下的字没蹦出,只见周亮强忍泪水,鼓着腮,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又是拍台,又是掀椅,笑得杜鹃鸟似的,咕咕响。小天一把掐着他下巴,他仍喷出几声笑。
“哦,我跳得就难看,你们也不照照镜子。”
“我们,嘻嘻,听我说,嘻。扭屁股划圈的,的确很性感。”
小天火了,一拍自己的屁股,竖起拇指,“告诉你,亚洲第一电动机,抖得不性感吗?”
周亮中枪般捂着肚子,勉强用手抓住桌面,“但是,你这电动机,划的是三角形啊……”最后牺牲般倒在地上,笑得就差口吐白沫。
小天想象了一下,我在扭三角形?那是什么样的光景?
第二天。
周亮盯着屏幕,按着鼠标画图,又喝了一口咖啡,眼神一飘,看到了没精打采的小天,顿即咳笑,咖啡直喷在电脑上。周亮一阵哀鸣,拔出纸巾狂擦,又狠狠的瞪着小天。
小天抬起眼皮,盯着这家伙,勉强挤出些笑容。椅子一滑,来到周亮桌前。周亮却首先发难,“我昨天不知道出什么问题,竟然请全酒吧的人喝啤酒,还说欠帐。你在一旁怎么不劝我?不会是气我笑话你吧?”
小天淡然而笑,转话题说:“豪爽点,吸引美女的目光嘛。对了,你那位真命天女呢?昨天……”一说到昨天,简直是一场恶梦,害他昨晚没敢闭上眼睛。
周亮心情立即转好,忘记了帐单的事,感性的道:“我就像一条青蛇,缠绕着一棵绿葱葱的大树,她为我的心灵遮风挡雨,给我,那种让人惊喜的温柔,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你上了厕所,发现洗手间没厕纸了,正是惶恐不安的时候,发现衣袋里有一包纸巾!对,就是这种惊喜!”
瘦小的青蛇,高大的树干,小天不受控制般轻轻鼓掌,“这个比喻,实在是,形象之极。”
“嘿,这是精神境界,怎么跟形象拉关系了?”周亮有小许不满了。
呵呵,小天笑两声,“那么,那女人叫什么名字,住哪里,你该打探清楚了吧。”
周亮扁着嘴摇头,忽又笑了,“她说了,知道我是这公司的人,会来找我的。哇哈哈!”小天一拍膝盖,自语道:“寻仇来的人,怎么可能留下地址?问也是白问。”
“不如,今晚我俩再去酒吧,也许她还在的。”周亮停下手,说着脸色一沉,“不过,你喝酒好了,别跳求雨舞,吓走我的女人。”
小天心想,还去酒吧?不就勾起那段可怕的回忆吗?
今天小天负责买下午茶,他提着奶茶,蛋挞,大包小包的往公司走。不知道是否多疑,小天老觉得一路上有人盯着,回头看去,又没察觉可疑人物。心想,自己又不是女的,劫色不可能,劫财?应该找坐名贵跑车的人,总不会是打奶茶的主意。
又忙活了一个下午,到了下班时间。周亮想拉小天去酒吧,小天当然死活不肯了。周亮没办法了,心里又惦记着真命天女,也就溜了。
又过了半小时,小天也倦了,离开公司,走在街头。忽地,那种被跟踪的感觉袭上心头,他大喝,什么人,猛然回头。那个可疑的人物明显受惊了,手一扬,闪身进了巷子。
小天眨了几下眼皮,看着离脑门不够两寸的钉在墙上的小刀,咕的咽了口口水。
蹬蹬!急速的步法,小天飞身来到催眠师协会的门前,怒喝着就是一腿。碰!依旧是尘土飞扬,大厦一颤。门呀的开了一条缝,老伯眨巴着眼,看到杀气凛然的小天,小腿一阵哆嗦,“请问,你找谁?”
小天拳头握得啪啪作响,冷然说:“老伯,为什么,你要跟对家换房子?”
“没有啊,这还是三号房,对面才是四号。”
“那你还不关门?”
“哦,是是!”老伯迅速关门,利索得很。
四号房的毛立打开铁门,跟上次一般,问:“嘿,又出什么事了?”他倒是不自觉的说了“又”字。小天反而愣一下,这家伙还敢开门,对了,他应该忘记了我来过。
就这么一愣,毛立反应过来,砰的关上门,叫道:“你,你别过来啊。”小天叫嚷道:“你有种,等着瞧吧。”说着,蹬蹬的下楼去了。
毛立听着脚步声,才靠门松气坐下。他虽然忘记小天上次来的情形,但自己受催眠的事情还是被协会的人提醒过的,这次当然得避开小天了。
笃笃,门敲响了,像是敲在毛立的背脊骨上,害他弹了起来,“谁呀?”
“我,梁伯。”
毛立听是对面的老伯,擦了一下冷汗,开了木门。门前的老伯忧心忡忡的说:“我说毛立啊,你惹的是什么人?没两天的踢我门。”毛立耸耸肩,“梁伯,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了,不过那是个坏人,你千万得小心啊。”
老伯急了,“坏人?你是不是在外头犯法啦?”
“没有,要是犯法,来的就是警察,是好人。”
“不行,我这老骨头,经不起吓,你给我解释清楚。”
“好,好,我先开门。”
喀嚓,铁门打开。老伯一个发抖,拍拍脑袋就往回走。毛立愕然了,“梁伯,怎么走啦?不是要我解释吗?”危机感袭来,毛立大叫糟了,抢险般要关上铁门。
一只手,从楼梯口伸出,抓住了把手,接着出现是奸笑着的小天。这毛立,倒不是瘦弱的人,硬拼下去,也许能关上门,只是他怕了,他根本不知道上次小天是怎么催眠他的,此刻见到小天,吓得忙闭上眼,又想,干脆捂着耳朵,再想,不就被他进来了吗?哇的叫一声,直往屋子里躲。
小天冷笑着,进屋关门。毛立骂道:“卑鄙小人,连梁伯都利用。”小天哼笑说:“我不管他是梁伯,还是梁山伯,今天是阻我者死!”
毛立怕了,缩在墙角,手中抓着个板凳,闭上眼睛嚷:“你别过来啊。”一会儿捂耳朵,一会儿提板凳,看得小天眼都酸了。
“放心,我不催眠你,因为我想跟清醒的人对话。”
毛立听了,眯着眼,看小天坐在沙发上,脸色沉重,不像是开玩笑,这才放下板凳,“我说朋友,水晶猪你拿了,钱倒没给回我,那就算是我的赔礼,你也没必要再找上门吧。”
小天倏地起立,仔细回想,对了,上次只顾着拿水晶猪,还有拍毛立跳芭蕾舞,真忘记了给钱他了。当下歉意顿生,一拍脑袋说:“是,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放心,我不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我现在就给钱你。”
毛立反而慌了,想象着下一个场景,小天给了钱,冷笑着说,现在不欠你了,拿命来吧。越想越逼真,当下疯狂摆手,“不,我不要!”
“什么话,这本来是你的钱啊。来,给!”小天从钱包里取出钱,放在桌子上,“对了,你还得找我三块钱,哦,你有零钱吧?”
毛立从衣袋里头摸索了一会,真掏出三块钱,恭恭敬敬的送到小天跟前,小天收下,塞进钱包,又拿起桌上的钱,递给毛立。毛立犹豫了一会,还是摇头说:“我骗你的水晶猪,理亏在先,不好意思拿回钱的。”
小天火了,“你这人真罗嗦,来吧。”说着,塞到毛立手上。毛立推搪了一下,只好收下了,“你喝茶吗?”
小天呵呵笑,“不必客气了。”两人同时愣住,有什么不妥呢?
小天猛然醒悟,妈呀,什么杀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