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逸泰和叶俊焘在黑暗中摸着自己的脸和身体,他们确定自己还活着。不过,刚才黑球瞬间爆发的情形仿佛还在他们眼前刺激着他们的心发颤双腿发软。
‘我们是在黑球里面么?’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任心里的恐惧蔓延着,他们俩互相搀扶着原地没动,慢慢地蹲了下去。
不对!踩着的是实在的地面,齐逸泰能摸到脚下的地面透着石头的冰凉,隐隐地还能听见杂乱且急促的脚步声嗒嗒地传来伴随着微弱的手电光在远处一晃一晃地闪着。待他们稍微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后,齐逸泰才发现这个地方他来过,这里不就是国家博物馆的文物展览现场么!眼前柜里摆放的不正是徐新偷给他的那个龙纹五彩盖碗么!
“快点!快点!按照计划的拿!”
齐逸泰听出来了这是徐新的声音!难道?难道他们俩真的回到了过去而且还是回到了文物的被盗现场?看着眼前展柜里的龙纹五彩盖碗,齐逸泰有那么一瞬间不敢相信,可脚步声的临近让他知道这是真的,尤其是在他使劲掐了自己脸蛋后,他更肯定他和叶俊焘是被时间隧道带回到了这里。
齐逸泰通过巡访警察提供的失窃文物照片和名单知道有几个大件文物不是徐新的目标,所以拉着叶俊焘小声叮嘱他别说话后俩人蹲走着躲到了一个大展柜的后面。但,显然齐逸泰并不知道徐新的计划!只要徐新看好的东西不管大小是一定要拿走的!这不,冲着这个展柜就过来了三个人!二人手里拿着撬棍,另一个则推着小车。
“我草,谁?出来!”
在相对安静的展厅中猛然冒出这么一嗓子,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拿着手电奔过来齐齐地照着从展柜后面站起来的两个人。
当徐新看到齐逸泰笑着冲他点头打招呼的时候,他有些糊涂了。
“那么大声干什么!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儿么!速度拿别的东西!这个东西不要了,赶紧!动啊!”徐新厉声地让其他人散开了,稍候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齐逸泰说:“走吧!我真好奇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正好跟我去取你要的东西。”
“他们俩干嘛的?又不是我们一伙的,还带上他们?”旁边的同伙发着疑问。
“少废话,速度拿完东西撤!所有大件一件不拿了!五分钟,不能再耽搁了。我带这俩人先走在车里等你们!”
打开了展柜的徐新捧出了龙纹五彩盖碗,他只给齐逸泰看了一眼后就装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锦盒内收进了随身的皮兜里。拿了龙纹五彩盖碗的徐新再也顾不得其他那些他负责拿取的文物,急急地押着齐逸泰和叶俊焘出了偏门上了一辆等候在此的中巴车。
“现在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今晚行动的?你们又是怎么进来的!”徐新指了指叶俊焘“他又是谁?”
“他是我叫来帮我的,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动手,所以今天闭馆前我们特意躲在那儿等机会下手,没想到跟你们碰上了。”
“就他?你们俩?安保系统都是我解除的!你们空手就想偷文物?别说些敷衍我的话,你认为我很容易糊弄是不是?你个老头子有能耐偷你有能耐跑么?(徐新的手电照在叶俊焘的脸上)就这小白脸,一看就不是干我们这行的!还帮你偷东西!你叫什么名字?”徐新说着开始翻动叶俊焘衣服的里外兜。
齐逸泰接过话茬说:“他叫君寿,君子的君,寿命的寿,君寿。”
“这名好啊!”徐新应答着又开始翻动齐逸泰的衣兜。
“没想到,你们俩还好这个?”徐新展示着手里的两个装有白色粉末的塑料袋轻蔑地笑了笑说:“君寿?再不说实话恐怕你老爸给你起的这个名字可就不是很吉利了。”
“那个是......。我?”叶俊焘被齐逸泰悄悄踢了一脚后就没再往下说,扭头看着齐逸泰似乎在询问要怎么说和说什么。
在徐新看来这个君寿的欲言又止显然有问题,而且看来没有齐逸泰的首肯,他也不太敢开口的。看俩人不说,徐新也不想往下问了,因为这个地方并不是他浪费时间满足自己好奇心的好地方。陆续的同伙都满载而归了。
“进去吧!然后你俩商量商量?”徐新把齐逸泰和叶俊焘推搡进了中巴货舱后嘭地关上了舱门。
徐新跟同伙一起挤身坐进了前车厢后有人就问了:“那俩人咋回事儿?你认识?”
“恩!”徐新回答:“那个老头叫齐逸泰,就是出资让我们偷博物馆的人,那个年轻人倒是第一次见,名义上好像是他带过来帮他忙的。”
“帮什么忙?”
“还不是嫌我们太慢了!他想要自己动手!不过这TMD也太巧合了!跟我们赶一起了。我们中一定是有人告密!让我揪出这个人没他好果子吃。不过还算他有良心,没告到警察那里,是谁就主动坦白,我不会为难他,这次行动该分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大哥,可不是俺。”;“也不是我”;“我就没离开过你的视线”,“那他们是怎么进去的,比我们还早呢!”几个人相互表白着,也互相洗脱着身上的疑点,不过也有怀疑的声音出现。
“这我也纳闷呢!他们怎么可能瞒过展厅的安保措施呢?更不可能跟在我们后面进来。”
“我殿后进来的,可没发现有人跟进来!”一同伙肯定地说。
“******,一定是蒜头,今儿白天还跟我唧唧歪歪地想要提前拿他的那一份,问我什么时候干!”徐新恨恨地说:“冒出俩累赘,少拿多少东西。”
“是啊!有买家定的货我都没时间拿了,十万块是飞了。”
徐新拿出手机拨通了蒜头的电话让他在路口那儿等着拿他的份儿钱。
“如果真是蒜头泄密,还分他钱?”
“不一定是他,其实就算是他泄密,买家知道我们今天动手他就更没必要亲自犯险了。钱还是要给的,我也答应他了,只要成了,今晚就兑现。”徐新也从刚才的愤怒中醒转过来,他开始相信齐逸泰可能真是耐不住拖延而亲自跑到这里来以身犯险。
车行到约定好的路口,昏暗的路灯下,蒜头那有点儿猥琐的身影正在那儿焦急不安地来回跺步,看见他们这辆中巴车没有停的意思就开过了身边还有点儿略显失望。估计开出了二十多米,徐新示意停车,随后开门下了车冲不远处的蒜头招了招手。
蒜头小跑着,面露喜色,第一句话就是“成了?”还冲徐新伸出了大拇哥,“你真厉害,徐大哥。”。
徐新可没给蒜头好脸色,笑都没笑,冷着脸问:“蒜头,我还当你是我的兄弟,没有你,这买卖也做不成,不过今天哥需要你说句实话,你把我们的行动计划泄漏给别人没有?”
本来堆笑的蒜头是一愣,随后摆着手说“没,绝对没有。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啥时候出卖过兄弟,相信我,绝对没有,再说你们这不是成功了么!难道出什么岔子了?”
徐新看出来蒜头的一愣真不是装的,但他还是打开了货舱门,手电光照在齐逸泰和叶俊焘的脸上来回地移动,并说:“那他们怎么出现在那儿?”
蒜头糊涂了,一脸疑惑地看着齐逸泰。
“我问你,我们今晚行动的事儿你跟齐三爷说没说?”
“没有啊!我跟谁都没说!”
“真的?”
“我要是骗你,天打五雷轰啊!”
“我跟齐三爷可是在展览馆见的面。”
“怎么?齐三爷您也跟着去啦!?”
“是你告诉齐三爷的?”
“告诉什么?”
“还装蒜?”
“徐哥,你说什么我真的不明白啊!我今天找你要先支我那份子钱也是不得已,我可等着这钱救命呢!”蒜头赖嚎嚎说着的时候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操,毒瘾又犯了。’包括徐新在内车里的所有人都明白了。
徐新看着蒜头那没精打采的可怜样也有些心软了!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钱。蒜头看见这钱眼睛里顿时有了光彩,连声地感谢。临上车前徐新又想起自己兜里的那两包“毒品”也一并掏出来给了蒜头。
“你是我亲哥啊!”蒜头冲着开远的汽车连连作揖,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塑料袋。
蒜头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