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最解乏,三人紧绷的神经,在喝了一瓶二锅头之后,都渐渐放松了下来,三人昨天晚上奔波了一夜,都有些困了,连新年的十二点都没熬过,就纷纷钻进车里,打着呼噜,呼呼大睡起来。
车内开着暖气,也不在乎油钱了,这大冷天的不开暖气根本受不了,车窗外下起了雪,魏东把后面的位置留给李抗和卓立睡觉,他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点上一支烟。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他按下接听键,以防吵到后面睡觉的二人。
“你这些天,手机怎么关机,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我还以为你被狼叼走呢。”李梦溪埋怨的说道,里面还伴随着烟花和鞭炮的声音,在这荒郊野岭中,显得格外清晰。
“那个手机号不用了,刚办了一张卡,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来给我拜年来了。”魏东笑着轻声道。
江城的新年习俗是只有晚辈给长辈才能被称为拜年,他这么说,是变着花的占她的便宜。
李梦溪笑道:“几天不见,油嘴滑舌的本事,又见长,今天过年,本小姐不骂人,人家说今天如果骂人,未来一年都会说脏话。”
“你骂人还少嘛?”魏东回答道。
李梦溪笑着道:“随你怎么说,反正今天我是不骂人。”其实当看到魏东的新年短信时,她格外的惊喜,此时她正跟妈妈一起在外婆家,她爸爸新官上任,到处都是应酬,她也习惯了,年年如此,所以每次过年都是在外婆家度过。
看到魏东的短信,她第一时间就拨了过来。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李梦溪故意不在乎的问道。
魏东笑笑的道:“怎么着,想我了?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你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逼着我骂你,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回来联系我,我请你吃饭,我外婆下饺子了,我得去放鞭炮了。”李梦溪说完,就把电话挂上了,风风火火的跑向门外去放鞭炮。
魏东摇了摇头,还是个疯丫头,只是脾气改了,以前总是冷冷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现在忽然变的开朗了,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原来可能是内分泌失调吧……
还没等他把手机放下,铃声又响了。
看了一下来电显示,顾曼,真是一个接一个,她们莫非是商量好的。
“刚才给谁打电话呢,怎么打这么久”顾曼笑着道,她属于那种比较安静的女性,所以说话也是轻声轻语的,跟李梦溪开朗的性格刚好是相反的。
魏东心中有鬼,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思,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在跟谁打电话,或许是出于男人天生就会对撒谎的生理特性。
“没有,在跟一个朋友聊天。”魏东随口道。
顾曼也没有深究,又道:“新年快乐!”
“你也是,新年快乐,最近眼力又见长没?我可不希望你输的太惨。”魏东笑道。
顾曼轻声道:“放心,我有信心打败你,对了,鉴宝大会的时间是农历的二月初一,你到时候可别不敢来,别让我一个女人瞧不起你。”她故意用了激将法,她还真担心这个神出鬼没的魏东到时候在大会上见不到他的人影
“为了让你打败我,我就是光脚跑,也得跑回去。”魏东油嘴滑舌的笑着道。
顾曼也侃侃道:“这才差不多,有这份心就成,我还怕你到时候不敢来呢。”
“笑话,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你。”魏东心中想道,
两个人又闲聊几句,便把电话挂上了,他忽然想着给李沁雨打一个电话,不过语音提示依旧是停机,不知道她现在会在那,也许是一个自己想不到的地方。
看了看秦可可的号码,他到底还是没把电话打过去,不知是心中有愧还是觉得两个人已经没有联系的必要了,无论怎么说,秦才江最终是死在他的手中,秦可可不恨他就不错了,放下手机,索性不想这些,脱掉外套盖在外面,伴随着心事睡了过去。
第二天,阳光明媚,似乎在预兆新的一年必定有好的气象,三人打开车门,坐在车内,商量着下一步的行程,而魏东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现在就去芒砀山!
“我听你的,反正咱们手中有枪,他们也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谁怕谁,大个子,你怕不怕?”李抗手中把弄着那把从唐牧月身上缴获而来的手枪,说完扭头看着卓立。
卓立正在吃早餐,说是早餐,也不过是一袋方便面。
“不挨饿,我就干。”卓立咽下最后口中的食物道。
“那就齐活了。”魏东拍了拍手,他征求他们两个的意见,是不想让他们跟着冒险,但两个人依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他心中都明白,要不是对他绝对的信任,没有人愿意把生命随便交给别人。
三人一拍即合,草草收拾一番,把篝火彻底灭掉,用土掩埋上,还是小心为妙,临走之前,魏东让卓立看了一眼,从网上买来的廉价笔记本,他放在唐牧月身上的跟踪器,兵没指望,能立下什么功劳,或者一直有用。
都是聪明人,既然自己能发现她放在车上的跟踪器,她肯定也不难发现那放在衣服口袋里的跟踪器。
“老板,位置显示,她没在河南境内。”卓立熟练的打开笔记本,调出跟踪仪的显示画面。
听到这句话,他心中就有数了,就算跟踪仪被扔掉,她在短时间内,肯定也不会发现自己的去处,兵者,诡道也。
虚虚实实才为好计谋,不过依旧不能掉以轻心,那名行踪神秘,至今都都没有露面的魏家叛徒,不知道此时正隐藏在那个角落里,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这里是荒郊野岭,距离高速很远,这次他们没选择走高速,而是走国道,一路上抄小路,马不停蹄,三人轮流开车,倒也不觉得累。
而经过改造的吉普车性能,在这种凹凸不平的路上,充分发挥了出来,车内感觉不到一点颠簸,这就是越野车的好处,当然了,油表的指针也是呼呼的往下掉,来时,让李抗负责油费这个选择,真是赚大发了。
路上又找了家加油站,加了一次油,同时又买了两壶,深山野邻里,谁又能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中午,他们没选择继续赶路,而是在一家路边小店停了下来,在这里吃饭的,都是一些长途跋涉的大货车司机,他们开累了,赶上吃饭时间,就停下来歇会儿,里面热气腾腾,外面还贴着崭新的对联,尽管是过年期间,但生意依旧很好。
是一对四十多岁的两口子,经营的这家店,还有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忙着给客人端菜,不过人并不多,毕竟是大过年的。
这些过年出来跑货车的司机也是被逼无奈,一个个榜大腰粗,吃着肉,喝着酒,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土匪窝,里面非常暖和,刚刚下车,肥胖的老板娘就跑过来,招呼他们。
“坐这张桌子吧,我收拾一下,几位吃点什么?”老板娘还是很有眼力劲的,一看就知道这三位,跟那些大货车司机不同,不是出来讨生活的,便把他们安排在一张相对干净的桌上。
“有什么酒?”李抗坐下来道,魏东扭头看了看旁边一桌三个围坐在一起的大货车司机,都喝的差不多了,也是心中不满,大过年的出来跑货车。
老板娘把桌子收拾干净,三人落座,用一口河南腔回答道:“俺们这有热黄酒,加上话梅,味道不错,几位不如尝尝?”
“来半斤吧,还得赶路呢,喝点暖暖身子,再来两斤牛肉,再整四个拿手小菜。”魏东轻车熟路的道,这种地方,想要吃的精细,那肯定不行,但肯定能填饱肚子。
不一会儿,一个半大孩子就用毛巾提着一壶酒上来了,都是锅中正煮着的熟菜,没多大会功夫菜就上满了。
“他娘的,这大过年的,老板个死比,非得让出来送货,老子就他吗不服气,团圆饭都吃不成。”旁边一桌,三个壮汉,脱了军大衣,正在画圈,声音特别高,时不时发两句牢骚,从桌子上摆着的廉价白酒瓶就能知道,他们喝了不少。
三人戴上塑料手套,一边喝酒一边大块的吃肉,大过年的,老板还送了一盘猪肉大葱馅的饺子。
“小伙子,过来。”魏东冲正给别人端菜的黄毛小子叫道。
头发染得黄啦吧唧的少年走了过来,道:“大哥,啥事?”
“你让那边小点声,太吵了。”李抗颇为不满的道。
小伙子点了点头,走到那边点头哈腰的说了两句,那三个正喝的兴起的货车司机往这边看来,其中一个喝高了的,低声嘟囔了两句,还想站起来走到魏东他们这桌来,他旁边的人把他又拉住坐下。
“这酒不错。”李抗小抿了一口,对魏东道。
魏东没听清楚说的什么问道:“啥?”
“他吗的,这伙人属狗的,喝酒比狗打架声音还大。”李抗骂道。
他只好扭过头冲那正发牢骚的三位道:“几位,小点声。”
“妈了个逼,老子就大声说,老子还怕你们三个小白脸。”其中一位喝的脸红脖子粗,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李抗骂道。
李抗性子急,向来是能动手绝对不多说话,魏东一把拉住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淡的道:“抗子,你跟狗较什么的劲。”
魏东不是个惹是生非的人,但那帮人实在太吵了,弄的他心烦意乱,本来大过年的,坐在这的人都不容易,还非得装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纯属找茬。
“你妈了个逼,再说一句!我废了你。”李抗一下没忍住,脏字蹭蹭蹭的往外蹦,卓立已经放下了筷子,擦了擦手,摸向后面,之前买的电棍。
老板娘这时候见势头不妙,赶紧劝了劝对面那桌人。
“二孩,再给这桌送壶黄酒,免费的,别记账了。”老板娘高声道。
得了好处,那个货车司机,嘟囔了几句,便坐了下去,老板娘又一脸笑容的走过来:“三位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就是属狗性的,吃好喝好,也送你们一壶。”
“谢了,不过不用了,老板娘您忙去吧。”魏东笑着道。
老板娘也没勉强,看他们的样子,也不是差一壶酒钱的人,又说了两句好话,就去忙别的了。
可是喝多的酒鬼,特别是这些开货车在路上横行霸道惯了的货车司机,不是那种服软的主,刚刚坐下的那位故意高声道:“要不是今天过年,我非得打断那三个小子的腿,妈的巴子,敢跟我呲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