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在下山岳帮武震岳求见。”沈言随后与裴向东又聊了一些关于士兵训练的相关事情后,裴向东决定趁着天未黑就出城,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欣赏和无奈,欣赏裴向东认真的态度,无奈则是裴向东把自己逼的太紧,沈言目送裴向东离开,准备去后院时,望江楼大门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
“武帮主如何得空来我望江楼?”顺着声音望去,沈言发现武震岳一身白色衣服,袖口上扎了一条黑色丝带,神情似乎苍老了许多,足见突然丧妻之疼对武震岳的打击很大。
“不知沈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瞧见沈言眼神中流露的疑惑,武震岳有些死灰的眼睛中浮现一丝苦涩的笑容。
“说吧,我想武帮主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沈言望着武震岳眼神中流露的神色,脑海中虽然有疑惑,但还是带着武震岳走进三楼的一间雅间,推开靠秦水的窗户,沈言向外眺望了一会儿,收回视线,淡淡的问道。
“在下此来见沈大人想要表达三个意思。”武震岳的眼神中浮现一股很明显的犹豫,轻轻的望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沈言,对方的眼神中未置可否的随意望了自己一眼,眼神中无喜无忧,瞧见沈言淡然的神态,武震岳稍微沉吟片刻,自己来不就是与沈言沟通的吗,为何来了还会犹豫呢?遂眼神中浮现一丝坚定。
“哦?三个意思?还挺多的吗,说吧,在下洗耳恭听。”听到武震岳的话语,沈言的眉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武震岳的心头闪现一丝震撼和惊讶,自己也算是走南闯北了,见过一些世面,可从来没有见到一个像沈言这样的人物,在他这个年纪就能自己无法看透。
“第一个在下想对沈大人说声谢谢,前天晚上如果不是有沈大人出手,拙荆将会遭受那人的蹂躏和摧残,尽管拙荆觉得愧疚于在下而选择自尽,但总算保全了清白的身子,否则,拙荆即便去了,也不会心安。”武震岳的眉宇间流露一丝恼怒和悲戚,望了沈言一眼,言辞恳切的说道。
“这个不必言谢,那人与在下也有一些过节,即便没有,在下遇到了那样的情况,在下也不袖手旁观。”沈言知道武震岳这是给他的娘子面子,事实上,萧天明已然占有了武震岳的娘子,只是事情做了一半而让武震岳的娘子逃脱,既然武震岳选择隐瞒部分真相,沈言也不会傻不拉几的说出来。
“第二个在下想向沈大人坦白一些秘闻,有关山岳帮的来历。”武震岳知道自己既然做了选择,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藏着掖着,没意思,同时,妻子的离去让武震岳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也让武震岳失去了某些信念。
“如果武帮主方便又愿意向在下倾诉的话,在下愿意洗耳恭听。”这个才是沈言最关心的问题,自己花费了心血和人力尚且无法打探出完整的情报,如果武震岳真的愿意主动说出来,对自己而言,将会是一个很大的收获。
“在下七年前一次意外被一伙仇人围追堵截,生命垂危之际恰逢何晴沣相救,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在下暗中潜入金陵组建山岳帮,成为何晴沣敛财和收集情报的工具。”说到这里,武震岳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灰色,当年的意气用事造成了今日的局面,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只是在下当初没想到何晴沣竟然是锦衣校的一名统领,事后发现时,在下已然深陷其中而无法退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为其做事,这几年来在下确实也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勾当,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在下心中总感觉到一些不安和愧疚。”武震岳的眼神中浮现一丝回忆的神色,脸上也不由得闪现一丝晦涩,开始为自己当年的鲁莽行为而感到愧疚。
“随着在下对何晴沣的了解越来越深,在下心中的恐惧感越来越浓烈,在下知道何晴沣的秘密太多了,在下眼下对何晴沣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一旦在下价值失去了,或者说何晴沣认为在下无法带给他认为有用的价值,届时以何晴沣的为人,必定会想方设法向在下动手,那时即便在下想要反抗,也无法反抗,因而在下终日惶恐不安,生怕何晴沣哪一天突然向自己下死手。”武震岳的嘴角泛起一股淡淡的苦涩,何晴沣为人太过阴毒,且为人刻薄,只要认为有价值的时候,尚且能容忍一二,一旦自己没有价值了,何晴沣必定会对自己下死手,欲除之而后快。
“幸运的是,就在在下终日惶恐不安的时候,在下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了拙荆,而她的出现也改变了在下的心态,为了拙荆,在下心中暗暗下定决定,洗心革面,做一个能守护拙荆的好人,可惜,这个心愿维持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拙荆竟然遇到了那个人,也做了一个不该做的选择。”
“尊夫人是一个性情中人,也是一个刚烈之人,在下心中敬佩不已,死者已矣,还望武帮主放开心怀,尊夫人也不希望你这样消沉的过下去。”沈言一直静静的听着武震岳的述说,眼神清明的望着武震岳苍老了许多的面庞,听到这里,沈言忍不住插嘴开导道。
“拙荆虽然人走了,但她却永远活在在下的心中。”听到沈言的开导之言,武震岳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感激,嘴角浮现一丝甜蜜而幸福的笑容,仿佛是一个刚陷入爱河的愣头小伙。
“在下此番前来的第三个用意是想得到沈大人的庇护,如果沈大人愿意庇护在下,在下愿孝犬马之劳。”武震岳的眼神中闪现一股坚毅而肯定的神色。
“武帮主不会是来戏耍在下的吧?”沈言一直很耐心的听着武震岳的陈述,但听到第三个用意时,沈言的眼睛不由得眯了一下,开玩笑,自己何德何能竟然敢庇护武震岳,或者说自己拿什么实力对抗何晴沣,即便锦衣校已然失去了昔日的荣耀和权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何晴沣手头有多少死士,许三原都不敢放出豪言说要对付何晴沣,更何况自己。
莫非武震岳这是在试探自己是否想要动他,又或者是打探自己的虚实?听完武震岳的一番话,沈言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各种可能性,可是,没有一个可能自己能确定,所以眼神中不由得浮现一丝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