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绮将挑选出的60个识文断字的战俘单独放在一间帐篷里,多出来10个是为了让大阿哥有挑选的余地,因为这些人比较重要,所以待遇自然不同,不用每顿饭吃鱼,早晨有米粥可以喝,这一点很让其他的英军战俘眼红,只恨自己识字太少,所以得不到那样好的待遇。
此间帐篷也与其他的不同,帐内的人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捆绑成一串,反而一个个衣装整齐,长袍马褂,只是像是马戏团的猴子,有些不伦不类。
黄萧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不小心走进了春节联欢晚会的表演现场,无数个大山粉墨登场,正在演出一场乱七八糟的戏码。
原来崇绮认为学问人是离不开笔墨纸砚的,所以一人给他们配备了一套文房四宝。因为一时之间找不到那么多砚台,所以崇绮让人把墨磨好,装到用过的酒坛子里送了过来。英国人不明所以,语言有不通,以为这是有中国特色的酒,就像是中国的黄酒一样的黑酒。
打开坛盖一闻,有一种奇怪的味道飘散出来,虽有些臭脚丫子的味道,可臭味之中偏偏又蕴藏着一股奇香,这种奇妙不可捉摸的味道一下子就将英国人的胃口吊了起来。中国果然是个古老神秘的国度,有臭气熏天却口留余香的臭豆腐,还有这样有特色的美酒。
只可惜就太少了,中国人总是这样吝啬,60个人竟然只给了他们五坛子,怎么看都不够分的。有那心急怕喝不上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坛子就喝,汩汩的黑水顺着嘴角蜿蜒流下,馋得那些喝不上的人纷纷跑过来用嘴接住,场面混乱极了。等黄萧他们进来的时候,战斗已经基本结束,英国人正在赞叹着,中国酒真是不一般,虽然不怎么好喝但是一点也不上头。有那没喝上的,正抱着酒坛子想要再倒出几滴来,满脸都是不忍卒睹的失望之色。只是无论是喝了的还是没喝的,脸上、衣服上、地上到处都是一块块的墨渍,比之京剧里的大花脸也不遑多让。
黄萧还好,苦苦忍住暴笑的冲动,冯婉贞和翁珍儿已经笑的花枝乱颤,洋人果然比中国人要“聪明”的多,犯了酒瘾竟然还有这么好的解决方法,中国人写了这么多年的毛笔字也没有想到。
这样的人才就算是不识字,也可以当成开心果,郁闷的时候只要看着他们喝“中国酒”,不快就会一扫而空。至于识文断字,也不需要试验了,这不是都已经有了满肚子的墨水了吗?就这些了,皇宫里面也需要补充新鲜血液,只有将“阉割”进行到底,嘎嘎。
“崇绮!”
“大阿哥有何吩咐?”呆在帐外没有进来的崇绮闻声进来,看到帐内狼藉的样子明显一怔。洋人的嗜好确实硬是不一般,厉害厉害!
“今天就给他们净身,在议和大臣来之前要做好这件事。”反正他们喜欢的是男人,有没有那东西都差不多,最多就是当不成1号,嘎嘎。
“喳!”崇绮眼里一抹讶异之色一闪而没,他有些担心这样做会不会得罪洋人。
“不用担心,自作自受,这是他们胆敢到我们的国土上耀武扬威应得的报应。”好像能看破崇绮的想法,黄萧解释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洋人最擅长的就是欺软怕硬。”
崇绮赶紧将脸上的怀疑之色消除干净,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大阿哥虽然年纪尚小,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又必定是未来的储君,自己不能因为大阿哥的年龄而看轻于他。
“快去办吧!”黄萧心想,动完手术总需要七八天恢复的时间,这些人一部分安排到宫里教各个王府的贝勒、贝子、格格,其余的安排到国子监,在国子监里专设一个外语学院,专门教授各个国家的语言,而英语当然是重中之重。不过,相信在不远的未来,汉语才是地球上需求量最大的语言。一直以来,黄萧就有一种情结,认为汉语才是世界上真正美妙的语言,博大精深,奥妙无穷,不像英国人只有靠着不断地编造新的单词,才能够满足科技日益发展的需要。
很快,一个英国鬼子就被带了出去。那人显然有些害怕,不停地问道:”你们要带我去那里?“
黄萧道:”没什么,只是带你去洗一个有中国特色的澡而已。“中国特色,多么美妙的词语。
红粉帐中,罗衫半褪,翁同龢醉眼迷离,几乎以为此处就是天堂。
“大人……。”娇美的佳人欲语还休,朱唇欲拒还迎,无尽的风情尽在其中。
“美人儿,我……。”此时此刻,翁同龢一句话也说不出,最难消受美人恩,只是石榴裙下多的是枯骨祸殃,正所谓红颜祸水。
想到此处,翁同龢悚然而惊,睁眼来看,哪里有什么醇酒美人,竟然只不过是南柯一梦。只见一灯如豆,结发妻子正在灯下缀补。虽仍是发色乌黑,两鬓不见星星华发,但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她已经不是刚刚嫁过来的那个如花少女,但翁同龢觉得现在的妻子才是最能打动人心的,十几年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彼此已经十一日不可或缺的人物。再美的女人也比不上妻子在灯下补袜的神韵,再出色的美人也没有妻子那样的深情。
“真娘,苦了你了。”翁同龢情不自禁,自妻子嫁到翁家,虽衣食无忧,但上有老下有小,妻子没有一天不操心劳累的。
“老爷,干嘛说这些。”真娘已经三十多了,只有珍儿一个女儿,总觉得对不起翁家。
“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翁同龢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做对不起妻子的事。随后瞑眼装睡,心里波澜起伏,心动也许只需要一个霎那,但想要忘记却并不容易。
“老爷,孙家老爷来了。”
刚有些朦胧的睡意,翁同龢就被妻子推醒了,昨天去孙家宣旨,因为还急着将万岁的旨意传达给各位王爷,没有时间一叙长短。没想到一大清早,孙毓汶就耐不住内心的焦虑,匆匆赶来。开玩笑,谁会愿意把一个烫手山芋接在手上,何况,孙毓汶对目前的情况还一无所知,只听说天上掉下过一个林妹妹,从来还没有突然掉下来的钦命议和大臣。
“毓汶兄,小弟今天本来要登门拜访,没想到毓汶兄倒先来了。”两只人参的轻易不敢或忘,翁同龢一直很尊敬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天的世交。
“同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毓文一夜没睡,想了一整个晚上也弄不明白这个棘手的差事怎么落到了自己这个被罢了官的人头上。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不妨坐下从长计议。”
当下翁同龢将此事的前因后果细细说明,唯恐有任何遗漏。
“同龢,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也怪不得孙毓汶不相信,黄萧那孩子孙毓汶业曾经见过一次,只是看起来精灵古怪些,但仍旧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这样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动声色就将兵灾消弥于无形,这太不可信了。
”如果我是你也会这么说,说实话就算到现在我也如在梦中。但这一切确实是真的,法国人已经不声不响退走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说这件差事并不是什么烫手山芋,而是现成的大功一件,毓汶兄一向以国家为念,此刻正好大展宏图。“
”希望如此。“孙毓汶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但他的志向并不是做一个富家翁,而是希望能走上仕途,不但是光耀门楣,也能为老百姓多做点实事。朝廷积弊良多,正需要大刀阔斧的一番改革,从某种方面说,孙毓汶私心里以为恭亲王或许比当今万岁更有资格坐那把椅子。
“那不知毓汶兄何日动身?“翁同龢担心女儿,毕竟女儿第一次离家,为人父母者总有点提心吊胆。
”越快越好。“孙毓汶做事从不喜欢拖泥带水,一向是雷厉风行,”明天一早我就动身。“
“小女珍儿还望毓汶兄多方照应。“
孙毓汶一番心事去了八九分,和颜道:“那是自然,不过话说回来,女大十八变,珍儿越发出落得漂亮了。“
”小丫头片子一个,淘气得很,不能跟你的立峰相比。“没有儿子是翁同龢的一大遗憾,虽然他胸怀宽阔,此时也不免有些黯然神伤。
”同龢,不如我们两家结为秦晋之好,从此亲如一家,我儿子也就是你儿子,你女儿也就是我女儿,也用不着这样夸来夸去的。“孙毓汶早有此意,此时趁机提出,也不算很突兀。
翁同龢大喜道:”果然是个好主意,毓汶兄,等这次和谈一成,我们不如就把婚事定下。“
两人一拍即合,原本就是世交好友,此刻亲上加亲,更觉不同以往。等孙毓汶离开后,翁同龢将此事告知全家,阖府上下都高兴莫名。
凡年龄在十三至十六岁,身体健康无残疾的旗籍女子,都必须参加阅选。秀女年满十三岁称“及岁”,超过十六岁称“逾岁”。“逾岁”者一般不再参加挑选,如因故未能阅选者,则必须参加下届阅选,否则虽至二十余岁亦不能出嫁,违者将受惩处。凡应选的旗女,在未阅前私自与他人结婚者,也将由该旗都统参查治罪。即使的确残疾不堪备选者,亦须各旗层层具结,呈报本旗都统,然后由都统咨行户部上奏皇帝,才能免选。不过翁家并不在旗,所谓汉女不得入宫,所以不必为此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