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北猛地回过神来,就看到盛曦禾举着汤碗仰着头,樱桃般粉嫩的唇瓣紧紧贴在细白的瓷碗边沿,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刚抬到半空的手飞快落回桌上,男人嗓音里含了薄怒,咬牙切齿地低喝:“盛曦禾!”
她在故意耍他吗?!
盛曦禾恍若未闻,直到一口气将这一小碗汤全部喝下去,才慢慢放下碗,满意地打了个嗝,朝顾言北笑得越发灿烂:“这汤确实好喝。”
她刚才喝得急,唇边沾了几滴乳白色的汤汁,又因汤水有些烫,原本粉嫩的唇瓣越发显得嫣红,脸蛋上也泛起两团淡粉色的光晕,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娇艳欲滴。
看着她伸出舌尖心满意足地在唇边舔了一圈,顾言北的满腔怒火突然“轰”地一下烧了起来,从上到下,席卷全身。
盛曦禾大咧咧地从他桌上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抿了抿唇,一抬眸,就发现男人眸色幽深难测,像是藏了一口深潭,几乎要将她吞没。
“喂,你不会这么小气吧。”盛曦禾见他面色不善,耸了耸肩,指了指保温盒,“我就喝了一小碗,里面还有那么多呢。”
“我不想喝。”顾言北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一字字挤出来的,男人眼眸微垂,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淡淡的阴影,垂在桌下的双手无意识地紧握成拳,声线隐忍而克制。
她刚才喝完汤又舔舔嘴角的模样已经牢牢印在他脑海里,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怎么都挥之不去。
这种情况下,他一端起汤碗都会不自觉联想到她饱满的唇瓣紧贴在碗边的模样,还怎么喝得下去?
“不喝算了。”盛曦禾才没那个耐心苦口婆心地劝他什么,刚才在大厅说的“不喝完不许回家”也就是她顺口胡诌而已。
反正她把汤送来就算完成任务了,至于他喝不喝,她才不管呢。
顾言北见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一时间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没别的事,你现在可以走了。”
跟她单独待在办公室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你让我走我就走啊?”盛曦禾偏要跟他对着干,往后退了几步,毫不客气地坐上深灰色的长沙发上,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挑衅似的一歪头:“哎呀,刚才喝得有点撑,走不动了。”
顾言北对她这种明目张胆耍无赖的态度无可奈何,冷着脸扭过头去,没好气的道:“随便你。”打定主意要把她当空气。
保温盒还打开着,尚有余温的乳鸽汤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香气。
盛曦禾又被勾起了馋虫,抬眸瞄了一眼貌似在专心工作的顾言北,站起身蹑手蹑脚地靠近办公桌,悄悄拿起汤勺,打算给自己再盛一碗。
啧,顾家厨子炖汤的手艺真是不错……
她越喝越觉得上瘾,简直要停不下来了。
顾言北正看着一份报表,就听到耳边有“吸溜吸溜”的声音。
他一抬头,就看到盛曦禾不知何时又站在了桌前,正像只小仓鼠似的,双手捧着碗小口小口地抿着。
乳鸽汤浓郁的香气,混合着女孩身上清甜好闻的香味,争先恐后地往他鼻孔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