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别墅内。
盛曦禾拎着小皮箱出现在二楼的旋转楼梯上,她脚步放得很轻,东张西顾,神情慌张,眼底却又带着一丝隐秘的欢喜。
就在她刚走到中间的缓台上时,头顶传来一道威严又中气十足的声音。
“不是让你关禁闭了吗,你要去哪儿?”
盛曦禾脚步一滞,脸色一白,提着皮箱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她吸了一口气,又握紧了皮箱,转身,抬头。
一身军装的齐尧筠大步流星地从另一侧楼梯走下来,在盛曦禾身前站定,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她手上的皮箱。
盛曦禾的身子又不受控制地一缩,下意识地将皮箱藏到自己身后。
看到她躲闪的小动作,齐尧筠眼底闪过一抹痛心的怒意。
他抬手一指楼上,语声微沉:“现在马上回房间,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盛曦禾咬着下唇,在齐尧筠的威压下艰难地摇了摇头。
“爸,我爱他,我要跟他走。”
“胡闹!”齐尧筠怒喝,额角上青筋迸起,“他回上海就是为了找我报仇,他怎么可能真的喜欢你?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不是,不是的!”盛曦禾急切地辩解,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珍珠耳坠激烈地晃动着,“他说只要我愿意,他就带我离开上海……他会放下对您的仇恨的!”
她上前一步,握住齐尧筠枯瘦有力的双手,眼含期待:“爸,您说过的,不会拿我去联姻,一定要给我找一个真心爱我疼我的丈夫……”
齐尧筠嘴唇发颤,猛地甩开她的手,“你这个傻丫头!他都是骗你的!他把你带走,就是对我最大的报复!”
盛曦禾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皮箱落地跌开,露出里面的几件衣裙,更多的却是珠光宝气的首饰骨碌碌撞出来。
“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偏要跟他去过苦日子!”齐尧筠恨铁不成钢,眼里迸射出怒意:“你今天敢迈出这个家门一步,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爸!”盛曦禾语带哽咽,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出来,眼眶通红,满脸泪痕。她摇着头,整个人都陷入纠结的痛苦里。
“当初明明是您做错了!不然他全家怎么都会死?就让我代您赎罪不行吗?”
“你懂什么!”这一句话彻底刺痛了齐尧筠,他终于控制不住,高高扬起铁掌,狠狠朝盛曦禾脸上挥去!
盛曦禾猝不及防被重重打了一巴掌,脚下鞋跟一扭,惊呼一声,整个人顺着楼梯骨碌碌滚了下去!
木质的楼梯足足有十几节,盛曦禾只穿着单薄的旗袍,能清楚地听到皮肉和楼梯碰撞的闷响。
她滚下楼梯又往前滚了几米才止住,额头又偏偏撞上了桌脚,白皙的额头瞬间肿得老高。
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盛曦禾唇角沁血,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
她抬起头,泪光楚楚地望着齐尧筠,哑着嗓子虚弱地开口。
“爸,这一巴掌……就当女儿报答您这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了。”
齐尧筠站在缓台上,听到她这句话,眼神微微一震,随即冷哼一声,咬着牙转过头去,冷冷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死在外面,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盛曦禾勉强挤出一个凄楚的笑意,随即转过身,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了门外。
“卡!”
坐在监视器后的楚笙喊了一声,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