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回到家,家中一切依旧。
心嫂还是忙活着做家务,护士小云还是在和安儿玩打针的游戏,肖震有时也会回家送点东西。
小北拖着病恹恹的身体回家时,家里人并没有讶异,似乎早就知道了。
身体是真的亏,本来生安儿的时候就没养好,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了。
小北回家后,还是觉得脑袋成天晕乎乎的,足足在床上躺了两个礼拜才能下床走动。
生活就像一潭死水般没有任何波澜,与世隔绝得有些可怕。
心里不断后悔,不断痛苦,潮起潮落,每天都像是世界末日。
因为小北从医院回来的这三个月里,慕南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有一次,安儿吵着要见慕南,小北被逼得没办法,打通了慕南的电话,可惜,电话里头“嘟嘟嘟嘟”明明通了,却一直都没人接。
小北感觉心头某一处扯着得疼,却笑着骗安儿说爸爸出差了!
期待吗?有什么资格期待?
那一天,是安儿的生日,小北硬是撑着疲惫的身子去给安儿买了生日礼物,定了生日蛋糕,她还嘱咐心嫂做了许多慕南爱吃的菜。
迄今为止,慕南已经整整五个月没有回家,但是小北想,今天,他一定会回来的。
到了晚上,一家人围着安儿唱生日歌,吹生日蜡烛,可小北的脸上铺天盖地的失落。
时针已经指向8点。
慕南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出现,安儿扯着小北的领子,问:“妈妈,可以吃饭了吗?我好饿啊!”
小北蹲下揉揉安儿的发:“乖,再忍忍,我们等等爸爸,他说不定就在回来得路上了!”说完,便起身站到大门外,站在路灯下,往远处探望。
就这样等到了凌晨一点,还是没能见到慕南的身影,小北的心头说不上的空空荡荡,眉头有着杜鹃啼血的苦。
回到家,安儿早就吃了点蛋糕,回楼上睡了,只有心嫂在饭桌上等着。
“也许,是因为自己做掉了孩子,所以对自己,才有了前所未有的怨恨吧!。。。。。。。”
小北胸口起伏,眼神一点一点了暗了下来:慕南,这次你是真的恨我了是不是?你从来没有过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家,没有一点消息,以前,即使我们之间有点什么,可是你从来没有牵怒在安儿身上。
现在,是因为我的过错,连安儿都不愿意见了吗?
漆黑的月夜,小北一个人僵直了身子坐在床上,外面的风呼呼直响,屋子里一片晦暗,也许,再舍不得,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如果自己的离开,可以让安儿重新获得父亲的爱,那么确实该走了!
泪水划过脸颊,小北迅速擦掉了,哭什么哭,咎由自取,你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人生从来没有后悔药吃,一切都是活该。
打开柜子,就抱起自己的随身衣物往行李箱里塞,关上柜门时,不由自主的拿起放在格子里的明黄色护身符,她轻缕那柔顺的璎珞,转身,又将它塞进了自己的随身包中。
还有什么需要带走?小北环顾四周,想了想,哦对了,他们唯一的一张全家福!
小北抽开抽屉,拿出那张7寸照片,就着黑暗的光,看着照片里的一家三口。
这张照片上小北和慕南并肩坐着,安儿骑在慕南的肩头笑逐颜开,这照片放在任何一处地方,恐怕都会被人美名其曰:“幸福得一家人!”
可惜,小北拍这张照片,是当时因为沛凡的话对慕南起了疑心,如果真是如此,就做个纪念而已。
对了,起了疑心,起了疑心,是啊,在慕南手机上的监听器都安了多久了,怎么现在才想起,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慕南发现了,所以才会动了怒火没有回家?
小北的眸子在黑暗中闪了闪,立刻从床上跳起,打开灯,疯狂地翻着包,她记得那个远程监听的代码被自己记在纸上放在包里的。
小北把灯开得敞亮,将包里包外翻了四五遍,还是没有找着。
心里开始急了,她的包并不是很多,会不会自己记错了放在别的包里了?
大晚上的,她开始翻箱倒柜,把所有的包都折腾了出来,仔细搜寻着,可惜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小北一下瘫坐在了地上,心越跳越快,越来越慌,不可能丢,她记得她把纸条放在暗层里的,而且,自己极少出门,也没有人会碰她的包啊!
小北紧张,觉得口干舌燥,手心里都有了湿热的汗,她努力按着日期回想着,一天一天,每个细节都不放过。
突然,佝偻着背的小北,像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般直起了身来,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因为,这段日子里,碰自己包的只有那个在医院接听沛凡电话的护士,还有,帮自己办出院手续的沛凡。
小北想到这,浑身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
虽然,现在是凌晨3点,可还是立刻拨通了那一串号码。
“嘟。嘟。嘟。”虽然只有几秒钟的等待时间,小北却紧张得喘不过气。
“喂?”
“沛凡,是我。”小北对着话筒急忙开口。
沛凡一听是小北的声音,愣了数秒,睡意朦胧的声线明显就清晰了:“姐?这么晚了。。。。”
小北根本不等沛凡说完,直接了当的质问:“沛凡,你和我直说,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东西?”
电话里一阵安静,这份安静让小北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似乎有些她不敢想象的事情已经开始被一点一点证实。
“你说啊,你快说!!!!”小北吼出了声,没有一点点耐心了。
电话里还是没有回应,对方似乎极难开口。
“林沛凡,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东西!!!。”小北的声音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小北虽然心中已经肯定,却还是期盼着对方说,没有,没有,我没拿,可是,未能如愿。
“………。。姐,对不起。我,我是无意才看到,我并不知道那是,当时,我…。”沛凡语无伦次得开始解释。
小北开始摇头,她不敢想象这一切在她的毫无预备中早就发生了,自己却一直蒙在鼓里。
她一瞬间心乱如麻,根本就没有心思听沛凡的话,只迫切得问:“他现在在哪里?”
“。。。。。。。。。。”
小北心跳如鼓,疯狂得吼了起来:“说,在哪里?”
“姐,你别激动,我说。”
“。。。。。。。。。。。。。”
“他,他在………………。监狱!”
监 狱
这两个字,字字如锥,直直地捅进了小北的心窝,顿时戳得身子脑子浑身呆滞,就连血液也停止了流动。
只有脸上滚烫的的泪水襟然下落。
这一刻,她体会到了五内俱焚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