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消失的这几个月,慕南的心已经痛到麻木,慕南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这点滴的生活中,对小北的在乎已超越了所有,可是有些事情,该怎么对她坦白?
慕南犀利的眼睛周围,有了一层大地色的黑眼圈,胡子有两天没刮了,如果在从前的小北看来,小北一定会说:“你怎么样我都喜欢,有黑眼圈有胡子怕什么,更man呐,哈哈!”
慕南摘下了腕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一张睿智的脸,可这几个月来,已是一天一天地憔悴,浴室的水哗哗的想着,脑子里一遍一遍地想着那个爱笑的模样,多少次,就在这个位置,小北从身后抱住他,一直耍赖的抱着,连他洗手刷牙都不放过。
慕南的眼垂了下来,悲伤席卷而来,他踏进浴室,想冲个澡,好几天了没洗澡了,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慕南一下子跳了起来,沐浴的泡沫还在身上打滑,他就用毛巾擦干手拿起了手机。
以前,若是在洗澡,有电话进来,小北总拿着手机蹭蹭得跑来:“给,有电话。”
“不接,洗澡比较重要。”慕南一脸不以为然。
“喂,这习惯可不好啊,万一人家有急事呢,再说你这人洗澡得掉浴缸里一小时,人家不要急死嘛?”
虽说,小北每次都这么唠叨,可慕南从来就没有改掉过洗澡不接电话的习惯。
可自从小北出走,慕南就把电话铃声开到很响,开会时经常把大家吓一跳,他的秘书小曾说“慕总,老年手机的电话铃声都没这么响啊!怪吓人的,电话铃一响,慕南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生怕错过那串熟悉的号码和那声想我了没?”。
电话里的声音响起,是秘书小曾的声音
“喂,慕总,在二院发现夫人的名字了,接下来怎么做?”
慕南身上的泡沫未来得及冲洗,拿毛巾擦干就火速套上衣服跑出了门。
就在小北和林姨刚刚坐上出租车,慕南和秘书一阵风似得跑进大厅,按预产期算来,小北就会在这几天分娩了,于是,慕南让秘书在每个医院都安排了人手,想要见这一面多来之不易,慕南开车的时候腿都在哆嗦!
不管小北怎样看待他,在这一刻,小北分娩的这一刻,慕南终是要握着她的手进入产房的,这时他们很早就决定的事啊!
小北那么怕疼,做别的事儿胆子贼大,由于父母的意外,还晕血,慕南知道,能守护在小北身边的,只有自己。
可是,当护士说罗小姐刚刚已经办好出院手续时,慕南知道,那个最重要的时刻被他生生得错过了,他觉得自己心在被人活生生得撕扯着。
“谁陪她来生孩子的?”慕南怒吼的声音,吓得大厅护士,肩头一耸。
“这个,我们不知道,你得去妇产科问。”护士白了慕南一眼,小声嘟囔着:“有病吧!声音那么大!”
电梯门前挤了黑压压的一片人,慕南钻进人群最里面,漂亮的手指狂按着电梯按钮,惹得周围的人都不停拿眼角瞟他。看到电梯仍停留在20层,且每一层都要停下,慕南等不及,扭头就拐进旁边的楼道里,一步跨着四层楼梯,一口气跑到6楼的妇产科。
“罗小北什么时候生的孩子?”慕南气喘吁吁,随便看到一个护士就问。
“奥,罗小北?她三个月前就生了啊,诺,一直住那张家铺上!刚刚才走呢”护士头都没抬,拨弄着病历卡的手抬起,点了点走廊里的那张床。每天分娩的人很多,大多数人的名字护士都不记得,只是小北,他们妇产科的每一个人都认得她。
“住,住这张床?”慕南看到离卫生间不远,没有任何遮挡,风来风往的这张狭窄小床。
慕南一拳头锤在侧面的白墙上,鲜红的血随即染红了雪白的墙体。
三个月前,三个月前,难道是那天凌晨?慕南靠着墙,就要支撑不住,这辈子,从没这么后悔过。
慕南沿着护士的手,注视着这张风口浪尖里,生锈的铁床,视线开始模糊。
正要离开的护士看到这一幕,又折回来,狐疑地问:“请问你是她的?”
“。。。丈夫”慕南艰难得答出这两个字。
护士听到回答,有些惊讶得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慕南,欲转身走开。
“等等,谁陪他来生的孩子?”慕南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一个人!”护士传给慕南一个不友善的声音,走远了!
一个人,。。。。。。。。一个人生的孩子?这句话就像一道雷,劈进慕南的心。
“不会了,小北不会原谅我了,小北,对不起!慕南的心里有些绝望。
慕南似乎能想象得出小北孤独的躺在产床上和她绝望的眼神。慕南感到一种蚀骨的疼,他用手捶着胸口,那颗心绞得要令他昏厥。
秘书看着慕南的样子,在旁边犹豫了一阵,最终凑上慕南的耳边:“那个,苏小姐有条短信,让你下午过去。”
角落里的医护人员开始一阵唏嘘:“还真是人面兽心啊。”
“太不要脸了,长那么好看有什么用,早晚遭报应!”女人和女人之间,对那负心汉,永远有着同一种咬牙切齿得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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