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晚上,慕南都没有去打扰小北,他怕小北又跟他说那句让他心死的那句:“和我离婚。”
他知道小北性子倔,两人之间发生那么多事,即使自己能当无事发生,小北是过不了这关的。
慕南想,算了,只要她安心在这,一切可以慢慢来!只要安儿在这里,她便不会逃走。安儿是他们两人身上一个最牢的结,不是吗?
这天晚上,小北睡到半夜,神志还是无比清醒,时针啪嗒指向3点时,小北竖起了耳朵,待到隔壁毫无声响,她点个脚尖下了床。
她的声音极轻,看到主房的门半掩着,便在门口停留了几秒,确定里面的呼吸声平稳,才蹑手蹑脚得下了楼。
下了楼梯,转个弯,轻轻转动房门,进入一个比较狭隘的房间里,仅一米2宽的床上,微胖的心嫂鼻声正酣。
小北用手握住心嫂的手腕,幅度很小得摇了摇,阿姨还是纹丝不动。
小北只能用蚊子般嘤嘤得的声音,边摇边喊:“心嫂,你醒醒!”
心嫂感到手腕痒痒的,用手抓了抓,翻了个身,继续酣然入梦。
小北见摇不醒心嫂,黑灯瞎火得在一边的柜子上乱摸一通,摸了好一阵还没找着,小北的汗都要冒出来。
突然感觉那被子里有个信号灯一闪,小北的手神速得抓过,欣喜若狂,终于找到了,心嫂的手机。
小北把手机解锁,手机居然放出了一段解锁音乐,吓得小北又立刻把手机唔在自己的衣服里,待声音没了,小北开始播出那串电话号码。
“1。3。9。0。6。1。6。。。。。。。。。。。。。”小北将手机放到耳朵边,居然接通了。
小北双手拿着电话,焦急地等待着接听:“嘟,嘟,嘟”
小北以为这个时间段,林姨应该睡了,起码要等会才能接听,谁知,铃声一响林姨就接通了。
“喂,是小北吗?”林姨的温暖扼住小北的喉咙,小北鼻头一酸。
“林姨,是我,我给你报个平安,别为我担心!”小北用非常轻的声音对着话筒小心翼翼得讲。
“小北,你这是怎么了,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端端地搬走了。”林姨坐起身子追问到。
“林姨,我以后再和你说,我会想办法回去的,好好照顾自己!”小北低声说着。
这时沛凡冲进了林姨的房间,一看母亲的神色,就知道是小北的电话,一把拿过手机:“姐,你怎么样?”电话中传来了男儿铿锵有力的声音,是那样迫切,又那样温柔。
“沛凡?。。。。。”小北的名字还未叫完,电话立刻被身边的一个黑影夺走,挂断了电话。
小北大惊,蹲在角落里抬头一看,便知道这修长高挑的影子是慕南,心扑通扑通直跳。
小北以为慕南会大发雷霆。
可慕南却毫无情绪地说: “报过平安了,回去睡觉吧!”
这声音虽轻,可在沉静的月夜里,还是不知不觉让人竖起耳朵。
心嫂被这低低的声音惊醒,睁眼居然发现有两具人影立在自己面前,下巴立马掉了下来。心嫂故作镇静,揉了揉眼,恐惧得大喊大叫:“你,你,你们是人是鬼?”
小北和慕南被心嫂的大嗓门吓得心都颤起来了。
小北忙想安慰,慕南却低着嗓门:“心嫂,这一阵子手机就放肖震那里,你要用,再问他拿。”肖震是慕南的贴身保镖。
随即,慕南拉起蹲着的小北,双双出了门。
黑暗里心嫂坐在床头,浑身冷汗。
“你把我束缚在这里有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包容不了你的三心二意,你若是想用这种方法让我俯首帖耳,不,可,能!!!”小北对着慕南吼道。
慕南没有回答,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下。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这几天来,一直都是这样,小北恳求过他,激怒过他,可他就是不理不睬。
小北气呼呼得回到房间,把门关了个震天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开口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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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凡颤抖着双手还握着电话,不停地对着手机话筒大声喊:“姐,姐~”
林姨从床上下来,拍拍沛凡的肩头,婆娑着眼说:“沛凡,小北已经挂掉了。”
沛凡没有放下手机,而是一次一次不放弃地回打过去,可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借着月光,林姨看到这几天迅速消瘦的沛凡,双眼发黑凹陷,下巴全是又青又硬的胡须,自从小北走后,慕南连着两天都没有回来,一直在学校门口等待。
回家以后也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就像被人收了魂魄似得,坐在小北的房间里,神色恍惚,一言不发。
那个沐浴在阳光下的耀眼少年,而今不复存在,林嫂一阵心疼,拿了件衣服披在沛凡身上:“沛凡,小北既然能打电话,说明他还是安全的,别太担心的。”
“妈,我不仅想知道她安不安全,我还想知道她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我还想知道她现在是在哭还是在笑!”沛凡已经情难自禁,声音绵绵软软间有些抽泣。
“对了妈,你不知道他家,应该知道他的名字吧?”沛凡突然想起了什么,紧紧抓着林姨的胳膊。
林姨想了想:“好像姓慕,小北平时虽和我亲,可你知道,她一般不太和别人说私事的!”
“姓慕,姓慕”沛凡念叨着,迅速得大步跑出了门,将披在肩头的毛衫遗落在地。
林姨紧追了出去:“沛凡,这大半夜的,你又去哪啊,快回来!快回来”
黑夜里,这一声声老人的呼唤,回荡在空空的屋子里,是那样令人悲伤。
林姨在窗前看见沛凡一会就没了踪影,捡起地上的那件毛衫,拾着泪花一个人坐在那餐桌上,那背影,垂垂老矣。
她想念小北,更想念安儿,想念那个她一手带大的外孙,想听听他的笑,想亲亲他的脸。
这半年的时光,这家里的老少四人,心已拧成一根绳,一根断落,其他的全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