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川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祭拜了父亲,可碑上刻着的却不是父亲的名字,可能父亲直到临走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他这个儿子,但是比起何尧,他又幸运很多,何尧从没见过父亲的样子,现在又......江霖川心里百感交集,老天啊,你不总说自己是公平的,那何尧又做错了什么呢?
江霖川注意到在父亲的碑旁有一块空白的墓碑,袁舒说那是父亲走的时候一块买下的,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嫁。
何郁没有跟他们一起离开,亦没有去机场送行,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日复一日,现在的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没有人给她时间让她慢慢去接受。
那天江霖川来机场送何氏夫妇,何振平将他拉到一旁,交给他一叠东西,那是何家老宅和别墅的房产证,早已转入了何郁的名下,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交给她,现在他们要走了,这些东西也是时候交还给她了。
“霖川,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何郁她不愿意跟我们走,我猜有一部分原因在你,以后就拜托你照顾她了。”
江霖川答应何振平会好好照顾何郁,但是他不知道何振平话中还有别的意思,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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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振平走了袁舒走了,何尧也走了,曾经那个让她万分厌恶的家里现在空无一人,何郁不敢待在那里,她愧对母亲,愧对这个家里的所有人,她彻底从那里搬出来,把自己关在公寓里不吃不喝过得昏天黑地。
她只穿了一件丝质睡衣躺在地板上,感受着温度一点点从身上流走,浑身逐渐变得冰凉,她觉得这是最接近死亡的感觉,好像灵魂一点一点被抽离开来,意识慢慢变得模糊。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她向往死亡却又畏惧死亡,她并不贪生但却怕死,她理所当然的苟延残喘,顺理成章的颓靡,她不关心身边的任何事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江霖川再见她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场景,她蜷缩在地板上睡着了,满脸泪痕,浑身冷冰冰的。
他轻轻地抱起她放到床上,不料却惊醒了她。她显然是被他吓了一跳,反应有些激烈。
江霖川替她把被子盖好后,退回床边。
“何伯伯给的钥匙,他不放心你。”
何郁情绪有点失控了“你们可不可以离我远点,可不可以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静静好不好!”
江霖川不吭声,只是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把被子掖好,又退回床边。
何郁看着他更加泣不成声,用被子蒙住头痛哭起来,不住的颤抖。那个一向倔强的她此刻竟脆弱得像个遗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江霖川坐在床边,轻抚着她的背。
“哭吧,哭够了就振作起来,我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何郁哭着哭着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江霖川已经走了,桌子上有他留下的一张字条:
醒了就把外面桌子上的饭菜吃掉,凉了自己热热,冰箱里有明天早上和中午的食物,明天下午三点,我在书店等你。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