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 say love it is a river
有人说爱是一条河
That drowns the tender reed
会淹没轻柔的芦苇
Some say love it is a razor
有人说爱是一把剃刀
That leaves your soul to bleed
让你的灵魂流血
Some say love it is a hunger
有人说爱是一种焦渴
And endless aching need
一种无尽的带痛渴求
I say love it is a flower
而我说爱是一朵花
And you it's only seed
而你 则是唯一的种子……”(westlife 《The Rose》)
不知道是谁动了西餐厅柜台的电脑,原本正放着的摇滚音乐变成了一曲深沉温柔的情歌。
我和邹时冉面对面坐着,听到歌词的那一刻都安静了下来。
他的手指在桌沿上随着旋律轻轻地敲敲点点,那神情在我眼中看去,有几分专注,但更多的是低落。
是的,爬山之后又过了三天,想了很久,深思熟虑想明白后,我终于打电话约了他。谈电话的时候,邹时冉似乎就已经察觉到什么,所以来的时候,西装革履,神色庄重。
我身上是一条吴可人送我的连衣裙。
邹时冉看到的时候给了个评价:“很符合你的气质。”
“谢谢。”我说。
“坐吧。”他跟我说,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伸手过来。
我欣然坐下。
“感冒好些了吗?”他问我。
我点头:“休息了三天,已经好了。”
“好了就好……”他声音低若仿佛自语,“我以为你不打算再见我。”
“三天前是这么打算的。”我实话告诉他,“但是现在不这么想了。”
“是嘛。”
“嗯。”
我很坦然地抬头看他一眼,目光没有任何的躲闪,就那么直接地看着。
“我可以问你现在为什么不那么想了吗?”邹时冉仿若很随意地问我。
我说:“其实也没什么理由,只是身边很多人劝我要和你说清楚一些事,而我自己,也从一些事中有了些感悟,所以才想明白了。”
“哦?”邹时冉眉毛一扬,自嘲地笑了,“原来还有人希望我们再见面吗?”
“他们也只是希望我们两个人能真的把一些事说清楚而已。”
“说清楚什么?”
“你想和我说什么?”我问回去,“你一直想和我见面说话,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吧?”
“是。”毫不犹豫地,邹时冉点头。
“那就说吧,我听。”
邹时冉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脸上。他的手指停住不动了。
他看着我,我亦看着他。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嘴唇微动。
“我替艾儿那日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他说。
“是我没有及时和她解释清楚,才会让她在那天做出那样的事。”
我摇了摇头,跟他说:“我不想听这个。”
邹时冉眸中闪过一丝困惑:“你还在介怀吗?”
“不是介怀。”我说,“我只是觉得我和你之间要说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又是哪个?”
“是四年前的那个。”
邹时冉顿住,问我:“四年前的,还有什么要说吗?”
“有啊。”我点头,“其实这三天,我就是在想我到底想听你说什么。我想了三天,后来才发现,那个就是我心里想要的答案。不是四年前你背叛我的原因,不是四年前你无端端叫我来的缘由,我明明不想再和你见面,却仍旧还是忍不住跟你见面,其实就只是想听你说一句话。”
“什么话?”
我浅笑,并没有直接点明,而是提起一件往事:“你还记得我们刚在一起的那天早上吗?”
邹时冉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天早上,你陪我一起去买早餐。”我说,“我付钱买了一样东西,等待的时候盯着桌子上老板打包好的粥一直在看,你看了,就掏钱买了一碗给我。”
“那件事怎么了吗?”
“那件事没怎么,只是我才发现,那一次是我和你交往两年来唯一一次没有在你对我好的时候跟你说谢谢。”我看着邹时冉,“所以,我现在在这补上一个迟来的谢谢。”
邹时冉不懂我说这个的用意,他眉头微蹙就问我:“这个有什么好说的?我已经把这事给忘了。”
我点头:“是啊,你是忘了,可是我却还记得。你知道吗,这世上有些人可能就很在乎这一两声谢谢。他们虽然能明白别人做一件事的原因,但是他们却也很在乎这一两声看起来很客套的话。如果没说,他们可能就会觉得不安,放不下。”
“所以?”
“邹时冉。”我轻轻地喊出他的全名,“四年了,你知道吗,大学四年,我没有谈过一场恋爱,也没有和哪个男生亲近过。”
邹时冉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钱茜说,那是因为我心中有介怀,放不下,所以才会这样。”
“那个介怀,就是我吗?”邹时冉问。
“是。”我承认,“但是,说句实话,我不是介怀你为什么背叛我,不是介怀你为什么要让我看到那样的场面。我介怀的,是你做了那样的事之后的态度。从我向你提出分手到上个星期我们频频见面,你跟我说过很多,解释过很多,但唯独一句话,你一直没说。”
“那就是,诚诚恳恳地,和我说一声对不起。”
我对着他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当最后那三个词从口里出来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的心松了很多。
是的,原来,一直以来我在乎就是这个。不是其他,我只是想让邹时冉跟我道歉。
为他负了我道歉。
这么说听起来似乎显得我很心胸狭隘,就为了那几个字耿耿于怀了四年。我不想否认什么,我承认,我的确就是这样的人。我能理解情侣间的争吵、分手甚至背叛,我能理解很多,但是对我来说更重要的不是理解,而是理解了之后对方的表示。
自己受了别人的帮助,就该对别人说句谢谢,不管别人在不在乎,所以我教绒绒不要因为我和邹时冉交恶就对他的帮助视而不见。同样,自己若是做错了什么,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不管别人是否能理解,一句真心实意的对不起也是必须的。就是因为明白这个,绒绒的妈妈才会告诉绒绒那些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
这不是心胸狭隘,这么做,只是因为想看见对方对这件事的态度。
毕竟,找原因找理由的活,谁不会做呢?
我看着邹时冉的眼神闪了闪,而后渐渐清明起来。
他明白了。
“我知道了。”他很认真很认真地注视着我。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