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及此处,杨阳恍然醒悟,对于跟前这桩赤裸裸的交易欲哭无泪,他警惕的看着方安圣:“方叔叔,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我们之间的一种交易吗?”
方安圣阴郁的目光从杨阳身上扫过,怔了一下,回答变成了询问:“年轻人,命运就如用手中的掌纹,无论有多曲折,终究掌握在自己手中,在云海那样一毛不拔的小城市历练一番恐怕也是前途渺茫,现在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何去何从你好好想想,至于你说的是交易也好机遇也罢,就看你的理解了,现在不用急着回复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相信你会做出聪明的选择。”
杨阳有些恼凶成怒,声音也有点发抖:“不用考虑了,我现在就可以回复您,我不会接受您的恩惠,路是我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过去是,以后也是。”
方安圣见他如此不识抬举,心中怒火也串上来了,但考虑到光子的面子,还是耐着性子好言相劝:“杨阳,我也年轻过,曾经也是心高气傲不可一世,但生活的磨练让我意识到机遇的重要性,也许,凭你自己的能力将来有一天也会飞黄腾达,可当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理解叔叔的美意了。”
杨阳抬头和方安圣对视一眼,话辞依旧锋利:“方叔叔,谢谢您的美意,不过我还是坚持自我,请您谅解”,话音刚落,就欲离开。
方安圣不由有些怔忪疑惑,就在杨阳开门欲走的瞬间,语调镇定的直刺他的心脏,声音虽然刻意放低,但足以让他听到:“记得光子说过,上次你在他那拿了十万块钱,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还他,现在公司资金周转有点吃力……”
话到此处,杨阳蓦然站住,开门的手停在半空,但他没有回头,显然方安圣的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他为之一震,他慢慢的关上门,缓缓的转身,一副愕然无助的表情。
方安圣马上意识到杨阳败局一定,脸上浮现出胜利的神往。
杨阳轻轻的从病房里退出来,门锁带上的一刹那分明听到里面方安圣的冷笑,他步履沉重的走出长廊,走出医院,走进萧索空旷的街中。当他回到都市芳婷光子的楼前已近凌晨,敲了半天,没有回应,转身欲走之际,门忽的开了,面前呈现的正是光子惺忪的睡眼。
光子见杨阳回来,立马精神起来,开始问东问西,然而杨阳并没开口,直奔休息的卧室,光子望着他的背影,面色凝重,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次日一早,天未亮透,杨阳就带着简单的行李回了云海,连和光子道别都没有,匆匆留下一张字条,了了草草的飘着一行字:有事回云海,勿念,署名杨阳。
杨阳走后,光子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本想跑到医院和方安圣理论一番,但看到他病态满面毫无气力的样子还是忍住了。恐怕,他和杨阳的关系至此僵住了,他懊悔不已。
回到云海,杨阳把手头上的工作和新来的同事做了交接之后,就向唐万福打了辞职报告,和以往一样,杨阳敲门而入,唐万福依旧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伏在案前忙前忙后,见他进来,就招呼他坐下,准备安排工作:“杨阳,来得正好,你去永和路的美莱纺织厂拿下取下相关材料,去的时候报我的名字他就知道了,我和他们打过招呼了,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