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考虑的,谢谢你。”
离开阳光花园,菲菲按照丁宁给她的地址找到了都市芳婷,找到了光子,说明来由之后,光子也同样纳闷的做了回答:“杨阳是来过我这里,就在我们一块吃晚饭的第二天,在我这里待了半个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就慌里慌张的走了,我问他去哪他也没说,走了之后就没再来过,我一直以为光子和你回了云海,或者跟丁宁和子健在一起,我还咒骂他重色轻友呢!”
“那他可能去哪呀?我打他手机不是不接就是关机,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菲菲越想越不敢想了。
刘梓琳安慰了几句:“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说不定和女朋友出去玩了,怕我们打扰才关机的。”
光子断然摇头:“不会,不会。”说完掏出手机打了过去,出乎意料的是,电话居然通了,光子张口就是一顿臭骂:“你丫跑哪去了?怎么手机也关机,我们都以为你失踪了,再找不到你就报警了。”
闷了许久,电话那边才传来杨阳沙哑的声音:“我回老家了。”
菲菲听着声音不对,抢过电话,继续询问:“杨阳,你怎么回老家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杨阳泣不成声:“我妈病了,可能快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菲菲也急的掉下眼泪。
挂了电话,菲菲再三向光子确认:“光子,怎么会这样?杨妈妈身体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光子支吾了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呆呆的看着菲菲掉着眼泪,刘梓琳轻轻搂着她,低声安慰。
很快,光子做了决定,他让梓琳和菲菲在家等候,自己开车去了方安圣的公司。
对于光子这张很少来公司的陌生面孔,公司里认识他的人自然少之又少,当他步履匆匆的穿过公司大厅的时候,被前台不识时务的生硬拦下:“您好,先生,请问您找谁?”
“我找方安圣。”光子脱口而出。
“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继续礼貌的追问。
“预约个头!”光子甩下话,不等前台反应过来就直奔方董办公室。
前台拦之不及,紧紧追在身后,不识眉高眼低的再次询问:“请问您有预约吗?没有预约是不能随意会见方董的,您再硬闯我要叫保安了。”
话一落下,光子忽的停住脚步,冷笑一声,与她对峙:“有种你就叫。”
前台愣了一下,看着光子的身影消失在方董的门口,才跌跌绊绊的追了上去。
“对不起方董,这位先生硬闯进来的,我马上去叫保安。”前台陪着谄笑向方董解释。
“没你事了,出去吧!”
“可是他……”前台有些茫然。
“出去,出去,听不懂吗?”方董有点恼凶成怒。
前台战战栗栗的出去了,关上房门嘴里还在嘀嘀咕咕个没完。
方安圣斜睨光子一眼,随即问他:“你来干什么?是不是又没钱了?”
光子被堵的哑口无言,无以言说。
“待会我还要开会,有事快说。”
“我一个朋友的母亲病危了,我想从你这里先借点钱。”光子刻意把“借”这个字说的很重,这也是光子第一次在他面前低头。
方安圣冷冷一笑:“借?借多少?你说你整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出息?今天他妈病危了你要管,明天他爸去世了你要管,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
光子听不下去了,赶紧打断:“您甭这么多废话了,借还是不借,给个痛快话。”
方安圣断然拒绝:“不借。”
“行,您行!”光子满脸不忿,转身欲走。
“回来,这是两万元的支票,去财务部兑现吧,以后再用钱自己去想办法,记住,我的钱不是捡来的。”说完把支票摔在他的脸上。
光子冷笑着弯下身,捡起支票,咽了口气,生硬的道谢:“谢谢您,方董!”
在财务部兑完现,光子就回了都市芳婷,载上菲菲和刘梓琳回了老家一探究竟。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冷清而又压抑,途径云海服务区的时候,他们下车吃了晚饭,光子给车加满油,休息须臾,再次启程上路。
临近翠石村的时候尚未破晓,大山依旧沉睡,河流仍在静淌,村庄只有一层因月色而存在的面纱,黑夜主导着全部的氛围。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乡,重峦叠嶂的山丛中,一个隐蔽的普通山村。
杨阳母亲得了晚期胃癌,是邻家张婶把她送到医院的,一连住了五天,五天之后神志开始模糊,张婶才通知杨阳的。母亲是杨阳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没有母亲的生活,在杨阳看来空洞无比,当杨阳从长绵连夜赶回老家,赶到医院,看到形销骨立的母亲时哑然而泣。
在菲菲他们来后的第三天,杨阳母亲悄然逝去,杨阳抱着母亲的遗体失声痛哭,菲菲用力把他抱进自己怀里,用单薄的身板抚慰这颗哀伤的心灵。在母亲呼吸停止的那天下午,杨阳、菲菲、光子、刘梓琳就在她的身边,她竭力的呼吸,用最后的一口气道出了临终遗言:“杨阳,我走后,你一定……一定要把我葬在你爸爸和姐姐的身边,有他们陪着我才不会感到孤单。”顿了片刻,看看菲菲,再次说道:“菲菲,我走后,你帮我照顾杨阳,阿姨谢谢你了……”
菲菲饱含着热泪答应下来。
第二天,杨阳带着骨灰盒把母亲葬在了林深路隘的山腰,与父女一起长眠于此。
这里对于母亲,不仅是家乡,是归宿,而且是和家人团圆的地方,几十年后,等到杨阳终老归天之时他也定会再次回到这里,和家人团聚,长眠在此。
安葬完母亲,杨阳就和菲菲、光子一起回了长绵。夕阳西下,他们驱车启程,沉寂的大山被晚霞染得通红,朦胧的浮云黄晕中着闪着几分剔透,与远处蜿蜒流淌的金色河流接壤一处,杨阳触景生情,不禁泪湿双眸,远去的家乡,逝去的母亲,终将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