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片刻,杨阳才慢条斯理的开了口:“师父,家里出了点事,我妈病了,很严重,我必须回去看看,早上敲门你也没有听到。”
唐万福这才放缓了语气,轻声细语的关心道:“这样啊,那你先回家,有什么需要和我说,处理好了再回来,记得给你妈带好。”
杨阳道谢后挂断电话。
汽车在服务区稍作停留,乘客下车买饭方便。去完厕所,杨阳返回车上,在他刚欲登车的瞬间,一个耳熟能详的声音叫住了他:“杨阳!”
杨阳转身,目光落在问话的男孩身上,懵了半晌,杨阳才兴奋的惊呼起来:“光子,你是光子!”
男孩点头:“我是光子,怎么快把我忘了吧?”
杨阳憨厚的笑笑:“忘不了,忘不了。”
光子和杨阳上了车,继续闲谈叙旧,从光子的口中杨阳得知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就去了英国留学,今年刚刚毕业,打算回国发展,正好回家省亲,谁料遇上了最铁的死党。杨阳也谈了谈自己的经历,大学毕业留在云海的一个律师事务所做律师,当然还只是实习律师,现在随同师父处理在长绵接手的一个案子,至于为何也返回家乡却是只字不提。
和光子的意外重逢冲淡了母亲病入膏肓的事实,一路上,光子高谈阔论,话题无非是英国的风土民情社科百全,杨阳静静的听着,一句也插不上,看来几年的留学生涯的确让他长了见识,行为举止谈吐风气也优雅了不少。
回到家里,杨阳不顾母亲的反对执意把她送到了医院,检查之后,医生给出结论:急性阑尾炎,马上手术。
杨阳手忙脚乱的去缴纳费用、办理住院手续、购买生活用品,直到下午,才看着护士把母亲推进了手术室,一个小时,手术顺利结束,虽然只是一个微创手术,但杨阳还是担心的心惊肉跳,毕竟,母亲年岁已高身体虚弱,他真的害怕出点意外,即便医生早已把手术零风险的事实告知了他,他依旧充耳不闻,直到手术顺利结束才松气放心。
看着躺在床上面露笑意的母亲,他本想责怪几句的,责怪她不去医院,责怪她硬撑,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母亲刚刚手术,说这些好像有点不合时宜,来日方长。
杨阳舒缓了语气,言语柔和道:“妈,以后身体不舒服可别硬抗了。”
母亲笑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从母亲的微笑里杨阳意识到母亲认错了,至少在心里认错了,他继而说道:“幸好张婶给我打电话说您生病了,要不我还不知道,万一再拖上十天半个月不就严重了,我已经没有爸爸了,您不是想让我也没有妈妈吧?”
母亲说:“我没事,真的没事。”
杨阳不再和她争辩,毕竟现在母亲应该休息。
当光子在邻家张婶那里得知杨阳母亲生病住院的消息后,第二天一早就来到医院。见到跟前的男孩,母亲先是一愣,想了一会儿似乎才认出跟前就是出国多年的光子,转脸看看杨阳,而后下意识的问道:“你是光子吧?”
光子连忙点头:“阿姨,我是光子,您认出我了,我以为您不认得了。”
母亲笑着:“这么多年不见,都长成大小伙了。”
光子也是憨憨的摸着头笑。
送走光子,杨阳就去餐厅买了稀饭和鸡蛋,等到母亲吃过早饭杨阳才去主任办公室询问了母亲的病情,主任说只是急性阑尾炎,并无大碍,安养几日即可出院。
在小镇的医院住了一周,母亲无恙出院。
出院这天,光子过来接的,杨阳去住院部办理完出院手续、结清费用后,三人就乘车回到家中。虽然只是一周之隔,但母亲好像异常想念这间老房,在墙上的那张全家福跟前定定的看了好久才回屋休息。作为答谢,杨阳买了酒菜,和光子天南地北的聊着,消解着母亲患病和工作带来的压抑,倾诉着彼此的兄弟情深,酒足饭饱,二人各自回忆着过往的童年时光,回忆着那些难忘的童年往事。
聊着聊着,话锋一转,光子问:“杨阳,有女朋友了吗?”
闷了半晌,不见杨阳回话,光子再次发问:“有没有啊?”
杨阳说:“算是有吧!”
“这叫什么话?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算是有吧?和兄弟说说,兄弟帮你搞定。”光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杨阳知道光子在高中时期是个出了名的滥情书生,他本想说说自己的事情,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开口,他只是说:“正在努力中,需要你的时候会找你的。”
光子说:“好,实在搞不定兄弟帮你追,女孩子就怕你对她好,只有你对她足够好,足够有耐心,她早晚会投怀送抱的,你说吧,是想玩浪漫,还是想玩真情?”
杨阳无奈的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滥情书生绝非空有其名。”
光子随声附和:“那是,那是。”
晚上,在夜深人静的山村,藏于杨阳心灵深处的那股懵懂爱意悄无声息的流露出来,也许,静静的想念就是一种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