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灵溪幽谷,不到十里,便有一条永不干涸的大河,灵河。灵河自灵溪幽谷流出,由数十灵溪汇聚而成,灵河自西向东奔腾数百余里流入灵湖,灵湖四周,住有一个百户人家的村落,叫桃李村,村落房屋依湖而建,均是木屋,村民多数以种桃捕鱼为生。此村多桃但并无李,盛产鲜鱼,因村户多数姓李,桃李村故此得来。
林昶别了洛涯凌霜二人后,一直向着青龙飞走方向寻找奔去,方才闪电雷鸣倾盆骤雨,此刻已经停歇,十五月色,皎洁怡人,透着白光,大雨之后,空气清新,股股泥土气息迎入鼻中,而此时此刻的数十灵溪支流,溪水发黑,异发难闻,怕是御剑山庄四位执剑长老与洛门、风月谷的这番打斗下来,血流齐聚,入了灵溪而致。
林昶一路向东,凭着直觉,向溪边走去,由于天云峡与灵溪幽谷都远离九州中土,相对风月谷与洛门,魔教更是能捷足先登,若是天齐剑落入妖魔之手,九州定又会引起一场夺剑之争,到时死于夺剑之人,定比今夜还多百倍,后果不堪设想。林昶想到此处,突然眉头一紧,俊俏脸上多了一丝阴云,只觉脚下如揽清风一般,继续向前腾去。
从天云峡到幽谷,千余里路,林昶三日前得知幽谷之中御剑山庄四位执剑长老发来密函求助,说是幽谷有难,请其速速前往。林昶看到,便也没再徘徊犹豫,当机立断,取了惊云弓,日夜兼程,只可惜赶到幽谷之时,只见到剑魔长老与凌霜洛涯施法打斗场面,其他三位长老显然已经遇难。在来幽谷时林昶又派出数名门中弟子,四下查找剑尘师兄下落,然而这一切,可用一句话来概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剑尘这些年来,就住在离天云峡不远的晓风峡,晓风峡乃天云峰的一脉,此处常年云雾缭绕,无人居住,无人觅足,剑尘匿身此地,当然一时不为人知,但这对天云峡的弟子来说就截然不同了,他们寻人,必然会远近都找,所以找到剑尘,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然而剑尘已是淡看江湖,不问世事之人,在晓峰峡中深居,整日修儒读书,炼丹学医,学习占卜之术。倒有几分神似“秀才不出门,自晓天下事”,九州之事,他已尽数皆知,只是不愿纠缠其中,而从天云峡的弟子得来消息,说是剑尘既没答应出山相助,也没果断拒绝不来,只是一声不响地去了云国。
林昶想到此处,又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继续向前,行到一处平地,林昶突然停止前进,只见一人映入眼帘,那人白色道袍上下血迹斑斑,仰天睡在地上,一剑失了光色插在地上,正是天齐剑。林昶继续向前,走近一看,卧地之人正是剑魔,林昶见到剑魔,当即扶起,双腿盘坐,运气疗伤,剑魔浑身气血涌动,不断翻腾,突然一口黑血从他口中吐出,剑魔睁开双眼,身子一软,躺在林昶肩上。
“剑魔长老,感觉好些了吗?”
“多谢峡主申明大义,出手相救。我被凌霜洛涯二人灵羽扇落风笛圣光所伤,又为庄门天齐剑中煞气侵蚀,想必不能……”
“休要胡说,御剑山庄如今就你一人,你应该担当大任,振作起来才是!”
“峡主,剑魔深知自身处境,如今到了这步田地,我有两件事情得请峡主出手帮助。”
“只要林昶能为,定会全力以赴。”
“得知凌霜洛涯二人要来幽谷夺剑,我将少主天行装在我门中剑葫芦中,放在灵溪之中,现在应该飘到了灵河,麻烦峡主将剑葫芦找到,救出少主天行,将其带入天云峡中,交其仙道,找到剑尘师伯,传其执剑之术。还有一事就是我门中神兵天齐仙剑,若峡主能镇住这剑的万千煞气,就放入天云峡,若实在不能,请交到剑尘师伯的手中。”
“我定会按照长老吩咐去做。”
“少主如今已经已有八九岁,我在剑葫芦中放有本门至宝星盘,有星盘庇佑少主,一般水怪不会伤他。”
“长老放心,林昶定会拼尽全力,找到小侄天行。”
“那我就放心了,峡主快走!不要……不要管我。”
“长老坚持住,素闻妙手神医鬼手寄居北海,找到他长老的伤定会痊愈,不瞒长老,自大师兄遇害之后,我就派了百名门中弟子前去北海,寻找鬼手。”
“来……不及了,莫要管我,快……快走!”
“哈哈哈……”
却是冷月当空,天际边接连传来数声诡异笑声,打破月夜平静,袭入耳中,万般刺耳。
只见天边黑影四下闪动,不一会儿,便越来越多,似有百人,那百余人,如吸血蝙蝠那般四下飞动,发出笑声。
林昶见状,脸上阴云密布,望了怀中剑魔一眼,万般犹豫,想必这就是魔教三派之中擒心派的万蝠阵,擒心派素以阵法暗器出名,正所谓手到擒来,取其心胆,擒心派在魔教之中,实力不容小觑。
这万蝠阵更是让人畏惧,万蝠阵中,虽只百余人组成,但这百人均能使暗器,暗器上涂有蟾毒,此蟾名为火蟾,一克就能毒死百头公牛,可谓恐怖至极,百人四下飞动,发出阴森诡异笑声,似有万蝠当空飞起,于是万蝠阵便由此得来,万蝠飞动,眼花缭乱,暗器飞出,令人当场毙命,还不之情。
“天云峡主,我们无心伤你性命,只要交出天齐仙剑,我们便不来相扰!”
“快走……快……”剑魔望着林昶焦急说道,说完突然推开林昶,向着旁边天齐剑跑去,林昶猝不及防,待他追去,剑魔已将天齐剑拿在手中,剑魔一膝跪地,天齐剑突然剧烈抖动,涣出一阵白光,四下波去散开,剑魔身体不支,被白光弹出十丈开外。
“剑魔长老!”林昶望着飞出的剑魔,一身急呼,如同鬼魅那般,飞到剑魔下端,伸出双手,正好将剑魔接住,被这天齐仙剑白光震到,又加之先前舍尽全力,与凌霜洛涯斗法,还被落风笛灵羽扇灵光所伤,想必这一来,剑魔即使有九条命,也难逃死神之手。
望着剑魔双眼紧闭,两手直直下垂,身体僵硬,林昶的心仿佛被刀接连捅了几下,那般难受。
“天云峡主,其实我们并不想为难你,也不愿看到今日这般情形,你们声称正道仙门,竟也会因一把剑而屠戮同门,可悲可悲!”
“妖人,休要胡言,我们正道之事,哪能轮到你们说话!”
“可悲的天云峡主,当年风月谷与洛门联手攻打御剑山庄,你们天云峡却如鼠辈,袖手旁观!如今倒好,三派相争,死伤无数,待他们气数都尽,你倒出了天云峡,莫非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你?”
“哈哈哈……简直一派胡言,你以为就凭你们擒心派也想拿走天齐剑?”
“还有我们……”此言一出,只见四下又是涌出上百人,左右围来。从他们衣着打扮,手持武器,便可分出他们不是一派,上百人之中,约有五十余人身着暗紫色,印有蚩尤画像,手持一柄大斧道袍。剩下之人身着黑色道袍,同样印有蚩尤画像,只是蚩尤操持那戈,分外显眼,呈血红色。
“临欲门,万恶宗?”
“不错!”只见身着暗紫色道袍前一人答到,那人身形不高,一米五左右,体宽形胖,额头突出,胡子头发尽数花白,鼻子下榻,双眼通圆。他笑了笑,对着十米开外另一人说到。
“独孤道兄,你也来了?”
“蒙司徒道兄盛请,特来此地一观,西门道兄果然不违誓约。”
“哈哈哈……”林昶一声狂笑,“魔教之中,素以三派之争最为激烈,明争暗斗已有百年,竟没想到,今日为了仙剑天齐,也能达成一致,狼狈为奸,倒是令林某佩服,佩服!”
“天云峡主过奖了。”却从万蝠阵中飞出一人。
“司徒道兄!”只听方才两位魔教掌门望着飞来这人一致道。
“司徒煞,西门冷,独孤禅,当日师傅饶你们三人性命,你们也承诺不得踏进九州中土半步,你们怎能食言?”
“天云峡主,你且看个清楚,这里还是九州中土吗?你们自称修仙正门,如今也还不是为这把剑大打出手,当日这剑杀害我圣派之人不下千万,就连圣派百名长老也不能幸免于难,如今灵剑之中煞气逼人,你还不交出这剑,容我仙法逼出煞气,再作定夺!”
“恐我不能如司徒掌门所愿!”
“敬酒不吃吃罚酒,哼!”独孤禅一声冷哼,大口说道。
“休怪我们绝情!”
“西门宗主请随便!”
“杀……杀……杀……”
灵河岸边,杀声四起,震耳欲聋。
突从灵河那边飞出一人,那人一身白衣,一头散发随风飞起,手里握着一物,直直飞过河岸,向着魔教众人袭来,此番情形,逼退了正围着林昶的数位魔教妖人。
“来了,终于来了!”林昶喜出望外,万般高兴说到!
“你是谁?”西门冷急切问到。
“风雪路归人!”白衣男子头也不抬这般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