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单手执剑,已将剑刃搁置李果肩上,男子双眼寒光,满是杀意,嘴里吐出一句,冷冷道。
“你是谁?为何鬼鬼祟祟,在此偷窥我贱内起舞?”
李果听后,一脸紧张,却有怒气,不敢吐出,怕是骇于肩上之剑,但他颜面之上,却又镇定自若,这般说到。
“我乃灵湖桃李村民,姓李名是,今日路过此地,本有困意,正想睡觉,却怎料到,有人山中放歌,于是心生好奇,便随歌声寻那唱歌之人。却怎料到,娘子歌声如此动听,以至于我停步于此,流连忘返,如有打扰,我这就离去。”
李果说完,转身便走,也不管肩上那剑是否会马上向他刺来,只知双脚却不由自主颤抖起来,但又努力止住。
“公子留步!”
只听起舞白衣女子停下舞步,这般说到,此声讲完,女子突然衣襟横飞,如同白云一般,轻轻跺地,地面似有弹力,将她衬起,见她轻轻飘来,毫不费力,已经落到李果身旁,与那名白衣男子站在一旁。
“方才郎君如有冒犯,还望公子见谅。”
“姑娘歌声伴舞,实如天女,李果无意偷窥,还请见谅!”
“公子有礼,小女子见夫君愁苦烦闷,借贵地唱歌起舞,若是打扰到了公子休息,还望勿要责怪才是。”
白衣女子万般礼数,倒让李果心里一喜,怒气骇色瞬间全无。
“兄台,方才多有得罪,我见兄台躲在那里,以为是我等仇家寻来这里,所以多有冒犯,见谅!”
白衣男子收好宝剑,入了剑鞘,腾出双手,拱手赔礼道歉这般说到。
“少侠多礼了,倒是有此等懂你娘子相伴,少侠定是前世修来的福缘,不知少侠与娘子这是要去哪里?”
白衣男子适才听到李果原谅,脸上浮出一笑,但听到后面李果如此一问,脸色大变,又如先前冰冷神色,这般问到。
“兄台问此倒要作甚?”
李果一看冒犯到了眼前白衣男子,急忙赔礼,这般说到。
“实是路途遥远,我以为可以与你等作伴,怎知冒犯到了少侠。”
一旁白衣女子听完,淡淡一笑,眼神与白衣男子短暂交集,似明白了她夫君之意,又做出万般礼数,对着李果说到。
“我们遭逢仇家,一路追赶,我与夫君也险些遇难,听闻天云峡修仙道人怜悯苍生,庇佑万物,特来投身天云峡。”
“普天之下,如此之大,我等竟然没有容生之所,实在悲哀。”
李果听了两人的话,似有触动,这般劝慰道。
“我看两位,并非坏人,若真是恶贯满盈,我怕是早就成了少侠剑下亡魂了,只是不知少侠身逢仇家是谁?”
“哎……”
白衣男子一声嗟叹,似有难言之隐,不便倾述。
“若实在不方便,少侠也可不予告知。只是碰巧,我也是去天云峡,只是这天云峡的路,还有几百里。”
“罢了,与你说明,又有何妨。我等仇家乃是当世素有修仙美誉之称的风月谷门派。”
“啊?怎会……”
“风月谷临近云国,我等家在云国之南的孤州,前些年间,我的族人得一天赐宝物,被风月谷谷主凌霜窥知,于是满族遭来仇杀,却怎知道,那等伪君子,要赶尽杀绝,一路将我与我娘子追赶杀害,我等被迫,逃离至此。”
“如此心狠手辣,真是妄为修仙正门。”李果听完义愤填膺,狠狠说到。
“不知少侠可曾得知十多年前,那场仙门浩劫?”
“我自小居住山野,只是巴掌大的天下面自己村内琐事,村外之事,未曾听闻,莫要见笑。”
“便是当今存世的风月谷与洛门两大修仙正门联手将御剑山庄打败,并且放火屠尽山庄所有习剑弟子,真是可悲至极。”
“此事当真?”
“公子初次听闻,不相信也是十分正常,当时御剑山庄庄主天珩并未抵抗,知道这两派是为仙剑天齐而来,便再没与其争执,也就把天齐剑交了他们,然而天齐剑灵已与天珩庄主人剑之情万般至深,迟迟不愿归得他人之手,最后被御剑山庄的四位执剑长老带至灵溪幽谷。”
白衣女子说完,一声长吁。男子听到此处,对着李果,继续说到。
“剑尊天珩在交剑曾言,若是凌霜洛涯二位不予屠杀同门,天珩愿意亡于二人之手。”
“真是大义凛然。”
“可凌霜又是何许人也,此人虽为修仙正门领袖,行事却是心狠手辣,甚至四位长老到了灵溪幽谷他们也不放过,这也致使御剑山庄少主天行至今下落不明。”
“少主天行?”李果听到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但又不曾记起,一种莫名感觉涌上心头。
“兄台,在想什么?”
“少侠口中天行,我感觉好熟悉但又好模糊。”
“若没猜错,怕是已经遭了凌霜毒手。”
“真是歹毒至极。”
“可不是呢!听闻当今修仙四派几百年前曾是一派,叫‘落玉门’,四派仙门领袖也是同门师兄弟,可能是师门偏执,凌霜洛涯好大喜功,心生嫉妒,才使御剑山庄遭此祸端。”
“那为何天云峡未曾参与?”
“天云峡处于九州之外,当时此事还未得知,御剑山庄就……哎……不谈这个了,说了如此之久,还未告诉兄台我等名姓。”
“少侠好性情。”
却是李果一声赞道。
“公子勿怪,夫君这般莽撞,一向如此,勿要多心。”
白衣男子听完,将剑放下,大声说到。
“小人名为狐……令狐星寒。”
“令狐星寒,好名字。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小女名叫令狐清月。”
“果真郎才女貌,世事无双,就连名字都是这般般配,看来一切实是上天安排。不知可否称谓两位星寒兄与清月妹呢?”
“兄台真是平易近人,日后见到定以兄弟相称,李果兄弟。”
“如不嫌弃,我便应了星寒兄这声李果兄弟。”
“哈哈哈……如此真是至好至极,那就请兄台上前几步,让你清月妹子为你献歌献舞,还望勿要嫌弃。”
“哈哈哈……清月妹的歌声舞艺当今一定是举世无双,怎么可有嫌弃一说,如今遇见两位,是我李果今生以来最高兴的事了。”
“清月有礼了!”
白衣女子说完,舞弄衣袖,翩翩起舞,随风跳了起来。令狐星寒见状,开口一笑,从腰间取下一个红色葫芦,对着李果这般说到。
“李果兄弟,今夜有幸遇到你,浊酒也莫嫌弃,今夜你我不醉不归。”
“斟满杯,莫要停,公子一路好辛苦……”
伴着歌声,李果接过令狐星寒手中葫芦,咕咚一口,毫不拘束,痛饮起来。
酒尽人醉心亦欢,海内存知己;裙落舞起胸开阔,山间有佳人。
令狐星寒与李果你一口我一口,相互交换几十下,直到酒葫芦见了个底,再一观,李果满面通红,显然已经醉得不行。而令狐星寒却不改颜面,没有半点醉意。
还在起舞的令狐清月,见李果已经醉了,便也停了下来。
清月投到星寒怀中,望着李果,不禁这般问到。
“夫君,这去天云峡能行吗?”
“若林昶峡主一如当年剑尊天珩那样,我便有救,剑尊对我恩德,我已经无以为报,还希望能够替他寻回少主天行。”
“可别忘了,我们是狐妖一族。”
“这点当然不会忘,以前我们靠吸食他人灵气修炼,遭人追杀,自从剑尊教会我们先辈吸灵吐气后,便使我们狐妖一族不再残害人类,如今只可恨那凌霜。”
“凌霜不止是你我仇人也是恩人仇人,待你我修行达成,定要前去复仇。”
“只可惜,我……”
星寒说完扶着腹部,突然一些青烟冒出,随着那些青烟,令狐星寒整个人也慢慢变得憔悴,先前一头青发,现在抽成银丝。
“夫君,莫要放弃,我听祖辈曾言,若能寻到剑主剑尘,你的病便可痊愈,我先替你运气。”
令狐清月说完,便盘腿坐在令狐星寒身后,双目紧闭,伸出两手,推在令狐星寒身上,白光从她掌心流出,瞬间散到令狐星寒身体四周。
令狐星寒那头银丝慢慢变黑,又恢复了先前模样。
令狐星寒恢复先前模样,转过身去,将清月一把拥入怀中,万般怜惜说到。
“清月,如今我成了你的累赘,不时还要损你修为替我疗伤,真是不该,怪我无用,法术不高,中了凌霜歹人的诛心粉毒。”
“夫君莫要自责,一切不是你的过错,我狐族遇此大祸,末一族长临终前要你我二人来此地寻找剑主,定不能无功而返,更不能让凌霜得到仙人嘱托的‘天隐魔道卷’,这是狐族世代守护的圣物。”
“清月所言,我当然记得,时刻不敢忘记。眼前这位兄台真是一表人才,资质非凡,他去天云峡多半是想成为天云峡的弟子。”
“如此我是是否可借他之眼,探得剑主行踪。”
“此不失为一个智举。”
“我看他心地善良,一定能够帮我们这个忙。”
“待他明日醒来,再与他商议一番,清月,跟着我苦了你了,快些休息吧!”
“这是我们狐族与生俱来的命运,怨不得夫君。”
令狐清月说完,两人拥抱得更紧,借着月光,星寒清月相拥而睡,酒醉未醒,李果瘫软在地,仰天睡得正酣。他两说了些什么,做些什么,李果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