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薛开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步跨出人群,行到曾定跟前,朗声说道:“这位兄台!在下虽不懂武艺,但是尔刚才也并未能胜此女子!这且不说,尔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天子脚下强抢民女,尔又置天子王法于何地?尔之行径为人所不齿。”曾定将薛开上下一打量,冷笑道:“不就是一个穷酸的秀才罢了,就你这身份,还抵不了我一个三等奴才,这有你说话的份吗?给我滚一边去。”
薛开眼见他如此无礼,心中的火”噌“的一下子就直冲脑门,心中一阵火大,他那股子书生气一上来天王老子都不怕。而李纲则是在他身后观察着左右的情况,李纲生怕等下这个所谓的曾三少爷又象对付那父女两那般派手下打自己的闷棍。而薛开反倒是更进前一步说:“堂堂皇城,天子脚下,正是讲理将王法的地方。有理行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芸芸众生,皆可声言,凭什么我就说不得?我今日偏要管到底了!”
话未说完,薛开只觉得肩头猛的一疼,早着了曾定一鞭:“你******活腻了!这臭卖艺的是和你什么关系啊!啊,她到底是你姐姐,还是你妹子,或是你姘头啊。你这么护着她?”薛开忍着痛怒声回答:“路见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未必要与这位姑娘有关系。”李纲此时已愣怔过来,不过听到薛开如此说,李纲心中不由得更加敬佩薛开,不禁悄悄用手捅捅薛开,低声说道:“兄长,好样的!”
正在这时,忽然见一个少年从人丛中闪了出来,大声的对曾定说道:“曾定,曾三公子,你用这位姑娘的老父来对其相要挟,这算什么意思?莫非汝想强抢民女不成?”
曾定见来人腰悬宝剑,头顶武生巾,心道‘又一个白痴,来送死来了.自己今天怎么遇到如此之多爱管闲事之人?‘于是将脸一扬问道:“尔等是做什么的?既然知道本少爷是谁,那你还敢管本少爷的闲事吗?”身在一旁的李纲和捅了捅身边的薛开说:“看来我等未必是孤军矣,天下正义之士从未少过。”薛开赞赏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到底来的人是谁?等在近些就看到他是谁了.哦,原来此人其父乃是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栾进,他同时也是大宋皇帝的伴读,栾青达。这个家伙因为最近赵罡忙着出来玩,所以栾青达就有了不少空闲之时间,今日刚好出来游玩.不料今日刚巧路过此地之时,便看见大群人在一旁围观,于是好奇心极强的栾青达便挤进去准备窥探一二,当他看到这两个书生都敢指斥此无法无天的行为,自己当然也不能漠视不理,更不能让那富家公子与那群恶奴欺负此等正义之士。此刻他在也忍不住了,这才冲了出来,此时只见他双手一叉,也扬起脸来答道:“巧得很了!在下姓管名得宽,对这等事便是要管呐!”曾定将胸口一拍,轻蔑的说道:“我乃堂堂翊麾校尉,你又是何功名啊?”栾青达微微一笑,说道:“莫说是翊麾校尉,便是玉皇大帝,到这里也得讲理!”
那曾定乃是当朝尚书右仆射曾布第三个儿子,平日里骄横不法,欺男霸女,几乎恶不做。平日里在京城欺侮人欺侮惯了,汴梁人送其绰号“花花太岁”。这次出来游玩,原是偷跑出来的,因曾布平时也是非常溺爱此子,所以才导致其飞扬跋扈的性格。今日正好四处游玩,行到此处。待得亲眼所见平君灵秀俊雅,有意顺手抢入府中,好供其*。不想又遇上薛平、栾青达两根刺头儿,心头怒火不由得呼呼直冒。意欲下令带人走,但转念一想:“京师重地,不宜太过招摇。在这人事繁杂之处,说不定会碰到哪个网上的,且最近父亲大人也一再嘱咐自己不要惹是生非,今日的事就罢了,现在干脆一走了之。”仔细思量了一阵,他冷笑一声说:“本少爷今日正好有要事,就不和你们这些个穷酸计较了,走!”
“走当然走得,不过须把人留下!”栾青达扬眉喝道。那曾定只当栾青达说笑,自己便只笑笑,翻身上马,说声“走”,两名护院拿刀架起杜平君就跑,栾青达冷笑一声,便“噌”地拔出剑来,上前一跃,用一只手将一个架杜平君的护院肩头只一扳,顺势一脚又踢倒了另一个护院,只听一声“哎呀”,两个人眨眼工夫都被撂倒在地。杜平君甩开身来,笑嘻嘻地飞足一踢,前面一个护院便跌了个嘴啃泥。看热闹的人早就退到远处。
曾定勃然大怒,扬起鞭子“啪”地朝栾青达兜头打来。栾青达一个急闪,用手顺势拽住鞭梢一扯,曾定竟在马上一个倒栽葱跌了下来!几名护院一时慌了,一边抢上去扶曾定,一边拔刀向栾青达逼来。旁边看热闹的人一看事情闹大了,乱哄哄地东奔西窜。薛开急向卖艺老者大声叫道:“还不快走!”
那老人原本不愿动手,此时见已没有转圜的余地,大喝一声:“吃棍!”只见他从地上挑起一条白蜡杆所做的长棍,舞得呼呼风响。卖艺老人的长棍指哪打哪,不一会便打倒了曾定的三四个亲随,躺在地上直哼哼。栾青达原以为老者胆怯,此时看他出手如此之狠,棍法之精湛,实在是令自己暗自敬佩。不过同时心中也成生出了些许疑惑,这个老者为何刚才一直示弱呢?而此时曾定见状不妙,一边抽刀护身,一边大叫:“还不快去叫寻城禁军和府内的护院来!”此时早有一个贴身亲随退了出来,一跃上马,飞也似地去了。
此时栾青达和那老者跟曾定的亲随打得正难解难分。李纲一手拉着薛开向人堆里钻,一边回头冲栾青达高声叫道:“壮士,不可恋战,快走!”老者听了这话,知道是自己人在提醒,忙用长棍护住全身,且战且退。而栾青达一柄宝剑舞得银光闪闪,虎虎生风,紧紧随后。李纲拉了拉薛开说道:“兄长,这家伙派人去搬救兵去了,估计马上就到,咱们快走!”而且此时薛开却将手一挣,反又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一株老树下远远地观看。李纲楞了愣,也慌忙赶了过来。
眼见栾青达护着那老者父女过了一座小桥,栾青达站在桥头,那十几名护院持刀慢慢朝他逼近。栾青达忽地站定,从容地将剑还入鞘中,从怀中缓缓取出一小包,顺风用手一挥,一团白色的烟雾顿时弥漫开来。顿时前头四名护院一声“啊呀”,捂着眼睛躺在地上,疼得直打滚。其中一个似乎是头目的人连忙高声叫道:“是石灰粉,大家先退后,赶快拿块布来蒙住脸,小三子你快点寻些菜油来给他们几个来洗眼睛。”话未说完,栾青达就把整包石灰粉一股脑全丢了过来,顿时小桥上一片白雾,栾青达和那父女二人趁此混乱的机会一溜烟的功夫就过了河,进到了对岸的树林子里,薛开远远地见那些个曾定的亲随灰溜溜的往回走,才拉起李纲说:“咱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