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时候不早了。”
绿檀进来的时候见魏禛还在看书,心里又是心喜又是心疼的。心喜的是小主子如愿以偿,能进太院念书了,心疼的是见他天天这样勤奋好学,看,这都夜深了还在看书。
魏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跳,慌忙将手里的书册掩藏了起来,神色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隐隐觉得有些口干舌燥,道:“这……这就睡。”说完后便起身爬上床,顺势把手里的那本书晒到枕头下。
绿檀走上前替他把被子掩好:“天冷了,得仔细些别着凉了。”
“嗯。你也早些休息吧。”
“是。”
绿檀灭了烛火后才退出了屋子,月余前,魏禛便不让她继续伺夜。
屋内一片黑暗,安静得只剩屋外沥沥雨声以及……他的心跳声。白日里课业繁重,尤其是今天秦烈还让他多蹲了半个时辰的马步,他也确实是累了,往日里这个时辰他是沾枕就睡,可今天他身体累着,精神却异常兴奋着。
全因为枕头下的那本书,秦烈给的书。
“喏——这个,我的珍藏借你拿回去看看,这可是好东西,是爷们都爱看。”
被秦烈如此推崇的书,他本以为会是什么武侠话本,没想到竟然是艳书。知道君子有所读有所不读,这艳书就是属于不读的范畴里,可还是奈不住心里的好奇,这一看就放不下了,倒也不是说喜欢那种香艳流俗的描写,只是觉得新奇并且隐隐间有种逾越常礼的刺激感,让他一时撒不下手。
这么一想,忍不住忆起那书中所写情景,魏禛不禁咽了咽口水也没能缓解口干舌燥,更甚的觉得体内似有小火苗在烤着,燥热得紧,最后实在是奈不住了,从床上一跃而起,三两下地冲到桌边,连灌了好几杯凉水才稍稍缓解了那股莫名的燥意,重新爬回床去,没敢再作多想,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许是真的累坏了,这回没过多久,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梦成一团。
&
夜色森森,秋雨凄凄,已是宵禁时间,街上除了打更的更夫和巡逻的金吾卫外,也就剩下有些流浪的野猫野狗在夜雨中发出了哀呜。
更夫瞧着更锣自齐府门口经过,一道黑影动作利索地越墙而入,而后驾轻就熟地走过抄手游廊,朝着某一处院子走去,穿过月亮门,看见书房里还亮着烛光,撇了撇嘴角,继而一抹恶作剧的笑意涌入眼里。
悄声地靠近书房的门,深吸了口气,正打算一把推开门给屋里人制造个出其不意的惊吓。
“吱呀——”
门先一步从里边被打开来,盼春施施然地对着门外之人行了一礼:“秦烈少爷,外头冷,快些入屋暖暖。”
秦烈:“……”默默地收回抬在半空中的手,悻悻地走进了屋里。
屋内烧着银丝炭火,一室温暖,将秦烈身上的那股香气烘得更浓了些,盼春一闻,便晓得他是自何处过来,不由抿嘴偷笑了一记,小姐说的果然没错啊。
秦烈瞧着桌上摆着的茶盏,还冒着白烟,看起来应是刚冲泡不久。
这……是连他几时会过来都算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