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习武最忌心急。”秦烈一把拎起了他,塞到椅子里,手里的书册往他额头敲了过去:“根基也不是一天就能打成,懂不懂啊!”
“是,学生知错了。”
魏禛老老实实道歉,甚至还起身冲着秦烈揖了一礼尊,十足十的师重道。秦烈却被他那副古板模样儿给酸得牙龈都软了,真是……酸酸酸,好似看见了男版的齐嫽了。想到齐嫽,秦烈就觉得胃隐隐犯抽,这小子才多大啊,怎么就被齐家那根木头给祸害成这样了,这长大了就是第二根齐家木头。
不成不成,这往后还有老长时间得带着他,真要让他成了齐木头那样,那还得了?想到要成日面对个翻版的齐嫽,秦烈觉得头皮都麻痹了。
老子非把你掰回正途不可。
秦烈冲着他勾了勾手指:“过来。”魏禛起身,刚一上前就被秦烈伸手勾着肩膀带了过去:“今年十三岁了吧。”
魏禛被他的举动给弄得有些蒙,愣了下才点头回道:“是。”
“是个屁!老子还以为你三十了。”秦烈一掌巴在他的后脑勺:“十三岁就该有十三岁的模样,瞧你这熊样……老子十三岁的时候已经提枪纵马跑江湖了。”
秦烈说起了自己当年浪迹江湖四海为家的事来,话中带出那快意与洒脱,叫魏禛听得入了迷,秦烈口中描绘出的花花世界对他来讲,陌生而刺激。
“……怎么样?”秦烈看他那副样就知道小鱼上钩了:“这才算是真男人,你看看你才几岁,别成天尽学那齐……那气死人酸死人的木头,老气横秋的,少年人就该活得朝气一些。”
“可……君子贵自重。子曰:‘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这是齐嫽说的。
他一直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像她那样,胸有丘壑,成竹在胸的模样,也许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无意识地在一些言谈举止上去模仿齐嫽。所以,秦烈看着他的时候时不时地就会看出齐嫽的影子来。
又来了又来了。
秦烈一见他那又齐嫽附体就觉得胃部抽搐。
“滚蛋!老子是师傅还是你是师傅。以后不许在老子面前搬弄这些文在文绉酸腐的东西……还有,更别给老子摆出那副脸来。”
魏禛:“……学生——”
“生什么生,”秦烈又截断他的话:“跟我念一遍‘老子天下第一’。”
“……”
“看什么看,听不懂吗?”
“不是。可是……”
“哪来了那么多可是,婆婆妈妈的还是不是男人?”秦烈已经打定主意要把魏禛训练成个纯爷们真男人,首先就得改改他这说话的方式:“快说。”
“……老子天下第一。”魏禛挨不住他的威逼,学着说了一遍。
“大声点,中气足一点。”
“老子天下第一!”
“有点样子了,再大声点,跟着我一起说:去他娘的子曰。”
“去他娘的子曰。”
“去他娘的四书五经十三书。”
“去他娘的四书五经十三书。”
“去他娘的……”
许是近段时间来被那繁重的课业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又或是被秦烈方才所说的快意恩仇所感染,也可能是他骨子里就有着与秦烈相仿的不羁,这一句句骂下来,竟愈骂愈顺,愈骂愈痛快。
“去他娘的齐木头——”秦烈骂得上口,不小心把心里的那个阴影也蹦了出来。
“去他娘的齐……齐木头是什么?”因为齐嫽的关系,魏禛对齐之一字也格外敏感。
“这……咳,齐木头就是一根木头,这个……你就别骂了。”秦烈讪讪地摆摆手了句,眼角瞥见被放在桌上的那本《风月鉴》,又有一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