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澈见底的眸子里,染上了些微的邪气,与他印象中的凤澄欢大相径庭,他忍不住轻讽,却带上了十分的宠溺,“你倒是听话。”
寒风吹过,不止盖过了了他的话,还吹散了他言语中的柔情,凤澄欢听得并不真切,问道:“公子说什么?”
“没什么,我陪你如何?”他反唇相问,并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已经揽上她的腰肢,直接带着她站在了梅树的枝干上。
凤澄欢正心惊,季祸水怎么这么清楚她心中的想法,她正欲开口去问,身边哪里还有烨浔的影子。
她只瞧着他侧卧在刚才的枝干上,一手支着头,狭长的桃花眼半眯不眯的,好一副美人醉卧图。
烨浔见她朝自己看来,不由抬手将一支羽箭递给她,“姑娘请!”
“有劳公子做陪!”凤澄欢的嘴角微扯,这祸水陪得还真是好!
烨浔毫不客气的弯唇,“自然!”
他浅笑着看着她转过神去,眼中的眸光忍不住焦灼在她同样风华的身姿上,竟是无限的欣慰。
欢欢,这一世,你总算肯听我的话了,终于知道要还击了。
他与她相识于各自最为落魄的时候,王府五年的相互陪伴,他看尽了她为了亲妹步步退让,最终将自己置身泥沼之中。
他怒她的不争,憎她的温婉谦逊,更恨自己无力护她。
他曾许她十里红妆,只待他凯旋而归,然而他从塞外征战回来,却等来她的死讯。
面对漓江滔滔江水,他曾大声质问,为何她不愿等他,她只要等到他凯旋而归,他必能够揭了烨阑的丑陋面孔,毁了凤锦欢虚伪的假面,还她一份安宁自在,可她终究是没有等到他回来。
他悲愤之际,只想着只身随她而去,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回来了,回到了五年前,一切刚刚开始的时候。
此时,她还是相府嫡女,他还是皇室最不讨喜的鬼面战王,她未被夺去名分,他亦尚未被召回上京。
所以,他以季容的身份悄然回到上京,不为朝堂之事,只为她的清净自在。
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凤澄欢的改变和她刚刚的那句话,原来,他的原话,自她口中说出来,竟会让他这样的震撼。
她的医术和她如今的性子,怕是她上一世为了亲妹所隐匿的那个真实的凤澄欢吧。
他所喜欢的欢欢,当是如此,他如何能不欣慰?
烨浔知道凤澄欢同自己一样重生而来,他心中高兴的同时,做了个决定,他要以季容的身份继续呆在她的身边,毕竟这个身份更好保护她。
凤澄欢一手拿着羽箭,她只微微踮了踮脚,直接用羽箭将自己头顶上方的铜钱钉在了树干上。
她做的太过轻松,所有人都是出乎意料,他们没有想到,还有这样耍赖的法子。
“凤姑娘这法子实在是……”
兵部尚书家的儿子林杨不屑的眯了眯眼,他话还没有说完,只感觉到一阵风锐利的朝着自己的耳边呼啸而过,一支羽箭在他的面前飞驰而过,直接钉在了最北边的那枚铜钱倒三角的孔眼中。
林杨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转身去看凤澄欢,她已经从烨浔的手中接了第三支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