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澄欢回了落雪院后,听着院子里消融的积雪打在屋瓦上的声音,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今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奇怪的厉害,就算是上一世,她最多不过是被太子和凤锦欢利用,在没有其他人针对过她。
可今日,归雁楼的这些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她虽懒理江湖朝堂之事,可归雁楼的名号也是听说过一二的。
她没有激怒寒衣前,他并没有要自己性命的意思,想来只是要拿她做要挟。
如今她还只是相府嫡女,并未出阁,又无权无势,他们只能拿她来要挟身为丞相的父亲。
父亲为官清廉,做人耿直,有什么好被要挟的?
凤澄欢寻思着,脑中忽然想起了前世那不愉快的回忆。
她立刻拥着被子坐起身来,一双眼眸出神的盯着凤锦欢看,她两手紧紧的抓着锦被,一脸的恬静,看上去是那样的天真。
可就是这样天真的一个姑娘,当上太子妃后,将自己的生父囚禁在天牢之中,让父亲忍受了一生都未曾忍受过的羞辱。
她只隐约知道,锦欢做尽一切,只是为了父亲手中的一样东西。
一样可以帮助她夫君夺得天下,可以保她太子妃之位无可撼动的东西。
莫不是这次,归雁楼也是冲着那样东西而来?
凤澄欢的眸子一窒,上一世痛苦的回忆历历在目。
她不愿在经历一次,更不愿再失去一次。
看来,她当真有必要和父亲好好的谈一次了。
凤澄欢这样想着,竟是一夜无眠。
翌日一大清早,烨阑就派了高齐来接凤锦欢去观雪,凤澄欢看着,心里不由冷笑,烨阑骨子里的性急,当真和他表面上的清新雅致一点都不相符。
凤锦欢已经换了一身橘红色的襦裙,头上缀着明艳动人的牡丹镶金步摇,她面上的妆容被她修葺的精致而明媚。
她分明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却踌躇着站在凤澄欢的面前,好半天才努着嘴喊了声,“姐姐?”
“你分明想去,还来问我做什么?”
凤澄欢冲着她浅笑,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一副女儿家的姿态。
此刻的她,还与凤澄欢姐妹情深,她不开口,她的心就算是飞了出去,也不敢挪动分毫。
凤澄欢见她这般,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系到凤锦欢的腰间,轻道:“要去就去吧,让高侍卫等久了,就要让人说你不知礼数了。”
“知道了,还是姐姐对我最好。”凤锦欢笑嘻嘻地点头,低眉就看到凤澄欢系在自己腰间的玉佩。
那玉佩用鎏金打造成了一个蝴蝶的样式,中间是上等的白玉翡翠镂空的蝴蝶形状,两只蝴蝶形成了一个回字,中间用各色宝石点缀勾连,蝴蝶的上下衔接处,各有一颗上等的东珠。
凤锦欢看着心中都是一惊,“鎏金彩玉蝴蝶佩,姐姐,你这是?”
这玉佩是当年凤澄欢出生时,先皇为了褒奖父亲的战功所赐,一块玉佩,代表了凤家嫡女的身份和凤澄欢这个名字。
凤澄欢柔声道:“昨日太子见你一身吉服,已经误会了,可今日我要去游园会,那吉服你自然是穿不得了,这玉佩也可顶着一时,你放宽心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