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庸冷眼瞧了瞧赵一恒,低头盯着他伸出的手:“你们老板让你这么做的?”
“老板?”赵一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是说曹副队长?”
凌庸嘴角上扬,不屑道:“副队长?我走的时候,他还是正队呢。也难怪,能想出这种馊主意不降职才怪。”
“我觉得挺刺激的,能和传说中的人物较量一下,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赵一恒摘下墨镜,完完全全将逗比性格展露在凌庸面前。
凌庸没有理会赵一恒的贫嘴,他的视线又回到了那面写着人名的墙壁。上面他和曹天磊的名字并排记在了一起,他们是一起荣获的市级一等功的。
“你们为什么抓绘里香。”凌庸刚想随便找个座坐下,赵一恒伸手一拦:“我们没抓她,只是协助调查。她就在隔壁会议室,曹队也在。”
“既然如此,那这里就不需要我了。”凌庸掉头就走,忽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说:“转告绘里香,我只答应她在紧急时刻来就她。以后少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我。”
“教唆杀人不算紧急情况?”
凌庸转身看着赵一恒,后者微笑地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带您去会议室。”
“不用说敬语,我比你大不了几岁。”既来之,则安之,凌庸也正想见见这个总爱惹祸的小丫头。
警校毕业后,凌庸在A市刑警队工作过三年。这里是他和同袍们的大本营。凌庸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会议室,赵一恒刚要推门进去,凌庸拦住了他。
会议室除了正门外,在走廊的尽头还有一扇后门,通向会议室内部媒体播放室。凌庸悄悄地走到后门,刚要蹑手蹑脚潜入了会议室。赵一恒本阻拦道:“偶像,咱们还是走正门吧。”
“你刚才叫我什么?”
“偶像啊。”赵一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上警校那阵儿就特崇拜你,我们班的同学都视你为偶像。”
“粉丝在偶像面前,没有否决权。”凌庸扔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消失在会议室的后门里。
“钓鱼执法,姐夫,你在钓鱼执法,知道吗!”会议室里,绘里香叉着腰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从随身的包掏出了一款智能手机。没有信号。
“你违法了吗?”绘里香对面坐着一个身穿便服的男人。
“没有!”
“那我就不是在执法。”
“你!”绘里香气得鼻子都歪了,“我姐才过世没多久,你就这样欺负我!”
“我怎么就欺负你了。”便服男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丝悲凉滑过他刚毅的脸庞。他叫曹天磊,是那辆宝马车里后座上的男人,只是墨镜被赵一恒借走了。曹天磊戴墨镜不是为了耍帅,最近案子异常棘手,他的两个眼圈熬得发黑,配上英挺的鼻梁,简直就是一只随时准备发脾气的大熊猫。
“也对啊,毕竟你已经不是我姐夫了。对了,你结婚我还没随份子了。”她翻弄着包,掏出了八张一百元钞票。“晚了点,多包涵啊。”
曹天磊拦了回去,低沉着声音说:“你都晚了一年,就别破费了。还有别叫我姐夫了,毕竟……”
“毕竟我姐已经死了这么久,而你也改嫁了……哎,不对,男人应该叫再娶。”
“咱们还是谈正事吧。”曹天磊赶忙岔开话题。绘里香的姐姐,曹天磊的前任未婚妻,始终是萦绕在他心中的一个结。“心莹,你……”
“别叫我这个名字,我现在叫绘里香。”绘里香不悦道。
曹天磊一听这句话,立刻怒了起来:“在我这儿,压根儿就没有什么绘里香,只有游心莹。”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凌庸及时现了身,故意有气无力地说:“狗改不了吃@屎,话没说两句就急了。”
曹天磊一愣,回头瞧了瞧凌庸,冷冷地说:“你也没改那些臭毛病呀,正门不走,只走后门。”
凌庸毫无表情地说:“我这是职业素养。”
刚还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的绘里香,此时早已没了声音。她眼睛有些湿润,直勾勾地盯着凌庸。
“丫头,你又惹事了?”凌庸走到绘里香身旁,像个长辈般责备道。
绘里香强忍住泪水,哽咽地说:“用你管我。”
“还是没大没小的死样子。”
“对啊,我就是没大没小。谁让我有两个姐夫呢!”绘里香放声抱怨道,站在一旁的赵一恒则听得一头雾水。
凌庸转移话题道:“曹队长,你把我们骗到刑警大队,不会是为了叙旧吧。有什么事请你直说,我很忙的。”
曹天磊点头说:“相信我,不是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找你的。我手头上有一起案子,需要两位的协助。”
“对不起。”凌庸打断道,“如果是最近两个月发生的案子,那肯定和我无关。我一直住在旅馆里,每天除了吃饭,几乎足不出户,你们可以调取旅馆的监控。”
曹天磊说:“不需要。这件事跟你没多大关系,牵涉其中的是她。”
“我?”绘里香看着曹天磊指着自己的手指头,诧异地说:“我牵涉到什么案子了?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呐!”
曹天磊没有理会绘里香,对凌庸说:“你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吗?”
凌庸冷眼看了看绘里香,又瞧了瞧曹天磊,缓缓地摇了摇头。
“调查员。”曹天磊瞪了绘里香一眼,“个体调查员,专门负责捉小三的。”
凌庸问:“真的假的。”
曹天磊:“当然是真的。”
“我在问她。”
“是真的。”眼看两个男人快要打起来,绘里香连忙应声,“凌大哥你不知道,这一行很有市场的。”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了。”凌庸嫌弃地瞥了绘里香一眼,话头转回曹天磊:“教唆杀人是怎么回事。”
“教唆杀人?”曹天磊脸上露出疑惑,但他很快纳过闷来:“小赵,谁让你瞎说的!”
“嘿,曹队,我不这么说,神探大人就跑了啊。”赵一恒脸红得像猴屁股,眼神却不时瞄着绘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