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徐雨溪的梦,只是梦到了有关高长恭的片段,但不知道为什么,仅仅只是一些片段,都会让她从睡梦中惊醒。等醒来后,她会努力回想到底有什么可怕的点,可每次都颓然的发现,自己忘了。
天没亮,趁着理智还在,她开始寻找记忆中的片段。其中的视角,就是如今的峡谷崖壁上。
高长恭的出现,无疑是给了徐雨溪莫大的鼓励。在一个自己完全不可能适应的朝代,对未来的预知,就是一道护身符。
就在徐雨溪愣神的时候,刚刚寂静下来的山谷,又再次被“噔噔”的马蹄声吵醒。
当一匹红色的马出现在高长恭面前时,徐雨溪有些不明。但又当一抹玄色从马肚下翻身而上时,徐雨溪着实吓了一跳。再看看高长恭的一脸淡然,面无古波,明显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本就是个面瘫。
虽然徐雨溪不懂马,但能在马肚下倒挂,还一尘不染的人,绝对是练过的。别说那马在奔跑中对那人的摩擦力,就是那如此长时间的倒挂,也是需要臂力的。况且还能在如此情况下分心去控制马匹,此人不简单。
待风沙归尘,那玄衣男子肆意张扬的面容,就映入徐雨溪的眼里。
徐雨溪眼神一凝,是宇文邕?!
两军交战,就算是议和,也不会两人单独见面。而且这两人,一个既是已封王的皇子,又是将军;另一位是新帝,刚刚篡位登基,就开始攻打北齐。本以为是野心驱使,不过两人既能在如此对立情况下会面,且都是只身一人,那么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
现在徐雨溪只希望这武功高强的两人不会发现她。虽然如此高的距离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只要他们疑心一起,再加上这两人真的有什么秘密,她的小命可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当然,要是真的听到什么也就算了;可若是什么都没听到,还白白搭上自己的命,徐雨溪可不干——她可从来不相信什么一死就能穿回去的鬼话。
徐雨溪尽力减弱呼吸,睁着大大的眼,直到眼角都酸涩了,徐雨溪才悲愤的发现,这高长恭和宇文邕竟然都只是静立在那里。一个依旧面无表情,一个依旧肆意邪笑。
静下来的山谷,透露着一种幽幻的气息,再加上清晨接连不断的冷风,哪怕是一两声鸟叫,风吹树摇声,都让徐雨溪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轻轻咽了口唾沫,徐雨溪微微挪动了一下自己已经坐麻的双腿,换了个姿势。当看到山谷中两人还是依旧没有动弹分毫,长长又缓缓舒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一双冰冷的手突然从后方抚上了徐雨溪的脖子。徐雨溪顿时整个人都僵直在那里,可又顾及这高长恭和宇文邕,尖叫声硬生生从嗓子眼逼回了肚子里。只能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脖子上那双苍白冰冷的手缓缓向上,掠过自己的下巴、脸颊,然后纤细的手指一转,黑了徐雨溪的视线。
身后陡然温暖,耳边一阵火热,几个字带着些许清香拂过面颊。一字一句,带着淡淡的戏谀,又好像有什么顾及,很轻声的吐在徐雨溪耳边:
“猜……猜……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