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刚刚进来的门发出声响,云残知道水来了,门经受不了多久,打开另一边的门,忽然一个念头划过,人生不就是在开门,开门,不断的开门吗?我和星沉不同的地方,只是他打开了门,外面是一片世界,我打开了门,然后被水吞没。
只是运气不好吗?
他如此问自己。
答案不重要了,云残不觉的自己是个哲学家,尽管他很喜欢庄子,很喜欢尼采。
连续跑过了五间,哦,或许是六间房间,他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步,不过方向应该没有改变。
没有遇到海水,其中一间房在他身后被炸开,密密麻麻的电线闪着火花,烟气腾腾。
我这是在拼人品吗?他在心里问自己。又好气又好笑,本来可以停下来,享受海水,享受死亡,可既然逃了半天,他就不甘心放弃了,虽然他心里还在羡慕那个丫头,虽然他前面还嘲笑了她,可心底深处,他还是觉的,怎么也要搏一搏!
从本性上说,他十分好斗,渴望胜利,死不服输。
所以,他腿瘸了,依然不甘心,依然想着出名,得到某些本该有,本因努力而得的东西。
哪怕,最后他的自杀,也不是放弃,而是斗争,他不想输。。。。。。
“见鬼!”他打开了门,门内是一具尸体。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戴着眼睛,就是那个工程师,他本是他们这批人中的一份子。
我走对了?他这么想着,走过去看,对方是被淹死的,脸上的模样吓人之极,他的手里捏着一块衣料残布,像是衬衫的袖口。
水到哪里去了?他转着念头,发现靠门边的地面上有裂缝,口子边上很细,而中间就大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开的,可以让两个人并排跳下去。他俯身去看,下面是海水,里面还浮满了杂物。
“真浪费。”他见到一瓶可乐,不由感叹。
下一间房里,是不是大部队?或许依然是一间空房,或许又是一具尸体。或许是海水,他也会如这年轻人一般躺在这里,瞪大了双眼,面目丑陋。
可念头纷纷扰扰,他却没有一丝惊惧畏缩。
手在门栓上,一用劲,打开,不就知道答案了吗?
“咯支”门被打开,过道中有水迹,还有脚印。
他转身深深的望了那具尸体一眼,将门锁上,已经两个人死在这个鬼地方,任他这几年坎坷波折而磨练出的心脏,也觉的微微有些沉重。
“他们既然有路线图,为什么还有人被淹死?”
看来是走对了,他走进过道,分岔口上,中间的门开着。
房内不再是前面那样像是卧室或者办公或者餐饮,而是许多的屏幕和机械。西装大汉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脑袋,另一只手腕上有一个血洞,他的手掌掉落在身前。
“你没事吧?”
“有,有。。。。。。”大汉艰难的吐出这重复的两个字,昏迷在地。
“看来是有事了。”他嘀咕着,却不知道再过几分钟的那场遭遇,将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有一样无比恐怖的狰狞在这个地方游荡。
在云残扯下大汉的衬衫时,才发现,前面那具尸体手上的残布正是从他的袖口上攥下来。
给他包扎手上的伤口,血未完全止住,他小心的查看了他的头部,这儿像是被撞击而造成,他刚要背起这条大汉,身后的门倒下,水涌入。。。。。。
因为水势进来的急,几乎没有给云残过多的反应时间,他被卷入水流,拉着大汉的手也松开了,整个人被推到一扇铁门边上,幸好他的手在身前,不然头就撞到门上了。
他只来的及喘上一口气,这个时候他的胸膛已经感到有一把火在燃烧,他拼命的转动那异常紧密的转轮,水一点点向身前那道缝泄去,“呼哧呼哧”。
房里也有水!他立即明白过来,幸运的是,房里的水只有小腿多高,他游到另一边的门,打开门,过道中传来了惊喊声。
“快点关上!”是协警的声音。
“你想害死我们啊!滚开!”是皮风衣男青年在怒喊。
“快进来关门!”王露焦急的声音透着一股疲倦。
云残毕竟是练武的人,进门,转身,关门,面对水的阻力,普通的人要把门关上可不容易,他却十秒内搞定,面色从容的回身看向众人。
九个人,两个受了伤,都在腿上,已经用衣料给扎了起来,王露从其中一人身边站起身子,说道:“快点走吧,那东西跟着海水过来,我们就完了!”
什么东西?云残心里想到。
“走这里。”协警看着一块巴掌大的衣布,他的手机在前面的海水中已经报废了。幸运的是,他有先见之明的把路线图给记在了一块扯破的衣布上。
既然知道该怎么走,本有些紧张的云残一下子放松下来,他这一路上也并不好走,虽然是从小练武,可腿毕竟瘸了,被海水冲来冲去折腾的全身都有些无力。
协警转动完门栓,忽然回头看向大家。
出现在众人眼中,是他那惊恐无助的神情。
“轰”门在海水冲击中被推倒,他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一下子成了肉泥。水像一堵墙撞来,所有人都被砸的昏头转向,慌乱中,云残感到瘸了的右腿被人给抱住了,难以动弹。
怎么回事,不是知道路吗?他也懵了,自然而然的一拳打向那抱着自己腿的人。水流急回,后面的过道门关着,所有人都身不由己的被水回冲进了房内,没有空气,没有缝隙,前面的门开着,过道中也是水。。。。。。
他看清了那抱着自己腿的人是皮风衣男青年,心里对他说了一声抱歉,将他脖子圈住,向过道游去,水中见到几人也都在往过道那儿游,似乎没有不会游泳的人,哦,他手里的男青年可能是唯一不会游泳的人。
“呜!!!”
身边有人在喊叫,在水中喊叫!
他惊讶的回身看去,一道青灰色的影子凶猛的扑向一个中年人,这人一直没有言语,在云残的印象中他就是个沉默的中年人,这时一脸惊骇的在挣扎,那青灰色的影子吞没了他的身影,一个转身,向最后面的一个身影蹿去。
天!他松开皮风衣男青年,双腿在他身上一蹬,整个人向前冲去,赶上了三个游不快的人,他见到一个矮巧的身影在门边,正转动着门栓。
刚刚帮她把门打开,两人立即就被水冲了进去。
“快把门关上,来帮我下!”王露也逃进了房内,这时冲着两人喊道。
那矮巧的身影是个妇女,普通的,就如在菜市场擦身而过,将回家切菜,烧汤,看着儿子狼吞虎咽会露出满足微笑的母亲。
她比云残更快的转身,手脚并用,狼狈的逆水而上,扑腾到门边,与王露一起将门往回拉,想关上。
“快来帮忙!”王露两条平稳的眉毛都竖了起来,她冲着云残叫嚷,如果她能腾出手,一定会将他拖过来,毫不犹豫的把他堵在口子上。
云残来到门边,搭上手,一下子没有用力。
“你做什么?”那妇人发现了,哭丧着脸问他。
“那是什么鬼东西?”云残问道。
“鲨鱼!前面盛威已经被它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