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饮食区,方桌凌乱,地上还有许多纸杯子。
云残正跑着,忽然停下,林朝伟惊奇的看着他走到一边的吧台,从上面的饮料机上拿出一只纸杯子,看了自己一眼,问道:“要来一杯吗?”
舔了舔干燥的唇,口确实很渴,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去倒一杯饮料是不是。。。。。。哦,天哪,他在做什么?冰块?
林朝伟目瞪口呆,瞧着一路急噪下来的云残像变了一个人,平静的摇晃纸杯,闻着可乐那并不出彩的气味。。。。。。当真是,欲哭无泪:“云大哥,我们快走好不好?”
云残又倒了一杯,放好冰块,递给他,微笑着问道:“你读初几?”
林朝伟接过纸杯,犹豫了片刻,还是咕嘟喝下,喘了口气,说道:“初三。”
“你看过《三国演义》?我是指书。”
林朝伟道:“我初一就看完了。”
“那关公温酒斩华雄,还记的吗?”
“这一出当然忘不了。”
“关公当时对曹操说,酒放着,我砍下华雄,再回来喝。你觉不觉的,他太狂妄,要知道,他当时只是个马弓手而已。”
“这说明关羽根本没把华雄放在眼里,所以他出去片刻就杀了华雄。”
云残举起纸杯笑道:“‘我的眼里没有敌人’,小伟,别太把这些当一回事,男人,就要有海一般广的心胸,天一般高的胆魄。”
林朝伟心里佩服不已,举起纸杯和他轻碰,用力的点了点头。
两人一口喝干,快意的扔去纸杯。云残带着他走向右边的角落,远远看去,能见到一个门的轮廓。
“是那儿。”林朝伟叫道。
希望那个按钮管用。云残心里想着。
安全通道的门上依然有锁,他拿剑再一次砍了下去,这回锁却应声而断。
原来,前面在桌上的按钮中,有一个边上注解道:“此层门锁。”
这的确是一把用钥匙开启的铁锁,很古式的那种,可这里却不是现实,有狼兽,有必须按一下开关,然后得等四十分钟才能继续上升的电梯,那么——再有一个可以用按钮来变脆的铁锁,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安全通道的门被打开,楼梯间立即亮起了暖白色的灯光。
嚎叫声从上方传来,云残笑道:“看来没那么容易,不是吗?跟在我后面。”
一头狼兽一步三阶的跑了下来,爪子挥舞在空中,冲向云残。
长剑本垂在身侧,他一个箭步,完全看不出瘸了的腿有何影响,身影飞快的迎上狼兽,剑旋转,半月光芒一闪,狼兽的爪子探过他的肩,然后像是朋友在打招呼,松垮垮的搭着,他抖动了下,上半身贴着他的狼兽便滑在台阶上,只见它那双腿和小截腰身还留在原处,直直的立着。
“害怕吗?”他转头问道。
林朝伟见这血腥的一幕,看着暗红色的血液如水般流下来,沾到鞋上,深呼了口气,对着云残坚定的摇了摇头,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要变成像他一样的男子汉!
安全通道已经完全背离了安全一说,如果不是如意赋予的属性加成,云残现在肯定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跟在后面的林朝伟一直没有战斗,尽管如此,亲眼看着一头一头的狼兽被斩成两段,他也不由感到心中一阵疲倦与惊悚,很多时候,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时间差,那狼兽的爪子就会划过刺穿云残的身体,可无论狼兽多么凶狠,多么敏捷,都已全部惨死在他的剑下。
林朝伟听到云残那沉重的呼吸声,心想,云大哥一定很累了,我是不是该帮他。念头一起,他又自嘲的对自己说,我又该怎么帮他呢?
两人没有细算到底上了几层楼,跑了多少阶梯,这似乎没有终点,没有尽头,如果换成普通人,只是跑这样的楼梯,就能让他累倒。
可云残还在坚持,而林朝伟的脚步不曾慢过,他紧跟着一路向上冲的云残。
云残有属性加成,才能支持到现在,林朝伟呢?他凭借的是什么,他只是个初三的学生而已。
“还得加油,再快点!”云残用衣袖擦去眼前晃动的汗水,一点也不敢松懈。
“云大哥,我们是不是要到楼顶去?”
“是的,必须赶在电梯到达楼顶之前。”
如果电梯一刻不停的往上,那么两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赶上。
“该死的,它怎么还停!”孟良绝望的喊道。
梁介双手已在发抖,枪身也跟着打颤,这时换成瞄准一百米开外的目标,就算给他十发子弹,他也中不到靶上。
孟良的右手食指已直不起来,连续的扣动扳机使得他整条手臂的肌肉都已僵硬。
风霁月面色苍白的靠在丁翠身上,白发散落在脸旁,道不尽的疲惫,她使用一花一世界,连着已让她的头疼极,整个后脑勺似乎都要裂开。
丁翠似乎是四人中最好的一个,这时扶着风霁月,另一只手举着孟良的手枪,正对着电梯的门。
所幸的是,门外只有两头狼兽。
解决之后,丁翠问风霁月:“他们三个是不是回不来了?”
风霁月默默的说:“电梯都开了,他们没跟上,现在要面对从下面追上来的狼兽。。。。。。”
丁翠流着泪,说道:“导师百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激发潜力,就要让我们用性命去做代价吗?”
风霁月轻咬银牙,红唇紧抿,慢慢的一字一字说道:“我实在无法理解导师百所说未来的危机是什么,我只知道,这一切已经够恐怖的了。”
孟良情绪低落的道:“研究这些没有意义,这该死的电梯马上就要把我们拖跨了。”
梁介看着大家,苦笑道:“拼到最后吧,如果楼顶没有狼兽,我们还有希望。”
他们六人分成两边,都在往楼上赶,下方追来密密麻麻的狼兽,前面又有时不时的袭击,搞的众人身心俱疲,手表上的时间仿佛变成了一把钝刀,正慢慢的磨切着他们的神经,还能坚持下去吗?
放弃就等于死亡,或许下一秒就会被狼兽撕裂,可不放弃,又是如此难熬,如同长跑,知道目标在哪儿,可没到之前,必须跑下去,不同的是,长跑的人能够停下,没什么大不了,他们却只能硬撑,战斗,继续战斗,一直战斗!
让云残选择,是去吧台坐着喝饮料,还是在楼梯中和没完没了的狼兽战斗。
他一定会选前者。
可如果代价是死亡,或是丁翠和风霁月筋疲力尽却要面对楼顶的那个大家伙,那么他宁可在楼梯上浴血杀出一条路来。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看着门外的天空,漆黑无边,偶有闪烁的星星,他却微微有些懊悔。
原本担心他们撑到楼顶已没有力气去对付那家伙了。可谁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此地,他只想躺下来,让满身汗水被夜风吹散,酸疼的肌肉慢慢松弛。
而不是,去和那家伙过招,或许状态好些,他倒愿意一试。
“我引开他,你让开门,到一边去。”他轻声的吩咐林朝伟。
今夜风凉,好似情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