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看到你一天比一天年轻漂亮，我替你高兴。”
“臭小子。”
“妈，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怎么，没什么事我就不能见你了么？”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周末回家看你们。”
“这么着急回去，是因为那个女生么？”欧阳菲喝了一口咖啡，不紧不慢的说。
“你调查我？”杨锡泽眯了一下眼睛。
“是你自己太不小心了。都上电视了，当我和你爸是瞎子么？”欧阳菲语气十分平静，却隐隐透着责怪。
锡泽想起来，一定是中午遇见的那个外景主持人的直播被他们看到了。
“我和别的女生走近一点，你们就这么紧张吗？其实你们大可不必大惊小怪，我们只是朋友。”
“哦？我们家锡泽什么时候开始接受女生朋友了？”
“我就不能有女生朋友了吗？”
“这么多年来你对那些名媛淑女的态度有多恶劣。我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忽然对一个平民女子这么好？”
“在你眼里，区分贵族和平民的标准就是贫富的差距麽？”
“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和那种女人是不会有结果的。”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我不过是杨舜的继子。他的家产我不想要，你们一定要塞给我。如果要我接手，又不相信我有能力比他做的更好。非要什么联姻。你们是不相信我，还是只在乎公司？”
“锡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你爸要解决公司的难题，还要为你操心。我们辛辛苦苦培养你这么多年来是为了什么？你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非要折腾死我们么？”
“妈，我不愿意接管杨氏。可是我不接手，你们半辈子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所以我愿意因此退步。可是，这不代表我愿意所有的一切都接受你们的安排。我的爱情，我的婚姻，我想自己选择。我不想成为你们赚钱的工具。难道你们就不能退一步么？”
“爱情？你知道什么是爱情！爱情是在满足的物质基础上，奢侈的精神享受。没有杨氏，你就什么都没有，还谈什么爱情。你看看现在，有多少夫妻是因为爱情才结婚的？你年轻，胡闹两次无所谓。可是你不能认真。爱情会让你失去很多东西。在商界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
“你爱杨舜么？”
“你说什么！”
“你当初，为什么要抛弃爸爸和哥哥嫁给他？这就是你说的身不由己的婚姻吗？所以你才觉得爱情不重要是吗？你这样做就不是感情用事吗？”
欧阳菲“啪”的一声拍响桌子：“我的事难道要你来干涉吗？”
“那你为什么要干涉我的事呢？”
“我知道这些年你都恨我带着你离开，恨我害死了你爸爸和哥哥。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这样。很多事你不懂，我没有办法。杨舜救过我的命，没有杨舜就没有我。我怎么能不成全他？我遇见他，是在你爸爸之前的。”
杨锡泽问了多少次，欧阳菲都不愿意提起这段事。所有人都认为欧阳菲嫁给杨舜是为了钱。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他们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你爱他。”锡泽肯定的说。虽然难以接受她不爱生父的事实。可是，这些都是真是的。
欧阳菲说不出话来。锡泽给她出了一个难题。说爱，锡泽必定会恨自己对他父亲的不忠。也正好反驳自己刚才说婚姻不需要爱情的事实。说不爱，那么成为杨舜的妻子就是为了钱。如果是这样，锡泽必然对自己多几分憎恨，不会再理会杨氏的产业。
欧阳菲语气柔下来：“锡泽，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可以选择的。人生，不是你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
“妈，爸爸和哥哥的死，并不是因为你。可是你不该抛弃如此爱你的他们。你养育我这么多年，我想用我的方式回报你。我的幸福我想自己追求，谁也不能阻挡。现在我并没有和你口中的平民女子交往，但这并不代表以后。如果以后我爱上这样一个女子，我希望你能够支持我。因为就算你和爸反对，我也会坚持到底。因为，我和你一样。”
“我和你爸何尝不希望你能幸福。可是谁都不能自私的活着。我们总要牺牲一些东西，去成全更多的美好。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不要做让所有人都为难的事。”
良久，两个人都互相对望着，没有说一句话。直到一阵电话铃声划破这样的沉静：“喂，舜，怎么了？”
随着电话那头的话，欧阳菲皱紧了眉头：“好，我现在就回去，你等我。”
挂了电话，欧阳菲整理衣装，对锡泽说：“我和你爸现在要回美国，你好好照顾自己。”
“是不是杨氏出了什么事？”
“这些还不用你管。等你有能力管了再问这些。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回来，你不要再让我们操心了。还有……”欧阳菲顿了顿，继续说“妈是爱你的。”
“妈。”锡泽叫住背过身的欧阳菲，欧阳菲回过头。锡泽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始终没有说出口。欧阳菲对他笑笑：“嗯。”然后，转身离去了。
望着欧阳菲的背影，锡泽皱着眉心里暗念：对不起。欧阳菲读懂了锡泽没有说出口的道歉才露出笑容。她知道锡泽的倔强，也知道他的孝顺。可是别扭的他就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所以欧阳菲才提前给了他回答。
这一声对不起里包含了太多。欧阳菲读懂了他的固执伤了她的心，他觉得很抱歉。却没读懂他不会因为什么，去改变他最初的心意，才觉得抱歉。
所以，锡泽停顿好久，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这句：对不起。
“用尽全身力气拥抱着你，我终于明白依恋一个人的感觉。而在你的肩膀下，我终于找到依靠的角落。你为我驱逐黑暗带来的恐惧，温柔的黑眸中闪动的是疼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