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扑倒铜象后,豹戈子借势抱着他往场子里滚了两圈,然后才一把将这蠢货从地上给拎提起来。
铜象是个很强健很肥实的男人,但豹戈子同样高大健硕,他那五百多斤重的身体,使他在铜象面前毫不显弱。
更要紧的,是他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一站起来便勒住铜象的脖颈,用手中那把短柄匕首将他挟持住了。
“大家别动,再动我把你们的将军给宰了。”豹戈子冲着周围那些军警高声喝令道。
“****你老娘,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铜象虽然很强健,可毕竟个毫无实战经验的纨绔子弟,所以见对手用把锋利匕首顶住自己的喉颈,还真不敢反抗,只能狂怒着朝他喝斥起来。
“你小子可别给我乱动。”豹戈子顶着匕首喝令道。
“****老娘,你敢把我怎么样。”一向专横跋扈的铜象可不想在众多手下面前丢人。
谁知他话音未落,豹戈子便举着匕首噗地一刀,朝着他的臂膀狠狠地戳了下去。
豹戈子把匕首戳进其臂膀后,还不肯罢休,又用力往骨肉里刺了一截,然后握着刀柄狠着劲儿旋着一剜,立马痛得那铜象杀猪似地嚎叫起来。
铜象痛得说不出话来,前面那白羊巫师却看傻眼了,直到这时他才知道他们上当了。
这几个家伙根本不是到他们骨突国来投亲避难的。
白羊巫师被眼前这突变情况弄得慌了手脚,赶紧忙不迭地向豹戈子招呼道:“小兄弟,有什么事尽管说,千万别伤了我家将军。”
“叫所有人全部后退,让条路出来,我们要过河。”豹戈子用匕首顶着铜象的喉颈喝令道。
这时铜象半条胳膊都被鲜血染红了,喉咙上被匕首戳住的地方也渗出鲜血来了。
白羊巫师看着少主人那痛楚难忍的模样很是焦急。
他看得出这个豹形人是个狠命角色,不按其吩咐,他随时可能要了少主人的命。
所以听完豹戈子吩咐后,他立即让前面那些军警向后退却,让出条路来给他们走。
豹戈子见通道让出来,这才头也不回地向身后五位猩猿侍卫招呼道:“几位猿兄,护着狐姑娘先走,我断后。”
五大猩猿侍卫在豹戈子挟持住铜象的那一刻,便迅速涌上来护卫在他身后。
所以听到指示后,他们立即拥护着幺狐姑娘,随豹戈子慢慢向身后走去。
周围那些军警望着他们慢慢走向铁藤桥,根本不敢强行阻挡,毕竟铜象将军还被人用匕首挟持着呢。
铜象这时虽然胳膊创口疼得厉害,但在众多手下面前,他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窝囊,所以还是咬紧牙关隐忍住了。
他很想表现得更英勇些,破口大骂豹戈子几句,可豹戈子手中那把锋利的匕首始终戳顶在他喉颈上,只要他一开口,那把匕首便会毫不客气地往里刺,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所以试了几次之后,他便只好闭着嘴任豹公子摆布了。
白羊巫师六神无主,焦急得连心里都快冒出黄烟来了。
他不敢让手下去营救铜象,怕把豹戈子逼急了,一刀把他的少主人给杀了。
他只能象个啰嗦婆姨一样,不断央求豹戈子放了铜象,保证自己不伤害他们,让他们安然过河。
可豹戈子只是挟持着铜象,小心翼翼,谨慎机警地观望着四周,慢慢向桥上退却,根本不理会他在讲些什么。
救主心切的白羊巫师边说话,边带着身边那些军警不动声色地慢慢围了上来。
“别往前赶,否则我宰了他!”豹公子在发出警告的同时,手中的匕首又往铜象喉颈里刺了一下。
铜象那鲜血淋漓的脖颈已被豹公子刺过好几次了,可这次用力比较狠,刺得比较深,饶是铜象再怎么坚强,也忍不住嗷嗷疼嚎起来。
白羊巫师不忍心见少主人受苦,赶紧挥手让大家随自己停住了步伐。
41、豹公子他们一行人慢慢地退到了铁藤桥上。
“你们已经上了桥,现在可以放过我家将军了吧?”白羊巫师还真是个忠实老仆,心里总挂念着自家主人。
豹戈子依然不理会他的央求,只顾挟持着铜象往后面退,并大声警告白羊巫师他们不准上前。
在退到离桥头有两丈开外距离的时候,豹戈子忽然吩咐身后的青猩猿和黑猩猿转到前面来烧桥。
青黑两位猩猿听了豹戈子的吩咐甚是吃惊,搞不懂这时为何想到要烧桥。
“豹哥,真要烧桥?”青猩猿转到豹戈子面前,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声。
“赶快用巫药燃粉把这桥给焚毁了,所有的巫药全倒上去!”豹戈子不容置疑地低声命令道。
黑沱河上这座铁藤桥是用两岸几株百年铁藤的茎蔓编接连织起来的。
铁藤是山里一种茎蔓极其坚硬的植物,筷子般粗细的一根藤蔓,也要用钢刀斫砍数十下才砍得断。
现在豹戈子他们脚下这座藤桥的茎蔓比手臂还粗,上面还蛛网似地缠织着许多连丝带叶的细藤,想用刀把这座藤桥砍断是不可能的。
用火烧吧,这些桥藤都是新鲜植物,上面茎叶茂密,很难着火。
而且这些铁藤即使架起熊熊大火也要二个时辰才烧得断。
正因如此豹戈子才会让青猩猿他们用巫药燃粉来焚桥。
这巫药燃粉是猴叟老祭师临行前花了许多功夫,特意为他们配制的。
这些巫药燃粉撒在坚铁硬石上,随便点把火,也能在短时间内把它们完全烧成灰烬。
要是豹戈子他们这次深入骨突国不幸被捕,被关进铁笼监狱,这种巫药燃粉能帮他们烧熔掉铁镣坚笼,焚毁地牢,窗脱身逃将出来。
现在豹戈子正可用这种巫药燃粉来焚毁这坚硬无比的铁藤桥。
青猩猿和黑猩猿听了豹戈子的具体指示后,不敢再作犹豫,立即从腰囊里取出巫药燃粉,然后播种施肥似地把它们全部匀撒在桥藤上。
这种巫药燃粉撒出去后,很快化为一团赤褐色尘雾,把前面一大片桥藤都罩了进去。
黑猩猿划根火柴一点,前面这片藤桥便轰地一声暴燃起来了。
42、这团熊熊大火转瞬之间便把他们和桥头崖上那些军警隔离开了。
白羊巫师望着这团熊熊大火感觉情况更糟糕了。
他不甘就此作罢,还想让两个羊卒到铁藤桥上去探个究竟。
这时桥上那些铁藤焰火已经烧得跟岩浆一样炽烈了。
两个羊卒伸着手试探着往前走,谁知刚靠身过去,他们的双手便在刹那间烧熔得连骨骸都没有了。
一个比较靠前的羊卒,甚至连左边小半个身子都烧不见了!
桥上这炽烈焰火连铁棒岩石都能迅速烧成灰烬,何况是血肉之躯?
桥头崖上那些军警被眼前这情形骇得连嘴都合不拢。
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冒险上桥去营救铜象啊。
隔着熊熊大火,铜象这时还真成了个光杆司令。
这种孤单处境顿时让他这纨绔子弟倍感慌怯。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想到身边这豹形人会杀他。
而豹戈子见铁藤桥上这熊熊大火一烧起来,便知道自己报仇泄恨的机会来了。
大火烧起来后,青猩猿他们便准备快速朝桥对面跑去,然而豹戈子却对他们说:“不用跑了,这藤桥太长,你们跑不到中途就断了,还是乘早抓好桥藤保护好自己吧。”
五大猩猿侍卫以前从没见过老祭师这巫药燃粉的威力,所以听豹戈子这么一讲,赶紧放弃逃奔的念头,抓拽好桥藤站住身子。
豹戈子见状,又吩咐紫猩猿和白猩猿:“紫兄、白兄,你们俩可要保护好狐姑娘。”
“是,豹哥。”紫白猩猿齐声应答道。
豹戈子这才转过头来铁青着脸对铜象说:“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吗?“
“不知道。”铜象这时已经温顺得跟头绵羊一样了。
“因为我是圣豹元帅的儿子,因为我两个哥哥是死在你父亲手下的,因为你哥哥铁象竟然把我二哥的尸体剁成碎肉喂野狗,还哈哈狂笑,引以为乐!”
豹戈子说起这些家族仇恨时,显得特别愤怒狂暴,激动悲戚得连泪水都流下来了。
铜象这时才感到情形有些不妙了,他突然发力,想挣脱豹戈子的控制,作殊死一博。
然而不等他挣出身子,豹戈子便使着劲儿,一刀往其喉颈上划拉下去。
这一刀把铜象的小半个喉颈都给割破划开了!
豹戈子不想让铜象脖子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沾染到自己,划完刀后,侧身一推,便把无头苍蝇一样在自己怀里挣扎着的铜象推入桥下万丈深渊里去了。
“大哥——!二哥——!我让这混蛋来给你们陪葬了——!”
豹戈子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呼喊发泄着。
五大猩猿侍卫这才知道原来豹戈子跟火象家有这么深的仇恨。
从昨天下午开始,他们便感觉豹公子有些怪怪的,不象以前那么豪爽爱说话了,不象以前那么爱笑了,不象以前那么爱开玩笑逗人寻开心了。
他就象有什么心事似的,经常半天不跟人说话,走路也老爱一个人独自走在最前面。
有时突然走到他跟前还能看见他眼睛里噙有泪水。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进入了火麟郡的地盘,进入了火象元帅的领地,触景生情地想起了两个残死的哥哥的缘故。
难怪他刚才要说服大家来对付火麟城这些军警,要让大家从铁藤桥上强行过河,原来他是要借此机会杀铜象啊。
五大猩猿侍卫现在见豹戈子杀了铜象,报了家仇后,都难免有些替他感到高兴。
只是现在豹戈子情绪还很激动,站在桥上流着热泪,扯着哭腔,又喊又叫的,完全象个失去理智的武疯子,所以他们都不敢过来安慰打扰他。
就在这时铁藤桥上一根主藤忽然啪地一下给烧断了。
激动不已悲愤万分的豹戈子根本没抓住桥藤,所以桥藤一断他的身子便失去了重心,给一下甩出去了,幸好旁边的青猩猿和黑猩猿眼疾手快,在他身子被甩出去的刹那间迅速增长伸出手去把他给扶持住。
这时豹戈子情绪还没有平复过来,所以这两个很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铁面侍卫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他们只能在旁边死死地扶持住他保护好他,聊以表示一下他们对他的同情及抚慰。
这时桥上那些主藤已经在劈哩啪啦地开始断裂了,他们要是不牢牢抓扯扶持住豹戈子,他随时可能被剧烈晃荡着的桥藤甩下身边那万丈深渊里去。
在断裂倾斜急剧晃荡的桥藤上,豹戈子的身手可没他们这些猩猿侍卫灵活。
豹戈子自然明白两个猩猿手下的心意,所以站在藤桥上很平静地接受了他们的扶持。
他这时还有些不放心幺狐姑娘,便回头去问了一句:“紫兄,狐姑娘怎样?”
在问话的时候,豹戈子借着火光看见狐姑娘已变成了只金毛小雌狐,正被紫猩猿用襟带婴儿似地拴绑着背在背上。
豹戈子对紫猩猿的保护措施很满意,便不等他回答,转过头继续用双手紧紧地抓住桥藤。
断裂的藤桥这时突然倾斜下去,象一幅挂在铁丝篱笆上的藤蔓一样。
这时要不是身边两位猩猿手下使力扶持住,豹戈子两手抓得再紧,也可能乘着惯性,被突然倾斜下来的桥藤抛下深渊。
尽管如此豹戈子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显得很从容。
他紧紧抓住头上那些桥藤,以减轻身体的重量,好让两个猩猿手下扶持得轻松些。
“豹哥,用脚搅缠住下面的藤蔓……”
青猩猿话音未落,整座铁藤桥便在嘭地一声巨响之后彻底断裂了。
急坠而下的桥藤一下就把豹戈子给凌空抛悬出去了。
青猩猿见情况危急,立即让二弟黑猩猿把豹戈子死死抱住,竭力不让他坠入桥下深渊。
然后青猩猿用脚缠住藤蔓迅速倒翻下去,头高脚底地挂住身子,再伸出手去把豹戈子的脚抱拉过来,让他踩缠住藤蔓站好身子。
等豹戈子稳住身子后,青猩猿才翻爬上去,和黑猩猿并排站在他身边,保护着他随着急坠而下的桥藤向着对面那片巉岩峭壁荡过去。
桥藤末端附站着豹戈子他们七人,就象坠着几块大石墩一样,撞向对面悬崖的力道很大,速度也极其迅猛。
所以在桥藤即将砸撞在崖壁上之前,紫猩猿便背附着幺狐姑娘跃到旁边一块突兀的岩石上去了。
白猩猿和蓝猩猿要跃到旁边那些巉岩峭壁上去也根本不费力气。
只有青猩猿和黑猩猿不敢象他们那样随便找个落脚点便纵跃过去。
要是找不到个合适的落脚点,他们很难把豹戈子带到悬崖上。
好在他们即将撞身过去的崖壁上有株盘曲苍劲的大松树。
所以在桥藤即将撞上崖壁之前,青猩猿很急迫地吩咐黑猩猿说:“二弟,我这边有棵松树,往这儿跳。”
黑猩猿也看到了崖壁上这棵苍松大树,所以听到青猩猿吩咐后,立即和他一起合力抓着豹戈子跃到这棵大松树上去了。
青猩猿他们跳过去后,桥藤便失去了负重,随即便象组篾条绸带一样狠狠地砸撞到这崖壁上了。
这桥藤现在对紫猩猿他们已没什么用途了。
紫猩猿他们跃下桥藤后便攀着巉岩峭壁向着崖顶爬去。
而豹戈子是根本不可能在这些悬崖峭壁上攀爬行走的。
所以等桥藤撞到崖壁上停下来后,青猩猿和黑猩猿又带着豹戈子跃到桥藤上,然后牵着他的手臂,象爬楼梯一样,带着他攀着藤蔓一步一步地爬上了崖顶。
大家爬上崖顶后回头一望,发现对岸岩崖上那些军警官兵依然打着火把,灯火通明地在策划商议着什么。
而这时他们已根本不可能过来抓捕自己了。
大家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这才七手八脚地忙着把幺狐姑娘从紫猩猿背上解了下来。
幺狐姑娘一解下来便下来,便立即站起身来恢复成个靓丽乖巧的小姑娘。
然后她便带着大家沿着条崎岖山路朝着天量山深处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