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沐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前脚才刚离开宅第,在街角不起眼的某一客栈里要了间上房。后脚,踏雪就把她的行踪,巨细无遗地禀报给自家的主公。
无痕则是留了下来,甩给掌柜两绽金子,直接把这间客栈包了下来。
作为小客栈的掌柜,他长么大,从未见过出手这么阔绰的客人。当下,便把慕容沐屏当财神供了起来。刚刚那位付钱的客官说了,这位前来的客人,就是要把他家栈拆了,他也要顺着点!还不能让这位客官起疑!
君琉璃听完无痕的禀报,他眸里的暗光一闪而过。他负手而立,走到窗前,身影欣长却倍显落寂!
踏雪看着自家主公的背影,越发猜不透主公对慕容沐屏的态度了。
如若,主公当真对那位公子,那般在乎,直接把人绑回王府不就得了?以王爷向来雷厉风行的作风,谁敢不从?
如今,那位公子眼看就要跑路了,可王爷只是让他们暗中保护那公子,并未让他们出手劫人!
啧,看来那位公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吸引主公的注意呐!
“主公,城门那边已经打好了招呼了!”踏雪在君琉璃视线扫过来的时候,赶紧补充道。
君琉璃微微点了点头,他说过,不准慕容沐屏这个女人再躲着他!如果,这个女人企图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脱,那他不介意率兵亲自把这个女人捉回王府!
到时,全天下都会知道,这个女人是他摄政王要的人!
这厢,慕容沐屏把窗户狠狠地给关紧了,才躺到床上去睡觉。不过,翻来覆去,脑海里时不时总会浮现君禽兽那张面容,慕容沐屏扯过被子蒙住脑袋。
大晚上的, 她一定是差魔了!心底既害怕君禽兽寻来,可隐隐又点期盼,这禽兽寻来!
慕容沐屏霍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痛苦地抹了把脸,忍不住把君禽兽的祖宗十八代又给问候了遍!这禽兽活着就是祸害,二人才交手多久,就如此深入她心!
当真是可恨呐可恨呐!
睡不着的慕容沐屏悄悄地潜上了屋顶,她以手当枕躺在屋顶上,有一下没一下对着夜空的凉星眨眼。
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力务,赶过来的君琉璃,远远地看着安静地躺在屋顶上那个女人,视线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本来,他打算今晚不来看这个女人的。
可他还是忍不住来了,这一点,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一直不喜近女色的他,毫无预召地就对慕容沐屏这个女人上心了!
屏气凝神地潜近了些,君琉璃哭笑不得地发现,慕容沐屏这个女人居然在念念在词地在数星星!尼码,他是该赞扬这个女人好雅兴,夜深人静爬屋顶上数星星;还是该笑话这个女人,大晚上的也不让他省心?
慕容沐屏数星星数着数着,就变成了数羊!那振振有词让君琉璃一度风中凌乱,他差点都要以为这个女人在说梦话!不要跟他说,这是慕容沐屏在自我催眠。你见过哪个人会越催眠,越精神的么?
慕容沐屏也感到不可思议,她……特么的,居然数星星,哦不,是数羊数上瘾了!这要传出去,她恶毒的威名,还有得剩么?
数着数着,慕容沐屏的振振有词就变了,由数羊变成了是在数君禽兽。
好吧,她不得承认,拿君禽兽过开涮,还真的是别有一翻滋味!
君琉璃凝神听着,他的肩膀微微抽动,想笑却又怕惊扰到这个女人的雅兴。他的耳边全是慕容沐屏一只君禽兽、两只君禽兽、三只君禽兽……的数数声。
慕容沐屏在禽兽的面前加了他的姓,他是想不第一时间把自己代进去都难呐!
真是难为这个女人,睡觉前还这么掂挂他!
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迅速从君禽兽的心头上蔓延开来,这使得他看向屋顶上那个女人的眼神越发地柔和。
成功愉悦到某禽兽的慕容沐屏还浑然不觉,她足足数了近一刻钟,才消停了下来。
她抬起胳膊遮在眼眸上,一声极低的轻叹自她的口中溢出。
那挠心的声音,听得君禽兽浑身一颤,差点就忍不住冲过去,把这个女人拥入怀中!
一阵微风吹过,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木槿花香从慕容沐屏的鼻尖掠过,慕容沐屏心神一颤,她用力地嗅了嗅,霍地睁开了眼眸。
狐疑地扫视了一圈,她什么也没有发现,就连那丝隐约得不真实的木槿花香,也无迹可寻。
慕容沐屏不由觉得自己越来越草木皆兵了,那禽兽此刻说不定正宠幸着某位温香软玉,哪来那么多心思关注她?
伸手拍了拍身上的衣尘,慕容沐屏纵身一纵,跳下了屋顶,转回了房间里。
到底是在屋顶上平缓了近一柱香的时间,慕容沐屏躺在床上,很快就入睡了。
隐隐约约,她又闻到了淡淡的木槿花香。
只是,她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真实发生的。
君琉璃是直接开门走进来的,他站在床榻前有些好笑地看着慕容沐屏的睡容,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坐到了床榻上。
他忽而一扫来时的不爽,心里差点就遍地花开了。而这些,都是这个女人的功劳呐!
暗暗失笑了一下,君琉璃把视线停留在慕容沐屏脸蛋上,这个女人脸上不泛红了,就暴露出偏病态白的肤色,看着就让人心疼!
他伸出手极轻地摩挲一下她的脸蛋,温凉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松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让厨房炖些滋补的药膳,给这个女人补一补身子。
他不用让太医把脉都知道,这个女人身体底子虚!
当然了,前提是,他得尽快把这个女人弄进王府!
睡梦中的慕容沐屏,潜意识地伸手一把拍掉挨在她脸蛋上的魔爪!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叫着:二货,别闹!
二货,未穿越时,慕容沐屏养的那只鹦鹉。该货,自迷恋上了闹钟的工作,就一个劲地在慕容沐屏这个主人的面前折腾,非得过把闹钟瘾!拍掉君琉璃的魔爪,慕容沐屏翻了个身,继续睡。
君琉璃看着空了的手,嘴角抽了抽,二货是谁?
回去后,君琉璃并没有立马就寝,他把踏雪叫来,让踏雪把但凡是慕容沐屏接触过的人,全部列个清单查出来!
“……”踏雪压力山大地瞥了眼自家的主公,主公这是在客栈那里受了打击?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明显的怨气?!
啊啊啊,主公你的一世英明啊!
等等,主公是要查慕容沐屏?左相府的废材三小姐?卧槽,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踏雪一个头两个大地走出主公的房间,他忽而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主公不让他查那状似病弱的公子,反而要他查慕容沐屏!
麒麟这货抓着毕生和他面壁思过了一天一夜,这才敢一步三顿地蹭到主人的面前。
毕生感觉到自己被惊吓得就要虚弱死了,这骨灰级的天敌一天到晚就捏着一滴血,来恐吓它!啊摔,这日子过得真他娘的煎熬!
君琉璃瞥了眼满脸讨好的麒麟这货,视线停留在这货手上捧得血滴珠上。
血滴珠里的毕生,顶着君琉璃审视的视线,那脆弱的神经,又崩紧了开来。
到底是麒麟这货的主人,那威压比麒麟这货是蹭蹭蹭的上升!
毕生小心翼翼地卷缩着,再这样下去,它怕它会忍不住把慕容沐屏的一举一动,给招供出来!
换句话说,此刻,君琉璃就是要慕容沐屏祖宗十代的信息,毕生也一定颤颤栗栗地说了,包管连慕容沐屏的祖宗是什么鸟变的,它也绝对不会说漏!
感受到毕生这货向他表示深深地畏惧,君琉璃嘴角微挑了一下,他手一动,毕生立马滚到他的手上,生怕慢一步,某骨灰天敌就会甩一滴血出来,把它给灭了!
嘤嘤,没有靠山的日子,太难过了!
毕生在心里内牛满面地想着,它也不指望慕容沐屏把她要回去了。它只指望禽兽大人能看在慕容沐屏的份上,把它给放了。要不,给个痛快也成呐!
君琉璃曲起手指去弹了弹毕生,吓得毕生一古脑地把慕容沐屏怎么怎么唤醒它的过程,巨细无遗地交待了出来。这中间,还不带停顿和标点的!
弄得在一旁作翻译的麒麟这货,掐死毕生的冲动都有了。
尼码,翻个译,还要他自备标点,这是他这个老大该做的工作么?
君琉璃听完,陷入了静默的沉思中。
毕生刚刚交代的信息量太大了,根据这货提供的信息,这个女人身上某种异能力,相当的危险!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开去,轻易就能在江湖上掀起一股腥风血雨!不知,上次那女人借以逃脱的新型武器,会不会也跟她的异能力有关?
也难怪,这个女人不肯向他坦白。这个资本,纵有毁天的本领, 可她也未必能控制得了!
万一,哪天真的招引来了千千万万的亡灵,天下何处不会惨遭生灵涂炭?万一,哪天真的招引来了千千万万的亡灵,天下何处不会惨遭生灵涂炭?
而这个女人,到时,连自保到难,又谈何去控制?
君琉璃的眉锋蹙了起来,还未被这个女人的异于常人的本领给惊叹到,他就要先操心,这个女人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啧,当真是不让他省心呢!
左相府,都快二更天了,依然灯火通明。
慕容悦兰接受不了自己美貌被毁的事情,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再也无法在众人面前呈现大家闺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