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语她们的推断没有问题。这位郡主的确是回纥的郡主,有大唐的血统,但不是真正的格格。她只是威安公主的儿子和一个婢女所生的。在回纥真正的公主叫格格,其他的要么为婢,要么被可汗其他的家族兄弟收养,称为郡主。此时这个回纥郡主正在自己下榻的客栈和自己的部下说话。
回纥郡主问道:“胡尔格,你可打听到了刚才那个客栈那几个人的来历?看着他们都器宇不凡的,应该是长安城的达官贵人吧!”
“回郡主,听客栈的小二说是几个从长安城来的公子哥,其他的问不出来了。”
“咱们此次是落难来长安请求援助的,你们可千万不要惹是生非。也罢,打听不到就暂且不管了。休息一日,明日我们继续赶路吧!”回纥郡主有点意兴阑珊。
是夜,须语却怎么也睡不安稳,不由得又想到了那个回纥郡主,如果可以拉拢这一部分回纥人,或许河西就不会那么危机了,回纥人常年在大草原生活,也可以称得上是马背上的民族,百姓多会骑射,几乎人人都可以上马打仗,比起在大唐的温柔富贵乡长大的百姓来说实在是一股强悍的力量。
须语穿好夜行装悄悄从窗户越了出去。
须语刚一打开窗户,司马流就已经发觉,他迅速穿好夜行衣,看着那个矫健又灵活的小身影,悄悄跟在了其后,须语很快避开街上的酒鬼和打更人,来到了回纥郡主所在的客栈。回纥郡主所要住的自然是客栈中最好的天字房,须语悄悄爬上房顶,揭开房顶上的瓦,可巧,这个房子的油灯还未灭,朦胧中须语看到了回纥郡主的身影正在灯下。
须语小心盖好瓦片,拉着一个带钢爪头的绳子荡了下去,轻推时,门竟然未锁,须语一喜,轻推开了门,回纥郡主并未睡觉,坐在灯下正独自伤心,竟然没有察觉有人进了房间。
当看清楚须语时,刚要惊叫喊丫鬟随从时,须语忙摘下头巾:“郡主莫怕,我是女子。”回纥郡主看着有几分眼熟的娇小女子,微微笑了笑:“姑娘深夜来访,有何事?”“郡主可否先将门关上?”须语甜甜一笑。回纥郡主愣了一下,走过去关好了门,回头示意须语坐下说,隐约中,回纥郡主不觉得须语是什么坏人,不然估计自己早就没命了。这位姑娘既然知道自己是郡主,并且能找上门来,看来是对自己有一定的了解了,不知道她到底何意,不妨先听听再说。于是,定了定神,坐在了须语对面。
“您是回纥的郡主吧?听说回纥被灭国了?郡主可是要去长安求救?”须语虽然说的都是问句,可每一句都是陈述句的语气。
“姑娘说的没错!姑娘此次来是何意?”
“郡主,在下看着您刚刚等下难过的神情,恐怕是有隐情。此番来长安,您是很不情愿的吧!回纥已经被灭国,现在的大唐也没有多少余力帮助你们,你此番的举动只能换来一个结果——牺牲你自己。”
“你——你到底是谁?大唐国多么强盛!怎么可能帮助不了我们一个小小的回纥?”
“在下须语,长安一商户之女,大唐国已经不是几十年前的大唐了,如今大唐皇室各种争斗,大唐国内各种内乱,周边还经常被各个民族入侵,它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帮助回纥?想当年大唐的那场内乱,还是回纥的帮忙才平反的,不是吗?”
“你真的只是一商户之女?”回纥郡主不由得有几分疑惑。
“如假包换。”
……
室外的司马流透过窗纸,看着灯下两个朦胧的身影,也警惕着周围。
须语刚打开门,司马流一把拉过须语,抱着须语就飞身上了房顶,须语卡在嗓子眼的话就硬生生卡住了,进了自己房间后好一阵咳嗽。司马流慢悠悠地给须语倒了杯茶,端到须语面前,须语边卸下头巾边接过来,一口气喝完了。司马流接过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品了起来。
“司马流,你竟然会轻功?你能告诉我,你还有不会的吗?”须语瞪着司马流。
“有,不会生孩子。”司马流一本正经地说。
“你!哼,赶紧滚回去,我要休息了,明天还要赶路呢!”须语气不过,下了逐客令。
“我不放心你,今晚就在这儿陪你。一不留神你就深更半夜往外跑,你还想不想要小命了?你睡你的觉,我喝我的茶。”
“哎,司马流,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这是我的房间,你就不能避讳一点?”
“为什么要呢?你迟早都是我的妻子,避讳什么?”
“哪有你这么无耻的人!你不走,我走,我去隔壁睡。”须语说完便出了门去隔壁司马流的房间睡觉。
司马流摇摇头,慢慢喝完茶,眯眼休息了一会才起身施施然地回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