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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忆龙催这马一路北行,转眼便到了黄河。找船家连人带马一起渡了过去,船将靠岸之时,郭忆龙偶尔问起水帮之事。那船家说:“那水帮在这里作恶多端,已有整整三年了。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以前跟我一起在这里摆渡的冯四,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们,今天早上,一家七口都被水帮捉去杀了,尸首如今还挂在上游三里处的野林里。”郭忆龙心中一惊,忙问那冯四的相貌特征。原来他正是昨夜为自己摆渡的那个船家。
郭忆龙心想:“这群水贼也太嚣张了,若不把他们连根拔起,恐怕还要为害更多百姓。”上了岸,郭忆龙催马前行,又走了百里左右,便见了一座军营。刚要上前通报姓名,却听见身边有人喊道:“郭将军!你怎么来了这里?”
郭忆龙吃了一惊,心想:“在这荒山野岭里的军营中,怎么会还有人认得我?”回头一看,却见一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骑兵,正牵着马与他打招呼。郭忆龙忙问:“这位兄弟是?”那骑兵笑了笑说:“郭将军,咱们分别还不到一年,你怎么就把我忘了?你跳下崖去擒那匈奴将军时,可还是我将你拉上来的!”
“哦?是你?”郭忆龙这才想起,原来此人曾经是自己突袭匈奴的八百轻骑之一,算起来也是故人了。惊喜之余,忙问道:“你不是驻守上郡么?怎么到了这里?”那骑兵说:“回禀将军,我们本来是守上郡的,上次卫青大人平叛,便将我们调了来。如今没有命令,我们也不能走。”郭忆龙听了大喜,说道:“上次去袭击匈奴的八百骑有多少在这里?”那起兵说:“全在。您和卫大人走后,李将军便把我们八百人单独列出来做了一个起兵营。李将军十分想念你,他对我们说,若你再上了疆场,这八百骑兵便是你的亲兵!这次卫大人平叛,知道我们骁勇善战,便将我们全都调了过来。”
郭忆龙听了,不觉胸前一阵暖热。他对那骑兵说:“你快带我去见你们将军,我有要事与他商量。”骑兵说:“你随我来。”二人穿过营区,到了后营。郭忆龙让人送了名帖上去,又附上卫青的亲笔信。那营里的武将见了这些,知到是权贵子弟,不敢得罪怠慢,连忙出来迎接。郭忆龙将来意说了,那武官点头哈腰,只说:“你要人只管提去,也不必管那两千人的限制。”
这做地方官的向来消息灵通,郭忆龙认卫子夫做干娘一事,早已经传遍京城,他两个月前便知道了。如今来了一个卫青大人的亲信,又是姓郭的。年纪长相都与传闻中一点不差,一定便是那传说中之人了。这马屁不拍白不拍。再说他手上又有卫青的手谕,可调遣两千以内的人马。上头批了两千,自己若也只给两千,那岂不是太不会做人了?兵将人马这种东西又不是钱财粮食,用一用就没有了,这种人情送的又大又不吃亏,何乐而不为呢?。
正是因为以上一些想法,那武官竟十分买力的为郭忆龙筹备,不到半个时辰,便调了五千余人,其中曾与郭忆龙一起打过仗的八百轻骑单列出来,做为先锋。为了渡河方便,那武将又利用职权在四处征调了几十艘大船,于渡口处往返接送。只半天的工夫,五千多人便过了黄河。
郭忆龙专门找人交代下去,让他们四处放风说,这次是朝廷的军队要来平叛,目标是轵城郭解。军人之中自由传递消息的方法,一天之内,这消息就传遍了中原的各门各派。到了小镇,却见郭解的人已经来了。足有五百余人,皆是武林中的好手。郭忆龙让大部队在小镇外扎营,假装将镇子围了,只带了那八百骑兵进来。
到了客栈,郭忆龙又下令骑兵将前前后后几条街都戒严了,又将那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才进去,与郭解见了,问道:“大哥,你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郭解笑了笑说:“你放心,我已经让人放出风去,就说只要这次谈判破裂,便要与朝廷围剿的官兵拼个鱼死网破。”如今周围几个帮派都在等着看笑话呢,那赵起只怕也知道了,正做着独霸中原的好梦呢。只是此处里赵家堡太近,要小心提防,莫走漏了风声。“郭忆龙笑着说:“大哥不要担心,我已经下令将几条街都戒严了,保管连只鸟都飞不进来。”
此时又见丁欢从外面走进来,说道:“我已经将图画好了,你们看看。”郭忆龙将图拿来,见丁欢已将赵家堡里里外外的地形画了个仔细。郭忆龙说:“丁欢,你这图可要保证绝对准确。”丁欢说:“你放心,我是过目不忘的。那天晚上,我已经将他赵家堡摸了个遍。”郭忆龙笑了笑,说道;“我还是不放心,今晚我再进去一躺,将地图核对核对。”丁欢一脸嘲笑的说:“不是核对地图那么简单吧。只怕是佳人有约……”郭忆龙一笑,说:“两样都有。丁欢,你去为了准备一身合适的夜行衣,再帮我找双软鞋。我这靴子若是穿着上了房顶,只怕一脚便要踩碎几片瓦。”丁欢说道;“哼,我又不是你的佣人,凭什么让我为你做这事情?你自己没有手脚么?”虽这么说,却转身去帮郭忆龙准备了。
郭解笑道:“这丫头对你可是有情有义啊。兄弟,以后可不能亏待了她。”郭忆龙摇摇头,只是苦笑。
到了晚上,丁欢已经将郭忆龙的夜行衣准备好了,让他换上之后,自己也换了一套出来。郭忆龙一皱眉头,问道:“丁欢,你这是做什么?”丁欢说:“你去找人说情话是十分危险的。若是捉了奸,被打一顿是小,却要连我也一起丢人。为了防止你出事,我只好委屈一下给你放哨了。”郭忆龙无奈,只得让丁欢随自己一同去。